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谋

第93章:行动顺利

    一连几曲,魏帝止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左看看右看看,正想着今晚该留哪个美人下来。

    “阿嚏!”魏帝遂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他松开了手,冲舞姬挥了挥手,并对身边的美人说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汪全会意,弯下腰扶住魏帝的手臂,“陛下可是要到哪位娘娘的宫里去。”

    魏帝站直了身子,许是坐得久了,他感到腿脚有些乏力,哪里都不想去了,“还是回寑宫吧。”

    殿外的龙辇早就候了许久,汪全小心翼翼扶着魏帝上了轿子后,便扯开了嗓子喊道:“起驾,回寑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魏帝睡觉的宫殿奔去,可魏帝不知,他的寑宫里早已藏了一个黑衣人。

    此人便是唐慕白,他已藏在衣柜的后面伺机行事。

    魏帝不知寑宫里有人,回到寑宫里便让汪全替他更衣,唐慕白见机会没了,他窜了出来,提着剑对准魏帝的胸口刺去。

    此举无非是吓吓魏帝,并非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所以唐慕白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佯装刺杀他。

    魏帝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也多年没有动武,可年轻时的身手也曾记得几分,利剑刺来时他奋力往后一躲,唐慕白的剑刺了个空。

    “有刺客,来人,快护驾。”汪全吓得脸色惨白,想都没想挡在了魏帝的面前。

    不过唐慕白的手腕随即翻转,长剑眨前间对准了正挡在魏帝前面的汪全,只听“嘶”的一声,汪全的胳膊已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

    汪全一阵刺痛,依旧尖叫着,“捉刺客,有刺客。”

    御林军纷纷闯了进来,可唐慕白见目的已达到,不敢久呆,脚底抹油般早已翻窗出去。

    苏朗第一个闯了进来,可唐慕白已不见的踪影,气得魏帝拿起一个茶盏砸在他的面前。

    “废物,还不赶紧去追。”

    苏朗亦是气急攻心,拔腿就往外奔去。

    熟门熟路的他唐慕白避过好几队的御林军,他特意绕到西门,不出所料,一条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远处的鼓声响起,示意着宫里有刺客,唐慕白不用看也知道,此人就是南宫寒。

    见是闯入宫的刺客,南宫寒不由分说,握着宝剑使出浑身力气向他刺来。

    南宫寒的工夫不容小觑,唐慕白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迎战,此刻宫城的各个出口已集聚了许多的御林兵,若想出去只怕有些困难。

    为了速战速结,唐慕白故意露出破绽,南宫寒见状,以为机会来了,一剑刺向他的胸口,唐慕白佯装惨叫一声,捂住了胸口。

    大批的御林军围了上来,唐慕白从身上掏出几枚特制的银针撒向众人,趁着他们躲避的工夫,他迅速往后宫逃窜而去,一眨眼又不见了人影。

    御林军小队长双手夹着一枚银针来到南宫寒的面前,“南宫大人,此人的武功怎如此厉害?”

    受了伤还能跑得如此之快,还真是奇怪。

    南宫寒却望着唐慕白的背影有些发呆,觉得似曾相识,若不是有手上的这枚银针,他当真以为那人就是大魏第一高手唐慕白。

    “我带着这枚银针立刻去面见圣上,你带人去各宫搜查,切不过遗漏任何一个地方。”

    “小全子,你伤得可严重?”瞧着汪全的胳膊处已泛红一片,魏帝甚是感激他替自己挡了一剑。

    宫里太平已久,从未出现过刺客,而汪全更是十多年没受过伤,他胳膊被唐慕白划上一剑,虽说只是皮外伤,也足于让他痛得呲牙咧嘴的。

    “陛下放心,老奴这伤不碍事,待会上点金疮药就好了。”

    魏帝放下心来,想到刚刚躲藏这里的刺客,他猛拍桌子,气得胡子直打颤,“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连皇宫都敢闯,连朕都敢刺杀。”

    汪全摇了摇头,“老奴也着实猜不到,不过,这刺客能躲进陛下的寑宫,又对这宫里十分熟悉,想必是常来皇宫。”

    “陛下,臣若许知道此刺客是什么人。”南宫寒大步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手举银针,“陛下,这是臣刚刚拦截时,刺客迫不得已发出的银针。”

    汪全不顾受伤的胳脯,忍着疼痛从南宫寒手里接过银针,然后举到魏帝面前。

    为防银针有毒,魏帝从不伸手去接。

    他仔细瞧去,只见这银针的未端比较粗圆,里面似乎包裹着紫色的液体,甚是奇怪。

    魏帝示意汪全将银针转了个圈,“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奇怪的银针,朕以前还从未见过。”

    他抬了抬手,“起来吧,爱卿可知这银针的来历?”

    南宫寒站起身,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指着汪全手中的银针,道:“此银针名为冰魄,末端的紫色液体其实就是毒药。

    一旦银针整个没入人体内,毒药便会从银针里从渗出,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南宫寒有些奇怪,看刺客的武功奇高,他为什么没有把银针都刺入御林军的身体内,反应只刺伤了他们一点皮毛?

    看他出手的样子,似乎有手下留情,并不想伤了别人。

    要知道,这种加了特殊材质的银针做工非常复杂,而且价格不低,他也想不通刺客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冰魄银针?

    魏帝眯着双眼,捋了捋胡子,好家伙,这银针的做法还真是独特,为什么大魏就不能做出此等厉害的暗器。

    “爱卿可知银针出自哪里?”

    南宫寒紧着眉头,道:“臣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南楚的刺客手里。”

    想到一年前南楚派出两位高手偷偷潜入军营,试图刺杀南宫辰的那次,南宫寒还是心有余悸。

    要不是南宫辰灵敏事先察觉到不对劲,来个引君入瓮,恐怕他们还真就得手了。

    此话一出,不但汪全大惊,就连魏帝都不寒而栗,怛然失色,他没想到,南楚竟有如此武功高强的人。

    “陛下,那位刺客被臣刺伤了胸部,已逃向后宫方向,要是此刻带兵彻查,想来应该能抓到他。”

    后宫毕竟是魏帝后妃们所在的地方,平时外男一律不准入内,南宫寒只有得到魏帝的应允,才敢领兵去进每个宫里彻查。

    魏帝听到刺客去了后宫,心里也急了,要是不趁他负伤现在将他抓住,那他逃出宫去,只怕会祸患无穷。

    “南宫寒,朕命你立刻领御林军去每个宫内彻查,务必将此凶徒找出来。”

    有这么一个出入皇宫就像逛街市般随便的武林高手,魏帝寝食难安,

    魏帝从身上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了汪全,汪全会意双手立刻接住,然后又递给了南宫寒。

    南宫寒双手接过,略略弯腰,“陛下请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话说唐慕白鬼鬼祟崇,猫着身子跳过好几个宫殿,顺利地来到皇宫的禁地:冷宫。

    只见他绕到冷宫的后院,如一只巨大的跳蚤,跳过高高的围墙,他极快地闪入一间小屋,拿出之前早就放在这里的衣服,摸黑换下。

    然后又抱着那套换下的黑衣服悄悄把门打开一道缝,见外面静悄悄的也无人,他飞快地奔向不远处的一口干涸的深井,将衣服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完了还拍了拍手上的灰,露出个好看的笑容。

    出了冷宫的后院,路过前院时,听到里面发出一阵阵似哭泣又似吵架,更似傻笑的声音,唐慕白暗自摇了摇头,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疯了。

    凤仪宫里,皇后脸色淡然坐在凤椅上,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绣架,绣架里的一块长形白色布上,是一轮烈日下莲花纷纷盛开,莲池里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看这样子,似乎快要完工。

    皇后白皙的手指拿着一枚既尖又细,还穿着金丝线的银绣针,正在给其中的一只鸳鸯绣着最后的几针。

    一侧的洪嬷嬷满脸喜悦,仔细地瞧着这副绣图,她笑道:“娘娘的这副鸳鸯戏水图,还真是好看,这绣工只怕在京城中都找不到第二个。”

    皇后瞥了洪嬷嬷一眼,拿针的手顿住了,含笑道:“你这张嘴最是会说话,每次都哄得本宫心里欢喜的很。”

    此处并没有旁人,洪嬷嬷也无须顾虑,她端起桌上的一盏茶,递给皇后,又道:“娘娘对唐大人和三小姐如此用心,想必他们也一定会记得娘娘的好,对太子多加辅助。”

    皇后坐了许久,只顾着刺绣,不曾饮一口茶水,此时还真有些渴了,她接过茶盏浅喝了口。

    “雪儿这丫头和她姐姐一样,是个重情的孩子,而慕儿更是个痴心的,本宫是真的喜欢这一对,自然多疼爱他们些,倒无关乎其他。”

    只是洪嬷嬷转眼又神色忧愁,“只是现在永乐公主对娘娘已有了怨言,奴婢害怕将来她与娘娘心有隔阂,怕是不妙。”

    皇后收起笑容,将茶盏还给了洪嬷嬷,说到永乐,她就蹙紧眉头忧心忡忡。

    想这两年来给她物色了多少的好儿郎,偏偏她一个都没看中,就是一根筋地喜欢唐慕白。

    但是唐慕白不喜欢她啊,哪怕是自己试图以皇后的身份,让他娶了永乐,可他宁愿抗旨也愿与永乐成亲。

    后来才知道,原来唐慕白一直喜欢着将军府的三丫头。

    想到这些,皇后暗自叹了口气。

    太子如今势力单薄,又不讨魏帝喜欢,前阵子还因为南宫玉的案子差点遭人诬陷,庆好南宫雪愿意放弃查探此案,太子这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不过皇后由此看出,南宫雪如她姐姐南宫玉一样,也是站在太子这边,不然的话,她又如何肯咽下这口气,吞下这苦果。

    而唐慕白更不用说,近些日子的行为更是以南宫雪马首是瞻,唯她是从,妥妥的是沉入了美色当中无法自拔。

    所以皇后宁愿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也不愿意拆散这一对可人儿。

    想到唐慕白,皇后看向门口,“慕儿的画还没好吗?怎的到现在还未曾过来。”

    今晚唐慕白来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还带来了一份长公主亲自做的糕点给皇后品尝。

    他还说长公主很是喜欢凤仪宫里面的莲池,特想来做一副画准备送给长公主当作生日礼物。

    皇后说如今莲花已谢,莲池恐无法给他做参照,可他说,他以前跟着长公主常来这做客,早已记清了莲花的模样,不打紧。

    皇后想来也是,自己都可以凭着以前的记忆绣出鸳鸯戏水图,那么他当然也可以,便准了他的要求,让宫女领着他去了莲池那边。

    而她自己则是赶着刺绣,打算绣完了让唐慕白一并带回去给南宫雪,只是,她这已经只剩两针就好,可唐慕白却还没回来。

    莲池那边,池边一片明亮,唯独池子中心暗淡无光,让人看的不是很清楚。

    凉亭里挂满了灯笼,中间一张大型的檀木长桌子上,摆放着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

    宫女花花望着远处晃荡的小船,有些奇怪,“燕子,你说唐大人会不会掉入水里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边名叫燕子的宫女,掩嘴嗤笑,“要是唐大人掉进了水里,那不得扑通一声巨响,浪花四溅?”

    她轻步桌前微微弯腰,指着唐慕白作的画,又道:“花花你看唐大人这画还真不错,就连莲花上的蜻蜓都栩栩如生,还有这露珠就跟真的一样。

    你还记得我们五更天出来采露水的事吗,刚出太阳时那露珠就是发出这样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对于采露水的场景,花花可不要太熟悉了,她似小鸡啄米般猛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就连这太阳也是极像。”

    “喂,你们这两个丫头是不是在偷懒呢?燕子你那手指离我的画远点,万一弄坏了你再给我画一副啊?”

    后面突然传来唐慕白轻斥的声音,燕子和花花均被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向他望去。

    “唐,唐大人,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跟个鬼似的,奴婢们都快要被你吓死了。”花花见是他,嘟起小嘴埋怨道。

    唐慕白白了她一眼,突然举起手指向池中心,弯下腰身,大声惊叫,“鬼啊,那里有鬼。”

    花花脸色大变,吓得直往燕子身后躲去。

    唐慕白站直了身子捧腹大笑,“你不是说我像鬼吗?好像你真见过鬼似的。”

    燕子瞧向池中心的小船有些奇怪,为什么唐慕白回来了,小船还在那里?

    而且今晚的唐慕白与往常大不不样,以往的他从不喜欢与人言笑,总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怎的今日还会跟她们一开起了玩笑?

    怪哉!

    燕子指着小船,道:“唐大人,你没有船是怎么过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