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的秋闱还在一个月之后，省城离郭北县到也不远，两天的时间足够去县城，时间上倒也不紧，索性就让宁采臣先在郭北县住了下来。

    昨晚劳累了一夜，好不容易闲下来，秦斗也准备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可是，门刚关上，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便直接推门而入。

    “秦兄，如此大好时光，我们不如好好论一论长生如何？”燕赤霞看着秦斗，神色之间颇有些欣喜。

    回来时的一路上，燕赤霞便一直向秦斗请教如何成为仙的事情，可是都被秦斗找了各种理由搪塞。最让燕赤霞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说自己没修过仙，身上的神力都是神仙传给他的。

    燕赤霞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噗嗤一下，很突然。那笑声里，满是质疑之色。

    用燕赤霞的话说就是，那个神仙会想傻子一样，将自己的神力渡给别人。

    可是秦斗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穿越的凑巧呢，正好把马乐撞了出去，顶了马乐的位置呢。

    不过，对于燕赤霞不再仙长仙长的叫自己，秦斗还是很满意的。

    “燕大侠，世上谁人能不死？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又哪里有什么超脱一切的长生呢！”

    “这～”

    燕赤霞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秦斗便抛出这么一句颇有韵味的话。

    这一句话，直接把燕赤霞弄的低落起来。万里长城今犹，不见当年秦始皇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哪怕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未必就能比寻常百姓多活几年。

    “哎，没想到秦兄竟然已经看破了这红尘。”

    “诶，这可不是我看破的！”

    秦斗赶紧摆了摆手，笑道：“这是一个叫辰东的大神看破的，有机会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大神？”

    两个字一出，燕赤霞便升起一股不明觉厉的感觉。“可，可我们等凡人修行，不正是为了摆脱这些吗？”

    秦斗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那既然如此，我问你，凡人和仙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凡人？仙人？”

    燕赤霞沉默了片刻，答道：“凡人，便要经受生老病死怨憎会，样样都逃脱不得，最后化作一抔黄土，了却此生。仙人，则采草木之气，汲天地之精华，携清风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超脱尘世，是我等凡人仰望的存在。”

    “呵～”

    燕赤霞说完，秦斗再次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仙人真的是凡人所仰望的存在吗？”

    “这，难道不是？”

    燕赤霞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之色，仙人搬山填海，神通无数，难道还不是凡人仰望的存在？

    可这时，却不知秦斗手中何时多了一壶酒，那味道，正是燕赤霞喝过的国窖一五七三。

    却看秦斗举杯痛饮，酒水顺着壶口从秦斗脸上滑落，打湿了衣襟，却多了几分豪迈不羁之色。

    “啪～”

    酒壶被扔在地上，甩了个粉碎，不少的酒水全都洒落在地上，看的燕赤霞有些心疼。

    却又见秦斗手中青光一闪，青玉铁碎牙便被秦斗握在手里，借着微醺的状态，舞了起来。

    “何为凡人，何为仙～

    岂闻韶华尽何年，回首沧桑此恨绵绵～

    风月如剑，看我破天！

    道不尽仙凡殊途，尽人间！”

    一句句慷慨激昂的词句从秦斗口中诵出，直击燕赤霞的心灵。

    从小到大的修行一途，师傅教的从来都是顺天而行，讲究天时地利水到渠成，可从来没人说过，风月如剑，看我破天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噌～”

    铁碎牙插入地面，打断了燕赤霞的思绪，怔怔地看向秦斗。

    秦斗道：“我等修行，打破这等血肉之躯的限制，想要摆脱生老病死，这本就是逆天而行！顺为凡，逆为仙，若不破天，如何成仙！”

    若不破天，如何成仙。秦斗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巨锤一样，不断砸毁着燕赤霞多年以来的修行观，原本在其看来坚不可摧的意志，竟然一点一点的被摧毁。

    若是旁人，甚至同为修行之人说这些话，燕赤霞也不会有所动容。可是，亲自看过秦斗的神明形态之后，在燕赤霞眼中，秦斗就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仙人。

    那秦斗的话便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仙人的经验。

    “燕赤霞！你记住！”

    燕赤霞被秦斗的一声暴喝惊醒，一抬头，却见秦斗周身流光环绕，一条神龙竟然也盘旋在秦斗的周围。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神佛，都烟消云散！

    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决定我等命运！”

    “咚～”

    燕赤霞身子一软，直接靠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

    燕赤霞如同着了魔一样，脑海之中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脑海之中，原有的修行观不断被打破，一个新的信念建立了起来。

    燕赤霞扶着门板，缓缓站了起来，眼中，却是映出熠熠光辉。

    “咚！”

    一声闷响，燕赤霞的膝盖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

    “今日听仙长一席话，胜过燕赤霞十年苦修！今日，我燕赤霞愿拜仙长为师！”

    说完，整个身子俯了下去。

    “额～”

    秦斗面色如常，依旧是神光熠熠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什么？燕赤霞要拜我为师！什么鬼？”

    张无忌拜师，是自己有意为之，可是燕赤霞这是什么操作？就因为自己说的几句话？

    秦斗吞了吞口水，不由得对之前世界的大佬们产生了极其佩服的心思！大佬不愧是大佬，哪怕是秦斗抄了几句话，到了其他世界依然可以用这几句话装一个大伯夷。

    燕赤霞是谁，那可是巅峰之后能杀普渡慈航的修士。可是，这个时候竟然跪在地上要拜自己为师。自己若不是撞大运，得了一身神力，恐怕巴不得拜燕赤霞为师呢！

    好一阵，秦斗才慢慢缓过来，平复了一下心情。

    “燕大侠，拜师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秦斗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拜自己为师，自己能教什么啊。空有一身神力，也只是会放放电，操控一下法宝而已，连一些基本的法门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