“你是？”王麻子疑惑看着侍者。

    侍者轻轻摇摇头，“请问您是被北风送来的贵客吗？”

    王麻子轻笑：“我即东莱幽羽。”她满意点点头，补充了一句：“稍微专业一点。”

    厉天点点头，“来吧，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你们就是同僚了，要一起为城主的大业奋斗呢。”

    侍者向众人行了一礼，“我叫黄昊，大家可以叫我…”

    “等等，”国师眯起眼睛，“你说你叫黄昊，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玖天宫。”黄昊微笑道。

    国师点点头，快速瞥了厉天一样，垂下视线，不再说什么。左钧和跨海上前，几人简略交换一下各自的信息。

    “还有一位重量级选手没有登场，”厉天招呼众人，“不想看看新家吗？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搞到的，在原版的基础上融合了新创意。”

    “快来快来。”厉天兴奋的吆喝，三两步登上小屋的木制阶梯。朽坏的阶梯在他的脚步下发出扭曲的呻吟，几丛杂草在小屋地板上冒出头来，不时有小虫爬来爬去。

    王麻子紧随其后，轻轻躲过头顶垂下的一只小蜘蛛，绕到窗子跟前，扒着钉在窗户上的木条向里面张望。只看见了满是灰尘的破碎玻璃和窗后厚实的窗帘。

    自然是一无所获，王麻子歪歪头，加紧脚步走进房子。跨海作为护卫，跟着王麻子钻进房门。

    王麻子走过一条深邃黑暗的通道，向上望去，只见微弱的星点，左右两侧好似无际的荒原，亦或是自己正走在峭壁上，左侧或是右侧其实是深渊。在她的感知里，除了脚下的地面外，其余方向似乎都可以是前方，“厉天，厉天在吗？”

    耳边没有传来厉天的声音。但王麻子感知到前方道路的角落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厉天？”王麻子轻声说着，肩上的翎羽根根绽起，“再装神弄鬼的话，你就要挨刀了。”

    话音刚落，翎羽如刀似箭，没入前面的拐角，随着一声尖利的嚎叫，立在王麻子面前的“拐角”如沙堆般消逝。

    “家里养这种东西真的好吗？”王麻子嘟囔着，继续向黑暗深处走去。

    跨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外界的阳光下，他眼前的景物从一间残破的小屋和几件积灰的家具变成了一片无际的黑暗。

    他背上的巨剑上流动着丝丝蓝光，顺着跨海握住剑柄的流淌到厚实的手甲上，虚空中卷起一股犹如实质的旋风，汇聚到他的剑上。蓝色愈发深沉，突然，自深蓝中绽放出一丝刺眼的亮光。跨海拔剑，挥剑！

    咆哮的蓝色飓风通天彻地，在无尽的黑暗里掀起响彻云霄的哀嚎，飓风撕裂了脚下的“地面”，露出了水晶状的物体。

    黑暗被直接粉碎了，跨海双眼透出蓝光，在暴风撕扯出的短暂光明中，他看到了四处的景象。倒塌的石柱，不，是倒塌的“天柱”，在都市中擎举上层区和中层区的漆黑天柱，崩毁的大厦倒伏在天柱的周围。如巨兽凸起的尖牙般狰狞岩块在干涸的土壤上随处可见，无数道深渊裂隙刻在大地。

    所有的景物上都覆盖着浓重的黑雾，好像一切都在黑色的火焰中燃烧。

    “啪”的一声响，跨海猛然发觉自己正在一个大厅里，青石板铺满整座大厅，一张红色地毯从自己所在的入口处一直延伸到远处禁闭的大门。

    转过头来，厉天站在他身侧，旁边还有翎羽绽放的王麻子。

    “进门要开灯啊，家人们，怎么能摸黑乱走呢？”

    “我刚才在哪里？”王麻子询问道，她满脸通红，用手指着自己因生气鼓起的双颊“明明我才是首领，可是我压根不了解我自己的势力？不要这么离谱吧！”

    “别急嘛，为了防止未来有外敌入侵，我精心设计出了这个小机关，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效？”

    正说着，三人身后的门打开了，左钧几人走了进来，见王麻子三人堵在门前，不由得微微一愣。

    “别看了，灯都开了，当然就亮堂了。”厉天打了个哈哈，“以后记得，进门先开灯，开关就在你们的左手边，轻轻按下去就好了。”

    “来吧，我还得给你们分配工作，制定未来规划呢，别都在门口候着了，进屋。”厉天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茶杯，悠哉悠哉道。

    “这是什么？”

    听到国师的疑问，厉天扭头看去。顺着国师的手，厉天的视线抬升，直到天花板。

    如黑夜一般的天花板，如深渊一般的天花板。众人一同抬头，经历过黑色地带的两人认出了这股黑色的雾气，和黑色地带废墟中散发的黑雾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黑色地带中一切都被近乎实体的黑雾包裹着，而天花板上，数不清的亮银色圆锥体从黑雾中刺出，在黑雾构成的黑天上冒出星星银辉。

    “这个就是咱们未来展示战利品的地方。”厉天咂了口茶。

    见王麻子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厉天继续说：“就是穿刺之刑，墨中堂最喜欢的处刑手段，叫我给借鉴来了。暗潮有着同化物体的本能，把人穿在锥子上，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隐在潮中。因为圆锥是用可以遏制暗潮的特殊材料打造，人和暗潮还有圆锥间会形成巧妙的平衡。既能保证机体存活，又能防止俘虏逃跑，真是妙极了。”

    “可是，”王麻子面露不解，“我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别人？”

    厉天咧嘴笑了，“你会遇到的。都市的缺点有太多太多，但是它最显眼的优点就是它够大，这个舞台如此庞大，这个餐桌如此庞大，以至于能满足所有观众的表演欲望，可以保证所有食客吃得脑满肠肥。神奇的地方尽在于此。”

    国师闻言微微点头，这个首领还是太稚嫩了，缺乏见识。但他旋即释然，互相利用而已，没必要为她琢磨这些。何况，他瞥了一眼厉天，这个人很不简单，也许有什么计划在等着他们呢。

    在国师注意不到的地方，厉天的发丝上，一只小小的眼睛记录了它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