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奇缘:青春年少

第三章 不愉快的午餐

    西斯所提到的这个湖被草地和树林包围着,形成一个天然的分界线,草地在神殿区域内,树林则在神殿区域外。有时,树林里的小动物会跑到这片草地上喝水,嬉戏。

    春站在一棵橄榄树下,远远地看到湖畔的草地上坐着三个人,耳边传来阵阵说笑声。春没有走过去,因为他觉得中午的事令他很丢脸。当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而是普罗斯师父在众人面前斥责他,让他很没面子。

    “春来了。”秋半闭着眼睛说。夏和冬停止说笑,开始四下张望寻找春。

    “夏,你看树下那个人是不是春?”夏顺着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好像是。”夏站起来,向那棵树快步走去,冬跟在他后面。

    看到夏和冬走过来,春转过身开始犹豫要不要离开。

    “春,果然是你。你怎么不过来呢?我们都在等你。”夏对春说。

    春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

    冬走上前拉住春的手,“晚餐时,我们都在餐厅等你,你怎么没来?你吃晚餐了吗?”

    春吞吞吐吐的回答:“我……吃过了。”

    “走,我们一起去湖边看星星吧。西斯说这里的夜晚星星特别明亮。”说完,冬拉着春的手往湖边走。夏跟在他俩后面。

    来到湖边,看到秋半闭着眼睛盘膝打坐,春有点生气。秋也算老熟人了,竟然没有跟夏和冬一起去找自己,春觉得秋不近人情。

    “大家约好一起来看星星,你却闭着眼睛在这里打坐,真是大煞风景。”春对秋冷嘲热讽起来。秋不说话,空气顿时凝固了。

    “刚才是秋先发现你的。”冬突然明白了春为什么生气,“对不对,夏?”

    “啊?!”夏愣了一下,随后说,“对,是秋告诉我们你来了。但是……秋好像一直都闭着眼睛。”

    夏和冬互相对视,他俩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秋闭着眼睛却能看到春。

    “瞎说。”春突然大声说,“他闭着眼睛怎么能看到我?”

    “我能看到。”秋突然睁开了眼睛,“我闭着眼睛也能看到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事物。即使前面有遮挡物,我也能看到后面的东西。”

    “我不信。”春撇着嘴说,“你就吹吧。”

    “我没骗你。”秋看着春说,“佛家不打诳语。”

    “怎么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春叉着胳膊看着秋。

    “我可以闭上眼睛告诉你们草里藏着的东西,你们可以自己去印证。”秋看着春夏冬说。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同意了秋的提议。

    接下来秋开始表演了。只见他闭着眼睛盘膝打坐,告诉三人隐藏在草中的三件东西。按照秋所说的,冬在不远处找到一只死去的蝴蝶,夏找到一根鸟的羽毛,春在靠近树林的草地里找到一个像枯树枝一样的鹿角。

    三人拿着各自找到的东西疑惑地看着秋。

    “为什么你闭着眼睛还能看到这些东西?”春开始发问了。

    “因为我可以用天目看东西。”秋看着春说,“十八年前我就已经开天目了。”

    夏和冬不懂,但是春知道,那是一种东方绝顶的功夫,可以与神的力量相抗衡。秋竟然开天目了,春开始羡慕嫉妒起来。

    “你真厉害,秋。”夏向秋伸出大拇指。冬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的这位哥哥。春把头转到一边不说话。

    “好了,天已经很黑了,我们开始看星星吧。”夏对其他三人说。

    四人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这里的星星果然格外明亮。”冬看着天空说,“就像无数颗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

    “他们一定是一个大家庭,正聚在一起畅谈呢。”夏看着天上无数颗闪烁的星星说。

    春并不喜欢看星星,但是他突然想起来西斯跟他说过星座的事,“你们知道吗?这些星星其实都有名字,像白羊座,双鱼座,公牛座,蜈蚣座……”

    “蜈蚣座?”夏疑惑地看着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我说错了?”春小声嘀咕。

    “你说的是天蝎座吧?”夏指着南面的一些星星说,“你们看,那就是天蝎座。”

    “对,对,是天蝎座。我们那里叫蜈蚣座。”春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说错了,于是编瞎话遮羞脸。

    冬指着北面的一些星星说,“那是天琴座吧?真好看。”

    “对,对。”春不懂装懂,瞎答应。

    夏和冬对星星的事好像特别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春看着他俩干着急,插不进话,蜷着腿,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湖面生闷气。

    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只诡异的乌鸦正在注视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夏和冬的话渐渐少了,春感觉时机到了,于是说,“咱们四个来自不同的地方,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少有趣的见闻。不如大家都来说说自己的见闻,增长一些见识,你们看怎么样?”

    夏和冬互相对视了一下,觉得春的提议很有趣,于是两人点头同意了。秋只是微笑不说话。

    “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么就由我第一个说吧。”春清清嗓子开始讲起来,“在东方有一个很特别的种族,他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不住陆地住水里,我们管他们叫鲛人……他们会制作一种神奇的衣服,穿上这种衣服入水就如同在陆地上一样……那些鲛人非常喜欢我,他们经常邀请我去水里玩儿。但是我不能在水里憋气太久,于是他们送了我一件那种神奇的衣服,穿着它我就可以在水中自由活动了……鲛人们还邀请我到他们家里玩儿。他们的房子是石头和珊瑚做的,房子里有很多贝壳和珍珠做的装饰……”春开始侃侃而谈,夏和冬投来羡慕的目光,春洋洋得意。

    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春没有亲眼见过鲛人的房子,更谈不上到鲛人家里做客了。但是他确实见过鲛人。在春14岁那年,药师父带他去南山采药。有一次,春独自到海边采贝壳制药,突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水里嬉戏。春好奇地跑过去看,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女鲛人。春很健谈,所以开始的时候气氛很融洽,几个女鲛人被他逗得笑个不停。后来春非要看女鲛人的尾巴,惹怒了她们。女鲛人们纷纷跳回水里,春要去追她们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男鲛人,他们拦住了春。要不是药师父及时赶来,春差点就跟这几个男鲛人打了起来。至于他所说的关于鲛人的事,也都是听药师父说的,并非他亲眼所见。

    “身上长羽毛的人你们见过吗?”说完鲛人,春又开始说起翼民来,“羽民国住着一些浑身长羽毛和翅膀的人,我们叫他们翼民。他们的房子很特别,是用树枝和草搭建的,上面有特别漂亮的羽毛做装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会发出七彩的光,像宝石一样。我认识一个翼民,我们是好朋友,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还送了我很多这种漂亮的羽毛……”春绘声绘色地讲着,夏秋冬认真地听着,他们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像宝石一样发光的羽毛。

    当然,这也不是实际情况啦。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春15岁那年,药师父要去羽民国的一个故友家中做客。为了让春增长见识,于是药师父也带上了他。在羽民国做客的这几天里,春趁人不备,偷了很多这种彩色的羽毛。回去后,春在师兄弟面前炫耀这些漂亮的羽毛,结果被药师父发现了。不但狠狠地骂了春一通,还把她带到羽民国赔罪。这种漂亮的羽毛实际上是鸾鸟的羽毛,只有羽民国才有。翼民视这种羽毛为圣物,用它们装饰房子是身份的象征,当然不会轻易给人。春将偷来的羽毛亲自还给翼民,但是翼民们还是怒气难消。经过长老们的商议,也是给药师父面子,最后只是罚了春在羽民国扫地30天。因为他偷了人家30根羽毛。

    虽然春讲的这些并不是他的亲身经历,但是他确实很会讲故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不爱说话的秋,眼睛也都笑弯了腰。

    接下来轮到夏了。夏的知识很渊博,他见大家对春所说的异族很感兴趣,于是想到了南方世界的奇异神族。

    “在神秘的南方世界住着一些长着动物头的神族。”夏开始讲了,“有鸟头的托特神族,鳄鱼头的索贝克神族,鹅头的布神族,狼头的阿努比斯神族和鹰头的荷鲁斯神族……”

    春一只手抱膝,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他很喜欢夏所讲的这些有趣的神族,但是,他记不住这些奇怪的名字,只记得这些神族都长着动物的头。

    夏讲完之后,春说:“你讲得真好,你们那里的神族真有趣,都长着动物的头。”听到春调侃南方世界的神族,大家都被逗笑了。

    “下面该轮到秋了。”夏对大家说。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秋。只见秋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三人都失望了。其实秋并不是少见寡闻,也不是嘴拙,而是他生来内向,再加之所受的教育又是慎言笃行,所以就养成了不爱说话的习惯。

    “秋不想说,那么接下来就由冬给我们讲讲她的趣闻吧!”春看着冬说。夏满脸期待地看着冬。冬有点不好意思,她觉得春和夏讲的非常好,突然没有了自信。

    “给我们讲讲北方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没有去过。但是,我相信遥远的北方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事。”夏看出了冬的犹豫,鼓励她大胆讲出来。

    冬看着夏,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给你们讲巨人族和侏儒族的事吧。他们总会因为某些事情产生矛盾,最后甚至引发战争。巨人族虽然长得高大,善于制作武器,但却不善战……侏儒族虽然矮小,但是他们善战,而且很凶猛……”

    冬果然不善于讲故事,没过多久,春就开始打起哈气来,夏也有些提不起兴趣。冬发现大家对她讲的事不感兴趣,于是有些讲不下去了。最后,她停了下来,周围顿时安静了。夏这才回过神。他用胳膊捅了一下旁边正在打瞌睡的春,春猛地睁开眼睛,“讲完了?”

    冬感到很尴尬,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啊!我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不是我的亲身经历的,是一个流浪艺人亲身经历的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你们想听吗?”春和夏听后,顿时来了兴趣。点头表示很想听。

    “我记得他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冬开始转述流浪艺人的话,“一次,他所坐的船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船翻了,他抱着一个木桶在海上漂了三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周围的一切都非常陌生。为了寻找食物,他走进森林,但是很快就发现这里的植物和动物都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他摘了一些看起来能吃的果子充饥,爬到树上睡觉,用像伞一样大的树叶挡雨……就这样过了一周,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只能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湖,他欣喜若狂地跑去湖边喝水。喝饱后,他坐在湖畔发现不远处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柳树,长长的柳枝垂到地上。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于是走了过去,拨开柳枝进到里面,坐在树根上休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隐约发现有一个人在湖边,他拨开柳枝向外窥视。只见一个头上罩着木桶的怪人正通过桶上的两个孔四下张望。他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屏息凝视,一动也不敢动……”冬正说的起劲,突然被一阵笑声打断了。

    “笑死我了,竟然有人把木桶戴在头上,是要当头盔吗?”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春!”夏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不要打断冬,我觉得她讲的很有趣。”

    “好吧。对不起。你继续说吧。”春止住笑声。

    “没关系。我刚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好笑。”冬看着春说。随后,她继续转述,“那个怪人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慢慢摘下木桶,一头黑色的长发掉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张俊俏的脸。太美了!仅仅是一个侧脸,就让流浪艺人看傻了眼。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少年?身材高挑且匀称,长圆脸,细长的眼睛非常迷人。少年俯下身子用湖水洗脸,之后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远方,若有所思。流浪艺人就像着了魔一样,不错眼神地盯着那个少年,不知不觉竟然从茂密的柳枝后面走了出来。少年发现身边有人,惊慌失措地将木桶重新戴到头上。‘你是什么人?’听到问话声,流浪艺人这才恢复了理智,感觉刚才像做了一场梦。他向少年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你想去哪儿?”少年问。

    “弗利西亚。”流浪艺人回答。

    “那是天界北方的一个国家。但是,这里是魔界啊!”少年说。

    “当得知自己身处魔界时,流浪艺人显得很慌张。因为魔人给天人的印象总是凶残可怕的。”

    “别害怕。虽然这里是魔界的管辖范围,但是这个岛上的人都很友善。”少年安慰他。

    “之后,少年告诉了流浪艺人离开这里的方法。几天后,流浪艺人真的顺利地离开了那个岛,回到了天界。”

    “这一听就是编的。那些流浪艺人最会编故事。魔界怎么会有美少年?魔人都是丑八怪,青面獠牙,浑身长着长毛。亲身经历?哼,骗小孩的。”春一脸不屑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魔界怎么就不能有美少年?难道天界就没有长得丑的人吗?”冬对春的话表示不满。

    夏发现春和冬的话里火药味儿十足,赶忙来到两人中间劝架。秋站起来说:“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就这样,四人不欢而散。

    那只诡异的乌鸦随后也渐渐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