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非凡(1)
二月寒风瑟瑟,人们嫌弃这鬼天气,窝在家里不肯出来,虽然快过春节了,但这几年年味渐渐淡去,这春节也是似过非过。
宽阔的车道上,来往的车辆只有寥寥几辆,昨晚下了一场小雨,现在的路面之上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寒风透过车窗“刺”到大佛的脸上,驱散潮水般扑来的睡意。
大佛,本名唤作姜坤,天生的乐天派。大佛虽然有着一身肥肉,却从不会为此烦恼。至于外号的由来,是在高中一节政治早自习课,背知识点如念经一般,迷迷糊糊,被政治老师戏称为“弥勒佛”,而这一句玩笑话成了他的经典名号,自此之后班中的同学都亲切的戏称他为大佛。
中午,苏辞和大佛开车到了一座老楼前,苏辞下车,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着汽车远去,心中只剩下一丝丝凉意。
苏辞,体型较为消瘦,看起来很高挑,其实并不高,只有一米七八左右,不过却有着一双让人羡慕的丹凤眼和高翘的鼻梁。
典型教科书式成长,朋友不多,喜欢独自一人。在他刚上大学。父亲因为常年酗酒并沾染赌博,父母离婚,家庭分崩离析。近几年的经济来源都来自他姐姐。上天赐予了他一幅完美的面孔,代价确是家庭破碎。
苏辞的姐姐名唤苏欣,从小到大便是公认的天才,几乎在任何领域都是翘楚,十六岁便被世界名校破例录取,后来更是找到一个优秀的伴侣,回国后与她的爱人创业,现在在国内已经是一家有名的品牌设计公司。
苏辞抚了抚自己饥饿的肚子,翻了翻厨房,只有几桶泡面,勉强应付下自己那饥饿的肠胃。
在苏辞刚将滚烫的热水倒入泡面桶中后,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苏辞:“喂,姐”
苏欣:“回家了吗?”
“刚到家不久。”
“你要不要来我这里?”
“不用了。”
苏辞拒绝了姐姐的邀请,苏欣回国后多次想把苏辞接到她哪儿去住,都被苏辞回绝了。这些年来,除了和大佛在一起,自己一个人基本已经习惯。
凌晨四点,大雨敲打着窗户,雷声接连不断,闪电的光亮透过落地窗映进客厅内,苏辞开着空调四仰八叉的睡在客厅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摆着泡烂的泡面和笔记本电脑,一旁的手机屏幕点亮,电话铃声一遍一遍响起,淹没在雷声中。轰隆一声,惊醒了熟睡的苏辞,苏辞拿起一旁的手机,也许是还没完全清醒,看着陌生的手机号,愣愣的发神。
苏辞接起电话,一段刺耳的电波声传来,伴随着模糊的人声,几秒后,一段机械摆钟摇摆的声音传入苏辞脑海中,模糊而又扭曲的景象如碎片一般断断续续的在眼前浮现。
漆黑的断崖,悬空的锁链穿透了一座座山体,巨大的青铜巨鼎滚滚而来,鼎口喷出来自地狱灼烧灵魂的黑色火焰,烧灼着苏辞的灵魂;寒冰造就的宫殿,九口巨大竖棺矗立;通天的烽火台,万千铁骑,鲜血洒溅,天穹变色,巨柱倒塌,悬吊大地的巨绳崩断;日月星辰轮转,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路边的绿化树木被狂风拦腰折断,一人一步千里,落地窗的玻璃碎裂,黑袍人来到房间中,留下一物,匆匆离去。
这一晚,噩梦不断,第二天,天刚明,苏辞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已经将衣服全部浸湿,看到掉到地上的手机,不禁想起昨晚的电话和今早断断续续的噩梦,视线扫过桌子,苏辞手指颤抖起来,一个青铜月牙项链平放在桌子上。
一束阳光射到青铜月牙项链上,项链开始凝结出一层水雾,温度急速降低,表面快速形成了一个冰层,苏辞甚至没有来得及将项链放下,极致的低温将青铜月牙项链和苏辞的手指粘连起来,银色的纹路像蜘蛛网一样从手指间扩散至苏辞全身,又急速收敛。
手机屏幕被点亮,弹出以一个名叫“高三七班大帝国”群聊消息。
班长孟晓波说:“都放假了吧,啥时候咱抽空聚一聚啊?”
团支书吴超说:“随时有空。”
田晓萌说:“我也随时有空,其他人呢?”
唐扬说:“什么时间,周四的时候我要去我外婆家。”
班长孟晓波:“那就今中午吧,还是老地方,有多少人来,我在群里发一个群接龙,能来的接个龙。”
看着一条条消息发来,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会去,是都没有事情吗,也许怪这该死的天气,也许是放假真的很闲。
苏辞叹了口气,对于聚会这种事情,他不太喜欢,先给大佛打个电话,问问他去不去吧,刚曾想,大佛率先给苏辞打来了电话。
“喂,苏辞,聚会你去不去?”
苏辞反问:“你去不去?”
“那肯定啊,晓萌去,我肯定要去啊,一年没见了,晓萌肯定越来越好看了。”
电话一边的苏辞一捂额头,他猜的没错,一般来说,田晓萌只要去,胖子必然会去,
田晓萌正如他的名字是一个萌妹子,身高不算很高,有着一头齐肩的短发,在高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妹子。过了一年了,胖子还不是忘不了,不过他们俩真不是一路人。要是去了,发现田晓萌有男朋友了,不知道胖子会不会抱着他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好几天。
苏辞拿不定主意:“我看看吧”,他与那些高中同学的关系是真的不怎么好,对他来说,高中时代是他迄今为止学生时代体验最差的学习生涯。
刚刚挂断电话,一个微信昵称为“信仰”的人发来一条消息:聚会你去不去?
苏辞微微的一怔,随后将备注信仰删掉改成她原本的名字——苏禾。
苏辞在聊天框中输入“不去”二字,又随即删掉,输入“去”,发了过去。
苏辞继续盯着手机,完全把青铜月牙项链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不过他发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只剩下“高三大帝国”的群聊不断有新消息发送过来。
苏辞苦笑,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表情,一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看了一眼微信余额——9.14¥。
苏辞一直在上大学,虽然也有兼职,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无奈的拨通了苏欣的电话:“喂,姐,我没钱了。”
苏欣接着挂断了电话,眨眼的瞬间便收到了一万的转账,听声音,苏欣应该是在开会,不然她肯定还会问问苏辞要不要去她那儿住,这些钱够不够?
苏辞看了一眼时间,穿上笑脸面包服出了家门,他没有让大佛来接他,因为他家离雪花楼并不远,步行只需两刻钟,还有个原因则是因为他经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会有个带着棒球帽的女孩站在路旁等着他。
苏辞来到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两份豆浆,慢悠悠的向着雪花楼的方向走去。
不出所料的是,在第二个街口,有着一个女孩正站在哪里,双手不断搓着来去除冬天的寒冷。女孩身高有一米六七,留了一个酷酷的狼尾发型。
苏禾见到苏辞,向他走了几步,接过苏辞手中的豆浆,佯装踢了苏辞一脚:“一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没有默契了。”
苏辞和苏禾以前就是这样,苏禾从不会会跟他闲聊,一句废话都不会说的那种,但是苏辞每当感觉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偏偏又是苏禾来安慰他。
那些年,她逐渐成为了他的信仰,苏禾学习好,苏辞便拼命学习,一度成为老师口中“好学生”。对其他女孩也只有一言半语,近乎不交流,格外冷漠,反倒是在苏禾面前略有些呆。
高三临别之即,苏辞告白,不出意外被苏禾拒绝了,他还记得女孩说的话:抱歉,我不能答应,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很优秀,你以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
那天之后,本以为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倒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相遇。
苏禾用豆浆暖和着手,白色围巾在寒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苏辞不敢看苏禾,低头看向地面,一本正经的说:“就那样吧,拿了几次系部的奖学金,一次国奖。”
苏禾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吆,你这是在跟我凡尔赛吗?”
苏禾手中的豆浆发出嘶啦嘶啦的见底声,她一下把苏辞手中的豆浆抢了过来,又把她手中那已经见底的豆浆塞回苏辞手中,再次用吸管吸着豆浆,丝毫不在意苏辞有没有喝过。
不知怎的,刚才还晴朗的天气,现在已经阴了起来,温度似乎比刚才更低了,天空中有着雪花缓缓飘落,落在两人头顶和肩头,两人的肩头时而相碰,时而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