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凯早餐也没有心思吃，心里紧张、恐惧让他六神无主……

    “悦悦，你的早餐没动诶，没胃口吃？”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事已至此，不吃不喝也解决不了问题。既来之则安之，先干饱肚子再说。”

    “我真没心情吃，连过教学楼的勇气也没有。”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吧？”

    “也不用过分担心，如果班主任会叫你去，就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大不了挨一顿批，被罚打扫卫生。”

    “这些倒没什么，最怕通知家长来学校，那就死得难看。”

    “这个嘛，听天由命喽。”

    “万一你的同伙没把你供出来，你就侥幸逃过一劫。”

    “这个概率有点低，但不是不可能。”

    “死就死呗，还能怎么样。”陈悦凯嚯地站起来，低着头快步向前走。

    ……

    一直活泼喜动，喋喋不休的陈悦凯进教室后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一上午没有班主任的课，但陈悦凯一听到下课铃声，就高度紧张，眼睛紧盯着门口，非常不希望看见班主任的身影……

    在上英语课时，英语老师叫陈悦凯回答问题，结果牛头不对马嘴，引得哄堂大笑。情境表演时，手脚严重不协调，表情该难受却在笑，该笑时却面无表情，教室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课间尿急，恍惚中没辨清方向，差点走进女生厕所，遭到一帮女生的漫骂和鄙视……

    “陈悦凯，变态狂，想偷窥呀。”

    “你有病呀，想变性呀。”

    “眼瞎呀，男女分不清呀。”

    ……

    “不是，对不起，我没看清楚，对不起！”陈悦凯边道歉边逃走。

    在胆战心惊中一节课捱一节课……

    好不容易上第四节，陈悦凯心想，待会铃声一响，立马冲出教室逃离……

    咦，班主任从走廊经过，他的眼睛好像瞄了我一下哦，坏事，会不会在等我？陈悦凯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铃声啊，从来没这么期盼你快快响，此时此刻多么热切呀！

    “铃铃铃……”千呼万唤的铃声终于响了，陈悦凯还不敢松口气。弹簧似的站起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下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陈悦凯觉察到有人迎面而来，立刻紧急刹车。但身子还是因惯性往前倾，华丽丽倒在那人身上。

    “哎哎哎，你跑什么呀，不知道多危险呀。”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味道……

    芭比Q了，是班主任……陈悦凯脑袋瞬间大了起来，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陈悦凯，你怎么啦？撞昏啦？”

    “我，我没事，就是没吃早餐，饿得头晕眼花，腿无力。”陈悦凯说得有气无力。

    “自己能走到食堂吗？要不要叫同学扶你去？”

    “老师，我自己能去食堂，谢谢老师。”

    班主任不放心，还是叫了两名学生搀扶着陈悦凯……

    陈悦凯估摸离开了班主任的视线范围，便叫同学放开自己，

    在食堂里，罗小智已打好饭菜等着他……

    陈悦凯长长吐了一口气，瘫坐在凳子上。

    “咋啦？被班主任批了？”

    “校长找你谈话啦？”

    “都说了迟早也会供出来的。”

    “都没有，太过于安静让我觉得可怕。刚才下楼撞在班主任身上啦，好在他什么也没说。”

    “下午平安过了估计就没事了。”

    “挺挺就过了，你别慌里慌张的，别人没供出你，你自己倒暴露啦！”

    “淡定淡定，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不过最近你一定不要惹事，规规矩矩做人做事。”

    “第一次对做贼心虚这个词深有体会，淡定不了，只要班主任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我的小心脏呀，那是在狂飙呀。”

    “下午有班主任的课，如果他下课后没叫你去办公室，说明你是平安的。”

    “阿弥陀佛，保佑我平平安安、逢凶化吉，以后再也不去网吧啦！”

    “我估计很可能会……”

    “郑帅，你别吞半句吐半句的，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好好干饭吧，会没事的，你想呀，要叫你上午就叫了，还等到下午呀。”

    “那些昨晚被逮的人，今上午家长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了。”

    “学校上午也叫工人把围墙砌好了，小悦悦，别想钻墙过喽。”

    “给我十个胆也不敢了，这次把我吓得够呛。”

    “听说那几个被学校通报批评，记过。”

    “所以，你就放心好啦！”

    “我一上午只知道老师的嘴在动，基本没听进一个字，黑板上的字也看不见。”

    “中午好好睡觉，下午认真听课。”

    “我要发个朋友圈压压惊。”

    “呵呵。发你的头，想惹是生非呀。”

    “不是，开玩笑的，嘿嘿。”

    ……

    陈悦凯在上班主任的课时，还是紧张的不要不要的。整节课死死盯着班主任，当班主任的目光不经意看向他时，又慌乱移开……

    想从班主任的眼神中读出某些东西，又担心会印证某些事实。

    当班主任大声说：“下课。”陈悦凯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放回原处。

    班主任拿上课本，刚走到教室门口，回头喊了一句：“陈悦凯，来下我的办公室。”

    “啊……哦……”陈悦凯瞬时觉得头昏目眩，腿发软并开始抖动。

    “罗，罗小智，扶，扶我去老师办公室。”

    “我靠，真出事啦？”

    “妈妈呀，看来还是逃不了啊。”

    “镇定，别慌。去了才知道究竟为什么。”

    “我没办法控制我的腿呀，跟筛子似的。”

    “来，把你的手搭在我肩上。”

    “现在我连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那我背你吧！”

    “让我缓缓。”

    “深呼吸，呼……吸……呼……”

    “稍微好些啦，走吧！”

    在罗小智的陪同下，陈悦凯拖着似有千斤重的步伐，慢慢走进老师办公室……

    “报，报告，老，老师。”陈悦凯极力控制有点颤抖的声调，小声说。

    “进来。”班主任正在倒开水，没回头。

    陈悦凯紧紧挨着罗小智，手心直冒汗，说话也不利索了。

    “咦，罗小智，没叫你来呀？”

    “报告老师，我是陪陈悦凯来的，顺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陈悦凯，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老，老师，不，不清楚。”

    “最近有不少老师向我反映，你在上课期间打瞌睡，是不是你晚上干嘛去了？刚才我上课，也觉得你心不在焉。”

    “哦，没，没有呀……”

    “老师，陈悦凯最近学习压力重，身体状态不好，上课精神不够集中。”

    “哦，原来这样，我以为你跟他们一样也偷溜去网吧。”

    “老师，我可以证明陈悦凯没去。”

    “那就好，注意休息，努力学习。”

    “好的，老师。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