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后怕的摸了摸脖子，触感光滑温暖细腻并无刀痕，临近死亡的感觉却让人记忆犹新，脊背发寒。

    少女摊手一看，手上甲胄黑亮，娴熟抽出腰间长刀，带着流畅的弧线，借着雪亮的刀身打量了一下自己，只见刀中人一身黑色鳞甲，前胸后背各有暗沉沉板甲，头盔正是那带着血锈的玄盔。

    “战争者，杀戮。练兵，定策，统军，攻伐，都只是为了更有效的屠杀敌人。”白术的声音从身前响起。

    苏苏一看，白术正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

    “道德，仁义，怜悯，礼节，律法，到了战场都是拖累，想要更强吗？少女。”

    白术神色有些难以捉摸。

    “要！”苏苏目光坚毅，注视着白术双眼，重重点了点头。

    白术神情化作肃穆拍了拍苏苏肩膀说：“试炼开始，去杀戮吧，少女。”

    苏苏步伐沉默，闻言向着战场深处走去，白术收刀跟上。

    远观场中黑铠白甲相互厮杀，乱做一团。

    临近入场却发现每两个厮杀在一处的战团都距离较远。

    苏苏白术二人刚刚入场，就遇到两个身穿白甲的战士，一人身材高大，持刀在后，刃锐背厚，一人矮小，单手握枪，长约一丈。

    狭路相逢，四目相顾无言。

    长枪白甲压低身形直冲而来，持刀白甲单刀微斜，落后半个身位侧应，隐隐透出威胁。

    白术轻说一声小心，顶上前去，出刀如电点在枪尖一侧，同时侧身卸力，从枪甲内侧划过。

    身随刀走，白术步伐极快，迈进白甲怀里后右腿重重踏地，瞬间提膝打在白甲身下。

    白甲身形一僵之际，持刀甲士已经一刀朝白术后背劈来，势大力沉，破空声凄厉响起。

    电光石火间，苏苏并未闲着，已经闪身到持刀白甲身前，却并未帮忙拦截袭向白术后背的刀锋，反手就是一刀捅向刀甲咽喉，去势凌厉狠辣，攻敌必救。

    同时注意着两人的刀甲眸光一闪，刀势不收，继续斩下，只是抬起穿戴整齐手甲的左手横于喉前，挡住铠甲间隙。

    听闻背后破风声，白术手腕翻转，背刀在后，两刀交击发出清脆的金铁声，悦耳动听。借力前倾，白术伸手按在枪甲前胸，推得枪甲踉跄后退。

    单手抓住长枪向后一拽，一推一拉间彻底破坏枪甲平衡，控制不住下，坐倒在地。

    白术迈步前行，刀身收于腰间，路过枪甲时按压刀身一记横扫，猛的击中铁盔。

    头盔翻飞，见绿发柔顺飘扬，一张极美脸庞出现，精灵面貌，耳朵尖长，此刻头颅收到打击，绝美的脸上正有些懵。

    白术已到至甲身后，反手收刀，一刀封喉，精灵头颅滚到一则，眼神逐渐暗淡。

    另一边，眼见白术与枪甲渐远，刀甲一急，就欲追去，苏苏刀尖却是一顿，舍弃咽喉，松刀一转，在掌中划出半个圆弧重新握紧，一刀插进薄弱膝甲，力尽后快速拔出。

    刀甲吃痛，闷哼一声，不再他顾，微退半步欲拉开距离，想借自身身高臂长获取优势，苏苏却不依不饶，强攻而上，如影随形快速跟进后一腿踢向被刺膝盖。

    无奈之下，刀甲抢攻，双手握刀一记竖斩直劈苏苏脖颈。苏苏压低身形，只一闪身，寒光闪烁的刀锋擦着苏苏后背黑甲划过，苏苏一转刀锋，不可思议般把刀尖停在刀甲面前，轻轻一递，借刀甲挥刀之势，直透头颅。

    手感艰涩，破骨后刀锋一深，再次受阻才停下，刀甲双手逐渐无力，长刀坠地。

    白术挑起长枪，单手持住，收刀入鞘悬于腰侧，回头看到苏苏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刀甲也是暗自惊讶。

    苏苏看向白术过来却慢慢蹲下身子，身形团成一团显得纤弱。

    白术心中闪过些不忍，摘下玄盔走了过来，蹲下拍了拍苏苏肩膀说道：“同为试炼者，每个人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必愧疚，不必伤怀。”

    苏苏抬头，眼眶微红：“可是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

    少女的第一次杀人，虽然有面对这一刻的觉悟，却还是让苏苏难以轻易接受。

    白术有些欣慰，没被战场的杀戮气息侵蚀理智，心底更留有一份同理与怜悯，是个好孩子。

    但白术也不知道问题答案，轻易打断别人的人生确实不太礼貌，影响游戏体验。

    不过这也是白术带苏苏来这的目的之一。

    单手提起苏苏，白术指着无边无际的战场，刀背带着舒缓的节奏轻敲着苏苏肩甲说道：“狩猎是为了生存，自然无需负罪。战争是为了家国，如果你没有杀戮的理由，罪孽就让国家背负。”

    传道授业解惑也必然包括良好的指引，不然怎么配被叫一句师父？不至于日后苏苏的心性因为杀戮扭曲。

    清脆的声音节奏舒缓，让少女微微放松。不知道是否接受了这个说法，苏苏逐渐释然，手握刀柄轻轻拔出，刀锋一震，收刀入鞘。

    一时间，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于战场中静静远眺。

    下一个瞬间，白术眉毛微微一挑，一道强弩破空而来，白术身形一动，撞开苏苏，刀不出鞘横于心口。

    “砰”寒铁击碎木鞘，碎木横飞，弩箭又被刀身弹起，白术双手发麻却并无损伤。

    危机却在临近。远处射出单发弩的白甲战士正缓缓而来，同样是两人组合，一人朴刀方盾，一人双手持锤。

    白术苏苏对视一眼，目光凝重，同样缓步迎上。

    长枪一放一旋，如黑蟒突袭，枪脊反射着冷光直戳双锤白甲，虽然体质相同，武器不同，发力技巧不同，运力自然天差地别。

    一枪戳出，双锤白甲不敢硬接，竟向后跳去。白术垫步，枪尖一挑就欲捅进白甲胸膛，却生生一收，转刺为扫，把白甲击退。

    时而横撩，时而劈砸，精准的打在双锤上，让白甲疲于应对。

    苏苏也对上盾刀甲士，不敢轻进，压低身形寻觅着机会。

    盾刀白甲却逐渐不安，看着同伴被白术压制，敌人却尤有余力，忍不住对苏苏发起袭击。

    小盾护住上身要害，朴刀斜于盾前，步步前行，开始压缩苏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