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念成佛

第五十三章:父母之心

    这便是和归一相遇的情形。

    夫妇二人听见对方说着话,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根山婶太害怕了不敢回头看,直喊着“老头子你去看看,你去看看。”

    根山叔僵在了原地,在根山婶一再催促下才勉强鼓起勇气,像蜗牛一般慢慢回头,极不情愿地将眼睛张开一条小缝。

    缓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没穿的衣服的小男孩,白得耀眼的皮肤和头发,没有一丝生气的小小脸庞,却能看出五官长得十分精致。

    小男孩看着约摸两岁。无论怎么看,这个孩子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根山叔惊讶地睁开眼,赶紧拉着根山婶回头看。好说歹说终于回头的根山婶看到这个小男孩,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少年的影子,一瞬间呆在了原地。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回过神,转头对着根山叔呢喃了一句话,根山叔也呆住了。

    天色渐晚,不知何时开始刮起了阵阵狂风。街道上的摊贩急急忙忙收拾回了家,城里的住户也都迅速关门闭窗。巷子尽头,只看见两个在狂风中奔走的身影,被狂风吹得前行困难,那是根山夫妇。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根山婶终于手忙脚乱地打开院门,二人赶紧走了进去。

    风慢慢停了。已到子时,房间的灯却依然亮着。房间里,根山夫妇二人在桌前坐着,已经沉默了许久,旁边的床上,在城郊遇到的小男孩正在熟睡。

    根山叔叹了一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想好了吗?”

    根山婶抬起头看着根山叔,坚定地回答道:“就叫他归一吧”。

    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到床边,看着这个陌生的小男孩,心里都觉得五味杂陈。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来自何处,也不知道是否能将这个“特别”的孩子健康抚养长大,甚至不敢想象这个奇特的孩子会给他们、给日落城带来什么样的明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们的归一。

    就这样,善良的根山夫妇遇到了他们生命中的第二个孩子。虽然孩子的特别之处也经常惹人非议,但夫妇二人一直温柔耐心地教养,仔细照顾着孩子长大,除了一头银发,归一和根山家的臭小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尤其是近段时间怪事越来越多,根山婶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的,尤其是听到归一出远门时,她害怕,心里不想让他去,但她一直是个尊重孩子的母亲,所以只能看着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家,有的带着一身伤回来,而有的根本就再没回来。

    想着想着根山婶开始抽泣。根山叔赶紧起来查看情况。

    “孩子们长大了,该有他们自己的人生和追求。但他们心里总是有这个家的,他们都会回来的。”根山叔从背后抱着抽泣的根山婶,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可昨天晚上,归一回家时看着十分疲惫,我还看见他头上长出一小片黑发。归一是银色头发啊,我们想尽办法都遮不住他的一头银发,这黑发……这黑发根本就是那个臭小子的样子啊!”根山婶一头扎进了老伴儿的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