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上忙，阿婆笑起来，咧着没有牙齿的嘴巴，“我烙的饼可香喽，我几个孩子都喜欢吃，来来来大家分点……下次我多烙几个。”

    “……”

    相比于许蚀家这层的热闹，楼上莫寥家里倒是安静许多。

    有时候来得晚，挤不进莫寥家里头，不少人只能蹲坐在莫寥家门口的楼道上。

    他们捧着手机用炽热的目光看莫寥写的预言小说，时不时低声讨论，想象着应该有怎么样的应对措施。

    “按照莫寥大师在小说里面写的内容来说，这次停电至少会有一周的时间，而下次发生的是停水，然后就是有钱没地方花。”

    “天呐，真是太可怕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根据莫寥大师的预言，做一些准备？去注备一些干净的水，或者……”

    “妈的，我可不想钱没花完，人死了。”

    “……”

    就算是外面再多的人进来，莫寥依旧是用一扇房门把这群狂热的粉丝与自己的世界隔开。

    屋子里依旧是光线暗沉，放着声音巨大的摇滚音乐。

    莫寥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面对着显示屏，手指几次按到键盘上，终究是颤抖着在屏幕上没有打出一个字来。

    他快被自己逼疯了。

    他已经写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想再写出一些字来给许蚀，去给许蚀更多的预言，去给许蚀更多的帮助。

    可他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甚至在键盘上打出几个字，他都要仔细辨别，勉强认出这个字是什么。

    莫寥想，或许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的预言能力遇上了枯竭。

    莫寥越是着急逼着自己去想出更新的预言去给许蚀帮助，他越是着急，更是把自己的情绪逼到瓶颈。

    终于，他受不了了。

    “啪！啪！啪啪啪！”

    手掌猛烈拍打键盘，一把扯断键盘连接线，双手抓着键盘狠狠砸到电脑显示屏上。

    电脑屏幕表面出现局部裂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在莫寥一次次敲击下，电脑屏幕终于变黑。

    键帽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莫寥并不停下，配合着摇滚乐动作不停，一下一下砸着显示屏，把它砸得分裂成两半，里面金属线开始冒头。

    桌上各种东西因为大面积的冲击，接二连三落在地上，争先恐后摔成碎片，然后交叠着覆盖在一起。

    直到莫寥开始用尽所有力气，他才颓然的跌坐在转椅上，手上力道一松开，键盘落在乱糟糟的地面上。

    外面的天黑了一片，窗户可以成为镜子用来倒印出屋内影子。

    他看着窗户上倒印出来自己的身影，不经叹息。

    自己一个好好的正常人，怎么成了这一副模样？

    莫寥摸摸自己染成黑色而稀疏的头发，陷入沉思，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会不会拒绝这件事？

    上次俞铭澈过来瞧见他这幅鬼样子，实在是吓了一跳，问他，“莫寥，到底做了什么？”

    莫寥告诉俞铭澈，“我每次做预言的梦的时候，都会突然昏厥般睡过去，整个人发冷汗、抽搐。”

    “有时候甚至感觉到窒息，像是有什么人在惩罚我偷窥天道一样，吞噬着我的生命。”

    讲到这里，莫寥不禁苦笑，“我这样活得迷迷茫茫，不像是活着、却差不多是死了。”

    莫寥告诉俞铭澈，“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梦里看见什么，醒过来时候浑身上下会没有力气、呼吸困难。”

    “而在写小说记录自己梦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不到疲倦、感觉不到饥饿，甚至感觉不到死亡。”

    “只要手指一搭上这个键盘，想到自己要做的事，瞬间就有了动力。”

    俞铭澈听了莫寥的这些话实在是吓了一跳，虽然都是特殊能力者，但俞铭澈并没有碰见过莫寥这种情况。

    大概是因为俞铭澈并不是天生那一类的特殊能力者，所以没有莫寥的那种感受。

    俞铭澈便要莫寥一起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可莫寥哪里肯，说着省钱省钱。

    俞铭澈又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拖着莫寥就往外走，过去的莫寥就打不过俞铭澈，更别说现在的莫寥。

    他一直惨叫，到门口时，莫寥一把抓住门把手，用上大力，抓得很紧，不让俞铭澈挪动自己半分。

    俞铭澈这次却是松开手，并不拉扯莫寥，反倒是安安静静看他，看得莫寥背后发毛。

    莫寥：“俞铭澈……你这什么眼神？”

    俞铭澈：“你在瞒着我什么？”

    俞铭澈像是真生气，扭头就走。莫寥急了，俞铭澈这人脾气一般都是算好，可若真是生气起来，好几天都缓不过。

    如果一开始发生的时候不解决，俞铭澈的脾气就会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越来越不能控制。

    莫寥忙起身把门一关，跟上去，边快步下楼边喊他，“俞铭澈。”

    “俞铭澈。”

    “铭哥？”

    “……”

    莫寥一路喊一路连踩几节台阶下楼，好在俞铭澈在一楼门口等他。

    莫寥结结巴巴，“俞铭澈，我真没有瞒你什么。”

    俞铭澈一直不说话，只领着莫寥到自己车前，才开口，“上车。”

    按照体检报告，莫寥身上不单单是器官出现大面积衰竭，这倒是俞铭澈一开始就想到的情况。

    莫寥看一眼就明白，“反噬？”

    俞铭澈：“嗯，异能使用过度带来的反噬。”

    可下一条说莫寥身上有出现各种伤痕，有自残倾向。

    俞铭澈看到这些着实一愣，望着莫寥等他给自己解释。

    “每次从预言梦里醒过来，为了让他快点恢复神智把梦中的东西写下来。”

    “通过伤害自己，疼痛感可以达到目的，我怕一个不留神梦见的东西就会忘记，帮不上许蚀的忙。”

    俞铭澈沉默，看着莫寥深深叹了一口气。

    “走吧。”

    “回家。”

    在车上莫寥同俞铭澈提起自己能想到的最后一个预言。

    “梦见我在笑，许蚀坐在摩托车上，神情很惊恐，所以我推测摩托车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准备回去给他弄一辆。”

    俞铭澈打着方向盘，“你教他也挺合适，谁不知道莫寥曾经是个摩托小王子呢？”

    听了这不知多久的称呼，莫寥也是哈哈哈哈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