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闻言的王柔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张经理？难道这些钱不是你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啊，是张经理给残疾人的体恤金。”

    许澈将今天的事简单的讲了下，王柔恍然道：“我听说过，这好像是去年才发布的新政策，是为了促进残疾人就业所颁布的，福利应该还挺优厚的。”

    “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公司的香饽饽了吗？”许澈心中一阵激动，又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虽然对于一个销售来说，让他变成宝贝蛋的原因居然是精神疾病，但许澈还是为此感到欣慰，毕竟在失去一部分的同时又得到一部分，这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这是我应得的，”他信誓旦旦的想，同时和王柔一起将散落满地的钱捡起来，足足点了三遍，确认没有少后才松了口气。

    “瞧你那守财奴的样子，”王柔调侃道。

    她也很开心，她倒不是开心许澈能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而是许澈终于不用每天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去挣钱了。

    虽然销售的基础工资不高，但在陌生的城市能够有一份工作，总比成为彻头彻尾的浮萍要好的多，至少心理上也能有些许慰籍。

    看着被改造后的安全屋，许澈感叹道：“原本房子看着就不大，被套上一层内壳后看着更小了…”

    “要不你来我家住？我家虽然不是什么豪宅别墅，但容纳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王柔笑着，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怕阿姨打死我…”

    “怎么可能？我都奔三的人了，早就自己住了好吧。”

    许澈知道王柔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对方真的不在意，他也不可能舔着脸真住女方家里去。

    二人又扯了几句，等到王柔走后，许澈怔怔的看着桌上工整摆放着的两万块钱，久久无法回神。

    “难道是我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还是药物出现的副作用？”

    斟酌再三，许澈还是决定给孙医生打个电话，问问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许澈只能出门去找他。

    在医院等了很久才挂到孙医生的号，看着前边排队的长龙，许澈不由得感叹现在有精神问题的人真的好多，自己也是其中一位…

    过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轮到许澈，他推开坐诊室的门，孙医生正低头写着药方，仍然是看都看不懂的字。

    “孙医生，”许澈讨好的笑着道。

    孙方明抬起了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思考了几秒后道：“奥，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

    “孙医生，您真的能想起来我是谁吗？”

    许澈心想他每天见过这么多病号，虽然自己有点小帅但又不是惊为天人的那种，更何况同性相斥他怎么可能记得住我…哦想的可能有点远。

    “当然，”孙方明慈祥的笑了笑，“你不就是那个一直做同一个梦，而且还梦游的人吗？我记得你，好像是姓许来着吧…”

    “许澈，”许澈连忙补充名字。

    “奥对，许澈，好名字，”孙方明道：“怎么了，是国产药有副作用吗？如果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没必要亲自跑来一趟。”

    许澈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是您的电话打不通…”

    “是吗？那或许是太久没充电了，”孙方明笑呵呵的道：“因为是超长待机，我老是忘了充电。”

    您老该不会是看电视广告购的物吧…许澈道：“这不重要，我是来向您询问我的身体情况的。”

    孙方明将药方本放在一边：“怎么了？国产药在你身上起副作用了？”

    许澈挠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副作用，只是睡眠的时间变长了很多…”

    孙方明颔首道：“这很正常，毕竟许多药物里都添加了氟西泮等改善睡眠的东西，不算副作用。”

    他继续道：“除了睡眠时间变长之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腹部阵痛、浑身无力、意识模糊什么的？这些才算是标准的副作用。”

    许澈连忙将错把信封看成羊皮书的事说了一遍，孙方明思索着道：“按照我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经常出现幻觉一般都是神经衰弱导致的，可你说自己最近状态还不错…”

    “对啊，我甚至感觉吃饭都比之前有胃口了…”

    “也许是偶然事件，毕竟你也说了，只出现过一次幻觉，”孙方明道：“先回去观察观察吧，如果多次出现幻觉，就需要着重注意了。”

    许澈试探着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有，”孙方明笃定的道：“住院。”

    许澈扭头就走了。

    住院实在太贵，虽然他兜里现在有点小钱，但也不想都扔进医院里。

    回到安全屋，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许澈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迷茫的感觉。

    “精神类的疾病应该都很难治，而且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吧，如今公司也不需要我去了，那我能做些什么呢？难不成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等病好…”

    许澈幽幽叹息一声，无意识的划拉着微信，看着列表里上下涌动的群消息，又觉得索然无味。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突然响了。

    许澈犹豫几秒，按下了接听键：“喂，妈。”

    “儿啊，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电话另一头的中年女声显得很小心。

    “当然没有，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是工作时候你也能随便打电话给我啊，”许澈笑着道，心中却有些酸涩。

    周翠翠高兴的道：“那就好，妈来是想告诉你，妈家里的粮食又卖了一些，你有没有啥用钱的地方啊？妈转给你…”

    许澈连忙道：“妈，我不用钱，我在这过的很好…”

    他突然眼前一亮，既然公司不需要自己每天去签到了，为什么不回去陪陪家人呢？

    “妈，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回家待一段时间。”

    果然，周翠翠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真的吗？儿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妈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你…”

    可转而又担忧的道：“可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