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人间

第八章 修行在个人

    熙熙攘攘的街道时不时穿插着牛车,马车。与前几日庆节的日子相去胜远。仿佛这才是它本来的样貌。

    绿翘看着这幅光景,停了下来。

    真热闹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没有了战争,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这么好的光景,除了上京,怕是没有地方再是如此了。义父的愿望,如今在虞帝的手上真的实现了呢,只是义父却...说完绿翘的眼睛红红的。

    杨全仿佛没心没肺的说道:那是,现在的大乾国富民强,泰安城真的称得上是民安了,这不我半个月都没找到一起要饭的同僚,不然还能接济一下我咧。说完还腼腆的笑了笑,仿佛要饭也是一门职业似的,与有荣焉。

    绿翘被他逗乐了,你现在是安王府的人,怎么,还想着你那要饭的行当?

    那是,想当时我刚进泰安城,可是想做那泰安城的丐帮副帮主。可惜,俺两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出几个一起要饭的同僚,要不然非要干一番事业不成,可惜啊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

    杨全一副我大业中阻,悲天悯人的样子。

    那帮主呢,绿翘饶有兴致的问道。

    帮主嘛,帮主不在了。可能在什么地方吃好的,喝好的吧!嘿嘿

    绿翘若有所思。

    你们还会再见面的,你那个一起行乞的朋友在靖安司,听小姐说,还交了好运嘞。

    但愿吧,杨全兴致不高。

    我们本就是盛世里的野狗,谈什么交好运呢?

    一路上很平淡,在绿翘的带领之下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时不时经过的马车,牛车。这些牲畜可不长眼睛。以杨全这身子,被它们撞上,踹上一脚非得受内伤不可。

    药铺伙计人“很好”拿完药材的绿翘,就准备离去。

    杨全接过绿翘手中的药材,掂了掂,扯了她的衣角。这药材分量有问题。佘兰草和朝阳草两个分量不一样。

    绿翘皱了皱秀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佘兰草和朝阳草分量不一样,还有佘兰草是湿的,朝阳草是干的。四两佘兰草和四两朝阳草肯定重量不同啊!

    杨全抚额,只感觉跟着这丫头,迟早要笨的把自己头发抚秃不可。

    周围的人也听到了绿翘的声音,有几个儒生模样的人实在忍不住,纷纷笑了起来。

    绿翘闹了个大红脸,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错误,揪住一旁杨全的耳朵,疼的杨全直冒冷汗。

    心想我这是招谁了。

    伙计也听到了前台传来的动静,主动帮他们将两样药材再次称量了一番,确实发现佘兰草这边确实是多了一钱。

    伙计长呼了一口气,幸好是多了,否则掌柜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周围的人也滋滋称奇。一个小瞎子,居然凭手感就能感觉到一钱的误差,这怕是寻常武夫也做不到吧!

    伙计帮杨全重新打包好药材,心想,这也太离谱了,一定要告诉掌柜的,让他们日后注意这个少年,免得到时候如果一不小心多了还好,少了可就丢人了。

    街上,绿翘在旁边走着,看着提着药材的杨全问道:你怎么区分纸袋里的朝阳草和佘兰草啊?

    杨全一脸轻松,气味啊。而且这都是分开装的,不是有手就行。

    绿翘急了,仿佛又想到了四两朝阳草和四两佘兰草肯定重量不同这句话,便跺跺脚,表示不再搭理杨全了。

    回去轻车熟路,再加上绿翘生着闷气。约莫两个时辰,他们两就从城中打了一个来回。

    回到偏院中,林伯看着他俩。一个低头看着地,一个双手叉腰看着天,直呼大无语。

    接过杨全手中的药材,便让杨全把衣服脱了,杨全倒不墨迹,瞬间把上衣扒了。

    绿翘不对劲了,心想我还在这呢,就这样开始脱衣服了,这好吗?这不好!欺负我一个姑娘家家的。

    林伯看着杨全,让他把裤子也脱了,杨全会意,伸手便去扒拉自己的裤子。

    绿翘这也顾不上生闷气了,一溜烟跑出偏院,一边跑还一边骂,登徒子,臭弟弟。

    林伯这是故意要让绿翘走?

    林伯大骂道,你家药浴穿衣服的?不脱光,是衣服裤子泡药浴,还是你泡?我就烦你这小子,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做每件事前,能不能先想想这件事是不是本该就如此!

    听林伯还要再说,杨全高举双手抱头,表示准备好了。

    谁知林伯说道,急什么急,先扎马步。等汗流够了,我也就将药浴要用的药材熬制好了。

    杨全直呼内行,感情不是让我直接泡。还扎马步,那你让我把裤子都脱了。杨全只穿着一个护裆,加紧双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哪那么多废话,这是让你汗液排除的更加畅快,有助于后面药材的吸收。说完也不理杨全了,用心熬制药材去了。

    独留杨全在晌午的阳光下扎着马步。

    杨全耐力很好,一开始还没怎么出汗。

    约莫过一两盏茶的功夫,林伯就会来看杨全扎马步扎的怎么样。见杨全一脸轻松,慢慢拉长时间来看他的情况。

    正好,这药材在熬一会儿,让药效都出来。

    杨全木了,只感觉身子不是自己的了。身子被太阳晒的通红,护裆也在滴水。头发盖住了眉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伯匆匆忙忙走了进来。摸着额头,糟了糟了,睡过头了...

    此时杨全身青筋曝起,浑身赤红,身下早已成了一个小水洼,状如恶鬼。

    林伯也吓了一跳,好家伙,直站晕过去了。

    是的,杨全扎马步扎晕过去了,只是那双脚却怎么也不肯倒下。

    把杨全抗在肩膀上,来到浴桶前面。拍了拍他没有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小子,这药材熬的有点久了,药效有点猛,你忍一下,随后把杨全放入木桶之中。

    嘶...偏院传出杀猪的叫声,把在主院的绿翘都听的起毛了。

    不过很快叫声就停了,杨全咬紧牙关,仔细看的话牙齿缝隙流出一丝丝鲜血。

    药液进入身体,如千万条毒蛇往自己皮肤里面钻,似万千钢针在扎般刺痛。

    杨全传出呜咽的声音,不过呜咽声很快也小了下去。

    这时旁边又出来林伯冷不丁的声音,不要昏过去,昏过去药力大打折扣,你要想着皮肤在呼吸,自己去吸收。

    杨全用手抓着自己的大腿,指甲入肉,硬扛着不昏过去,鲜血从大腿溢出,染红了木桶。

    学着林伯教授的方法,去吸收药浴中的药力。

    皮肤,呼吸,吸收。啊啊啊!终于忍不住了,杨全咬碎了嘴唇,手指抓破了大腿。

    如果说在药桶中坐着是像针扎一般,那么主动去强行吸收,就如同吞了千万跟钢针。

    物理上的,锥心刺骨。

    林伯看着杨全凄惨的样子,则是满意的点点头。

    你不忍常人不能之痛,又如何以三年换别人十年苦修。

    若武者不争安然度日,又如何登临武道绝巅,傲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