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圣的心情很糟糕。

    原本其心态已经偏向于摆烂，当然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尽情的享受生活。

    结果都这样了，一个个意想不到的危险却接踵而至。

    戚圣无奈望天，他知道自己避不开的，如果因为有危险，而拒绝这次随行，那他的死亡概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下意识间，他想起来这段时间一直与他快活，也是毫不顾忌的将他差点吸成人干的女人，林仙儿。

    对方是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女子，即便因其实力太弱，导致生命层次与戚圣有所差距，但因为她那足以达到满分的外在条件，却能弥补这一点点小瑕疵。

    况且在戚圣这段时间的辛勤努力下，林仙儿已经顺利突破御空境，保守估计以先前的频率继续下去，一个月就能稳升天象境，对方也将迎来第一次生命蜕变。

    而关于林仙儿，最让戚圣为之着迷的一点，是对方不仅懂得在身体上进行迎合，她还很聪明的只会说一些让戚圣倍感舒服的情话。

    要不是身为一个资深老嫖客，戚圣清楚对方只是逢场作戏，说不定真会误以为林仙儿是自己一生的灵魂伴侣。

    但就算心中早有预估，在一次次理智将被淹没的情况下，他还是动了要与其厮守一生的想法。

    不过每次冷静下来后，他又对一时昏头的自己嗤之以鼻。

    此刻，他突然想起林仙儿，不是又开始头脑发昏，而是由小见大的发现，这个山海界很不寻常。

    像是秦凡这种疑似赢王界出身的怪物，其实还不算完全打破他的认知，关键在于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就像是林仙儿这样懂得在身体和心理双方面折服男人的女子。

    放在一个评分达到八十以上的大世界，都能借着自身优势引起一场大祸乱。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在鬼市中基本排不上号，也就在红粉骷楼的名声较为响亮。

    此人的沉寂又并非其不作为，只是人外有人，一些实力或许上不了台面，但在其他领域完全可以引起戚圣关注的人选实在太多太多。

    也是因此，他恢复巅峰实力所重新燃起的自信，又再一次遭到打压。

    特别在新一轮的时间模拟中，见到自己遭遇到四次无可避免的死亡之后。

    “人生真是艰难.”

    戚圣蔫蔫儿的抬起头，看向还在豪迈对饮的方歌吟和乔霸先，这俩人在十次时间模拟里，都死了五次。

    随即其目光又放在黄天鬼和阿二的身上，后者是死了八次，前者却只死了一次。

    甚至那一次还把自己拖上来了一波同归于尽。

    别误会，戚圣没有背刺队友才遭到反击，只是根据模拟器中的描述，黄天鬼面临绝境突然就来了一波大爆发，直接陷入疯魔状态，捎带脚的也把他给干了。

    真尼玛离谱！法相境初期能干死他这个法相圆满的高手？

    即便都是开挂的，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这一刻，戚圣开始仔细观察黄天鬼，隐隐间他感到对方的气息不太对劲，这般精细的隐匿手段完全不像是刚刚突破的样子。

    还有其体魄之力也并未因为突破法相境没多久，从而显露出一丝生命跃升后的不可控。

    “是因为几天前的那个异象？”

    戚圣微微皱眉，他不知道异象为何而生，但他知晓此界的原住民都受到了不菲的好处，天道的规则外显下，给法相境高手提供的助力最大，其次是天象境。

    只有少数底蕴深厚的御空境才能蹭点汤来喝，剩下的只是看个热闹。

    而作为外来者，连热闹都没法看，多望一眼就会遭到天道进一步的压制针对，即便戚圣知晓自己因秦凡的手段可以避开天道的监视，但他要是真顶个脸上去硬凑，估计一秒就会被打回原形。

    “哎，这个危险的世界”

    戚圣继续无奈望天，如今他只能把生还的希望寄托在秦凡身上，对方为了全员生存应该会准备更加妥当的计划，总之以他的实力是感觉有些无力回天。

    那十次中活下来的六次，也都是因为直接没脸没皮的一直跟着秦凡，才避过了所有危险。

    当然更准确来说，是危险都被秦凡给掐断了。

    “突然感觉我好没用.堂堂法相境圆满的大高手.说来那西玄州府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对我达到近70%的削弱效果？”

    戚圣拿出三张纸，上面记录着十次模拟的信息，一行行文字太过简略，这让他能查找到的线索也不太多。

    另一边，看似在两两交谈的黄天鬼等人，实际也分出了一丝元神之力在注意戚圣的情况，包括对方刚刚突然对其投来的审视目光。

    “这位前辈好像很忧心的样子。”阿二的神色有些凝重。

    “这说明我们这次前往无天魔宗会遭遇一定的危险，毕竟实力越强的高手，其危险预知也愈加准确。”黄天鬼点了点头认同道。

    而乔霸先则是猜出了一些缘由。

    他所凝聚的烛龙法相具有时间规则，也是因此对时间的感知更为敏锐，之前在没有突破法相境之前，就提醒过秦凡身上出现一丝诡异的时间波动。

    同时，在昨天，他发现这种波动又在自己身上一次次重现。

    联想到前些日子那场在鬼市准备的伏杀，以及战斗结束后，突然加入的戚圣，他大概猜测到此人掌握一些与时间规则有关的手段。

    因此他也是在场四人中，对戚圣这般严肃态度最为重视的人。

    “方兄，此行要小心。”

    方歌吟侧过头，余光看向还在拿着三张纸翻来覆去的戚圣，随后点了点头道。

    “放心，我最懂得避开危险了。”

    虽然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但现场的高手都已听入耳中。

    阿二是直接没好气的走到他身前道：

    “因为最大的危险就是你自己的好奇心，只要你能遏制住自己不到处乱撒嘛，那绝对是百分百的安全。”

    方歌吟有些委屈道：

    “可我去参加这场盛会，本就是为了多看一看，这也是我突破法相境的契机所在。”

    牵扯到个人的修行之路，阿二有些不好再发表意见。

    而看似一直游离在四人外的戚圣突然说了一句。

    “他的安全问题确实不大，最应该小心的是你才对。”

    阿二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接话，有些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我？”

    “嗯，多小心。”戚圣抬起双眸，他不是管闲事的人，但在察觉到这个世界出现的人才频率格外高之后，他也觉得不应该继续保持那一份属于天外人的矜持。

    至少面前这些鬼市的高层都值得他去结交。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时间模拟中，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队友，即便死的最多的阿二，其原因也是被对方给特别针对了。

    阿二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

    对于戚圣表现出的善意他点头应下，也理解对方这种话说了一半的欲言又止。

    不过也是因为戚圣突然插的这句话，导致现场的气氛有些冷掉。

    直至秦凡的到来。

    “看样都已经到齐了。”

    秦凡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两道身影。

    其一是一身夜帝装扮的羽苍渺，其二则是用兜帽将头上那对银色小角遮盖起来的云鸿策。

    秦凡环顾四周，目光依次从黄天鬼、阿二、乔霸先、方歌吟以及戚圣身上掠过后，直接道：

    “那么出发吧。”

    “这就出发？”戚圣有些懵。

    他再一次拿起手中的纸张，反复确认了这十次模拟中，完全相同的第一句话。

    【大玄历一七五九年，一月二十三日。】

    【经过一夜的辛勤劳作，你身心舒爽的到达约定地点，一行十人的旅途正式出发！】

    “一，二，三，四八。”

    戚圣眨了眨眼，不解的看向秦凡。

    虽然知道对方应该有些布置，但上来就少了两人总感觉直接推翻了后续模拟所提供的信息，毕竟十次模拟中，是存在一条众人全生存路线。

    即便时间模拟给出的信息太过简略，但按照大方向走的话，可以更好的保证队伍的完整性。

    所以一时之间，他有些搞不懂秦凡的想法，况且对方这一变，本来就要面临40%致死率的自己，很可能提升到60%，所有牵扯到自己生命安全的问题都是必须要讲清楚的大事了。

    “这不是我的布置，事实是你没有看到，甚至可以说，那玩意儿给出的推算从一开始就存在错误。”秦凡走到其身前，传音说道。

    “没有看到？不可能，模拟中准确给出了风陌和月飘零的信息，两人分别有两次和三次的战死记录。”

    “仔细想想，在什么情况下这模拟给出的情报存在严重差异。”

    “是时间规则的冲突.”

    戚圣愣了愣，他是知晓乔霸先凝聚的法相属于刚刚迈入时间规则的门槛，但想要如此娴熟的运用时间规则，让时间模拟对那两个人的信息都出现误判，这绝不是对方能做到的。

    可在这鬼市，不，是整个山海界内，还存在这种可以蒙蔽其外挂的怪物吗？

    “所以别太担心，从一开始，这个时间模拟器给出的结论就是错误的。”秦凡拍了拍戚圣的肩膀。

    昨天在看到戚圣一次次模拟的信息，知晓鬼市基本每一次都要面临减员的情况时，秦凡也是有些担心。

    再加上这模拟中，只能以戚圣的主观意向做出些许的改变，因此想要查探到需要的情报也不太容易，最终在秦凡的指挥下，即便达成全员生存的结局，但那结果却算不上成功。

    直至今早他收到了秦尊的消息，说是月飘零和风陌还在一处改变了时间流速的地域修炼，且都到了要突破的紧要关头，需延迟一天到达西玄州府后。

    秦凡才是稍稍放心一些。

    因为这表明在综合战力方面，时间模拟的推算具有严重缺失，而在知晓了接下来要参与的这场盛会里的部分隐秘后，秦凡可操作的手段也更加全面。

    他是不会满足区区全存活且狼狈逃回鬼市的结局！

    这个时候，戚圣还陷入懵逼，羽苍渺则是突然走到两人身前道：

    “鬼尊，你们存在一些小秘密呢，要不要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夜帝，你过线了。”面具下的秦凡无奈的白了羽苍渺一眼。

    戚圣是个什么情况，他能不知道，之前为了揪出对方，还是他与自己以及小师妹的第一次联手，事后羽苍渺更是利用因果之力，单方面消除了戚圣对他和小师妹的认知记忆。

    后面根据秦凡的了解，戚圣再次调出之前时间模拟器的历史记录时，上面有关羽苍渺和冷寒衣的信息也被修改成了自己。

    这也让秦凡确认，自己这位师弟的果实已经度过了成长期，开始朝着成熟期迈进。

    而戚圣在看到羽苍渺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倒不是时间模拟中，被无数次戏耍后所产生的下意识反应，只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他看不透。

    这种看不透类似于他面对秦凡，甚至因为羽苍渺扮成夜帝时，刻意流露出的那股攻击性，让其感觉比与秦凡接触要更加危险！

    “前辈，你这是吓到了吗？”羽苍渺突然向着戚圣又迈出一步，并直接将脸凑了上去。

    “什么前辈.阁下叫我小圣就行。”此刻在戚圣的危险感应中，对方宛如一头将要把其生吞的恶兽，于是他连忙挤出讨好的笑容说道。

    这也让刚刚见识了戚圣有多高冷的黄天鬼等人深感无语。

    “好了夜帝，别闹了，我们该出发了。”秦凡阻止了羽苍渺对戚圣的戏弄。

    “我可没有在闹，出发前有些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秦凡挑了挑眉，猜到对方是想要共享时间模拟的信息，但十次模拟中，就没有提起过这个老六，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因果之力的副作用，除了一开始人数把他算上了，全程既没有高能，甚至连一次路人露面都没出现。

    而且这次出行，本就没想带上他，结果就死皮赖脸的凑了过来。

    “我说了不存在所谓的秘密！所有人听令，现在上船，出发西玄州府！”

    “不存在？”羽苍渺眼珠一转，明白了秦凡的意思。

    随即故意装做一副愤怒不甘的样子，跟随众人上了楼船后，在进入其房间前说道：

    “鬼尊！你会后悔的！”

    砰的一声，房间大门紧紧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