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念成佛

第三章:兄弟至上——林大军

    我是归一一起长大的兄弟林大军,和那边那个爱管闲事的女人不一样,我是归一唯一的挚友,可以托付性命那种。他要我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绝对不会存在做不到的情况。

    四年前我们一起外出游历,偶遇异象,随后失散。我苦寻三年半未果,收到家中来信才知归一已回家。两个月前,我回到日落城,发现归一并不记得我了,而且头发变成了银色,根据根山叔的说法,归一受伤后就已经这样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归一很特别。他从小就很聪明,比大人们都要聪明,各种书籍一看就记得,连账本也能一次核算正确,还帮着府衙破解了不少案子。但是他也很奇怪,他喜欢看蚂蚁、看蝌蚪什么的,经常一看就是半天;他喜欢捡受伤的野猫野狗,帮他们处理伤口这很正常,但是他会观察这些小猫小狗,一般十来天吧,估计腻了才会放走;他还喜欢东张西望,然后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比如有一次瞟见打铁铺掌柜开心地看信,他就说掌柜的有相好的,相好的是我阿娘,我当时特别生气,回到家悄悄观察发现我阿娘真和打铁铺掌柜有情,后来还被我阿娘狠狠揍了一顿。

    从那以后,我对归一只有佩服和信任。他说的、他要求的肯定都是对的,所以无论多难我都会按照他的要求完成,这才是他唯一的挚友应该做的事。

    所以,我自认我是这个世上除了他爹娘最在意他的人了。但是近期我发现失忆后的归一性格和作风大变,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以前的归一有些与众不同的爱好,聪明、狡猾、能言善辩,有些自私自利,遇事不择手段,对我断然不会有这般温和和迁就,但对我有绝对的信任。现在的归一呆得很,寡言少语,表情十分寡淡,两个月里他只有这一个表情,据我观察,除了帮助别人的时候,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说话都极少。

    一个人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我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可是每当看到那张脸,却又深知普天之下不可能会有这种巧合。和归一一路打打闹闹十几年,总归他平安回来了,现在这个安静的模样倒也还不错。

    除了归一,日落城有一点也很奇怪,照理说处于东西商贸必经要塞上的日落城应当像历史上一样热闹非凡,满是四海商客和旅人,但据说近四年日落城的外地人却越来越少,很多商贾大户都亏损严重,连我家也未能幸免。

    眼前这个麻烦的局面让我有点苦恼。呆板的归一一定很痛苦,但是没有台阶下。我阿娘的脾气我最是了解,我若开口说情事情必然小事化了。但问题是那个爱管闲事的烦人精,前不久我阿娘误以为她是我的意中人,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我这时候上去怕是会适得其反。

    想来想去,眼下这情形我也束手无策了。

    归一,你倒是快点给我点指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