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岁。

    林东的母亲病倒了，瘫痪在床！

    三十四岁。

    阿珍因为常年劳作，得了腿疾，走路一瘸一拐！

    三十五岁。

    女儿小诚出落地格外水灵，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不少人来说给小诚说媒。

    但对方不是贫苦人家，就是富人纳妾！

    都被林东挡了回去！

    一天，集市上，林东的猪肉刚卖完，正准备回家！

    一个货郎慌忙地跑了过来：“大林，大林”

    林东看着货郎急匆匆的样子：“张哥啊，今天的肉都卖完了，明天要早点来啊！！”

    “不是的，大林，是你家小诚出事儿啦！你快去看看！”

    林东一听，立马抽出剁肉刀，问道：“小诚在哪？怎么了？”

    “小诚跳河了！就在北河那边！”

    “什么！！！”

    林东听完，脸色巨变，立马朝河边跑去！

    等到林东赶到河边，小诚的尸身已经被衙门的人打捞上来了！

    林东双眼血红：“小诚！！！啊！”

    衙门捕快：“唉唉，你是谁？不能靠近！！”

    林东满脸血泪，声音沙哑：“官爷，我是她爹！”

    衙门捕快：“那正好，有人看见她自己跳河了！报了官，我们来已经晚了。你把她带回去吧！”

    林东根本不相信：“不可能的，官爷，她不会自己跳河的，官爷请您明察啊！！”

    衙门捕快：“你这屠夫！好生野蛮！好多人都看到了！你还在这扯什么！我们走”，说着带着其他捕快消失了。

    边上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唉，可怜人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估计是为情所困吧”

    “哪啊，她是被县令家公子那位给那个了，所以..”

    林东正欲抱起小诚的尸身，突然听见议论。

    他立马冲到那人面前，大声吼道：

    “你说什么？县令家公子，怎么了？”

    那人看着林东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立马说道：

    “有人看到这位姑娘，被县令家的公子掳走了！”

    “然后还有人看到她从县令家的后门被丢出来！衣衫凌乱的！！”

    “是啊，县令家那位经常干这种事！！”

    “遭天杀的”

    林东听完，仰天大吼，怒气冲天！！

    “啊！！”

    他红着眼，拎着刀往县令家冲去！

    ...

    县令公子正带着两名扈从刚走出家门口。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就冲了上来。

    “恶霸小儿，还我女儿命来！！”

    两个扈从见状立马冲上去，与手持剁肉刀的林东扭打在一起。

    林东见到县令公子，直接就红了眼，一顿乱砍。

    两名扈从倒在了血泊之中。

    县令公子吓得早已尿了裤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林东举起刀朝他砍来！

    就在林东以为可以杀了这厮，为小诚偿命的时候。

    县令家的侍卫冲了上来，拿下了林东。

    县令的公子毫发无伤！！

    林东被捕入狱！！

    罪名是

    当街行凶！罪大恶极！

    被判秋后问斩！！

    ......

    同年重阳。

    林东与一众死囚，被赶往菜市场！

    他带着枷锁，浑身是伤！

    身上的囚服破破烂烂，连手脚的指甲都被挖个精光！

    他如同行尸走肉，推推搡搡！

    不多时来到了刑场，跪在一旁！

    刽子手的断头刀，在阳光下闪着金芒！

    下边哭声喊声遍野一片，尽是悲凉！

    …

    一位县令模样的人，拿着判决书，大声地念着：

    “犯人林东，犯当街行凶之罪！今日斩首示众！

    “犯人张三，犯…”

    “…”

    “犯人林东，你可还有话要说？”

    林东呆滞不答。

    这时一瘸一拐的妇人端着碗饭，挪了上来。

    “大人，让他吃口饭再走吧！”

    “本官仁慈，让他做个饱死鬼！准！”

    “谢大人！！”

    阿珍上前望着自家男人，双眼都快哭瞎了！

    林东终于抬眼。

    “娃他爹，不要有牵挂，娘听闻小诚出事，你入狱。也走了！”

    “我把小诚和娘埋在了爹的旁边！”

    林东满眼血红，泣不成声！

    “你吃口吧！”

    “到死也得留个全尸！”

    “我陪着你一起！”

    说完阿珍吃了一口她带来的饭。

    刚咽下去，嘴里吐血，倒在了他的面前。

    饭里被阿珍放了剧毒！

    林东看着阿珍先走一步，满脸血泪，仰天长号：

    “老天爷！

    我为何这么命苦啊！？

    我一生顶天立地！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你不公啊！

    哈哈哈哈哈哈！！

    去他娘的老天爷！！

    我恨啊！！！

    恨我自己，当年为何没能砍了那恶霸齐二！！

    恨我自己，如今为何没能砍了那辱女之徒！！

    恨我自己，弱小的连一家老小都保护不了！！

    我恨啊！！

    恨那恶贯满盈之徒，仍旧逍遥法外！！

    恨那道貌岸然之辈，仍然祸害人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道不公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爹，娘，阿珍，小诚，你们等等我，我这就来！！！”

    他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吃了口阿珍送的毒饭，然后站起来仰天大吼：

    “老子若轮回！

    来世必当苦学剑！！

    一剑斩尽天下恶！！！”

    噗！

    灿灿阳光下

    他口吐鲜血！

    血溅当场！

    毒发身亡。

    …………

    梦中梦醒。

    他此刻仍然躺在瀑布旁茅屋前的躺椅上！

    浑身颤抖！

    双眼不愿睁开！

    脸颊上流着两行血泪！！

    树下的青牛长叫一声。

    “哞（太惨了，牛牛我都要哭了）”

    这次林东听懂了青牛的话。

    他睁开双眼。

    双目血红！

    双手撑起身子，颤颤巍巍地来到青牛身旁。

    青牛双眼含泪，尽是悲伤。

    他摸了摸青牛，低声呢喃，声音无比沙哑：

    “青牛，你也为那卖肉翁林东悲伤是吗？”

    “哞（是啊，梦里你真的太惨了，牛牛都看不下去了！）”

    “青牛，你说，我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哞（梦皆由心生！）”

    “青牛，你说，梦里的林东是真的吗？”

    “哞（你信，便是真的。你不信，那便是只是一场梦。）”

    “我想只当成一场梦，可是那一幕幕画面，仿佛天生就印我的脑子里，犹如我亲身经历一般，稍加想起就心如刀绞！！我怎么可能只当是一场梦！”

    “哞（若是这样，那便把他当成前世吧！）”

    前世吗？

    林东身体一震！

    梦醒！

    原来这也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