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人

转折点

    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又是一年夏天,到了农村选举的日子,我有特别印象的一次选举,是在我们绘文小学举办的,每个成年人都有一张精选票,竞选者写在我们的黑板上,选票呢投进一个四方的纸箱里,然后有人唱名,有人在名字底下写正字儿,选票最多的人会被当时的村委会报告到县里。

    在学校里面唱名唱的热火朝天,讲台下的农民坐在凳子上,坐着在桌子上,嗑着瓜子儿,想知道最新的消息,外面操场百姓们坐在树根底下,那时的我们会直接坐在地上,没有人顾忌地上是否有土,三五成群,坐在小土台上点着烟,相互说着,东家常李家短,讨论的是翻天覆地,自己家孩子一会儿看不住,就爬到了树上抓虫子捉蚂蚁,捉蜜蜂,抓蝴蝶,有笑声,也有被虫子扎疼的哭声,门口的妇女交头接耳再说着某人这亲戚给谁拉票了?许了什么承诺,我看哪个人很有希望。在零几年的时候,那是很正常的事件,农村没有想象的那么安静,我印象的农村,在几部电视剧中,你可以充分的看见,乡村爱情1,插树岭,电视剧就是我小时候农村的样子。如果你是95后,你可以去看一看,满满的回忆。

    因为我们一家人搬到了镇里,但户口还是农村的,我们还是有一票的,父亲长时间在给镇长开车也想体验一把做官的瘾,也想回去当一个村长。想竞选,并且一时冲动透露出了意向,村子里边还有两位竞争者,一位是头两年在社会上混过,不过没有混出名堂回了村里,另一位在村里混不吝的一个角色。

    却说这天下午,镇政府领导班子开了个会议,要响应国家政策,实现村村相通,需要修路,父亲突然冒出个想法,想要承包一段乡村公路。因为和镇政府人员非常熟悉,他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跟周围人一说,周围人觉得父亲可以试一试,家底儿没有那么厚,可以包一段小的公路。父亲在镇政府院里与懂得承包的人讨论该如何承包,待到很晚,因为是第1次修路,各种资质,投标的流程啊,投标书啊,都要进行了解。

    要竞选的头两天,竞争村长的这两个人,在村里面各种游说,各种手段,这里我就不一一说明,相信大家都懂,这二人是平分秋色,谁都不知道谁能胜出,还有一部分人选的是父亲,他们两人决定私下里带刀打一架,看看谁能干过谁,不允许报警,出现任何意外对方不负一点责任一谁倒下了,谁就认输,这种情况充分体现了东北民风的彪悍。他们选好了约架的地方,同时给父亲打个电话,问我父亲来不来?咱们仨人就在野店子上打一架,看谁能打死谁。父亲当时很生气,决定就要和他们打一仗。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吗?他也在家里那是铁棒开车就要去,被我的母亲死死拽住,没让父亲出去,再加上周围亲戚邻居一直劝阻,父亲没有走成。

    同时投标书也有了着落,父亲想了想,如果干这个村长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修路挣钱实惠,父亲便没有去。

    却说这天晚上这二人。约好了一个地点,这个混子,拿着一个西瓜刀,混不吝拿着一柄菜刀并把自己的儿子叫上。这三人在村子的西面的地里,打到一起,最后结果很出人意料,这个混子残了另一位死了,至于他带过去的儿子也受了重伤,倾家荡产救回来的命,现在在监狱坐牢。就在我上高中那几年这个混子的媳妇儿改嫁了,女儿也跟着一起走了。说起来他的女儿还是我在老家里的同学和我一般大,记得小时候他长得比我要高,脾气很火爆,有一对龅牙,长得很像他的妈妈,现在得有10多年没见了。

    当天奶奶得到了,两个人死亡的消息消息,因为是以讹传讹,说是两个人都不治身亡,就急忙的给家里打电话问父亲去没去,父亲说他在家里好好坐着呢!之后在村里哪里,都说父亲平时是很暴躁的,在这个时候是很机智的。过几天农村的妇女往那里一坐就开始唠了,怎么怎么地怎么回事就跟他亲眼见过一样,这时父亲扮演的这个角色是又机智又稳重,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父亲好似诸葛亮,只要父亲这个时候去竞选村长就会成功。但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当时很多人都知道,已经惊动了县里,没有办法只能从上面派遣来了一个人,在村里当了4年的村长。这个时候,谁又能知道我妈当初死死拽住父亲,是多么机智的决定。娶一个好媳妇很重要的。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在投标的时候。成功竞标,负责修王家店至钱家洼,这一段路。

    有了合理的文件,可以开工了,前期父亲开车,领着我去那里看了一看。

    这道乡路位置奇特,路自东北向西南,路的左侧是盐碱地,寸草不生,无法种地,道路右侧是鱼塘七座,水草丰茂。我呢,总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我还问过师父他老人家,师父他老人家说:“这个地方的风水没什么呀,不好也不坏呀。”我说到:“就是感觉不那么舒服,其他的也没什么,但这种感觉总是莫名其妙,就像人在游泳,游的再好,你也是陆地生物。”师父说道:“没事没事,风水格局都还可以,不会出事的。”听了这句话我放心多了。

    施工前期,咱先不说,总之是一切顺利,因为铺的是砖道,有很多砖在路旁摆着,但是道路修到一半,总是莫名其妙的丢砖,而且丢的不多,但也架不住三天两头经常丢啊,先后顾了两个人,但是没有发现,有人来偷砖,父亲呢也前前后后走了附近的村子,没有发现谁家添了新砖,现场呢,也没有车痕,莫名其妙的丢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父亲怕砖丢了,边把小舅一招了进来,让他在这儿晚上打更,不要让村民拿走,前一周还好,到了第2周还是一样的结果。报了警,警察也说不出来什么

    为了追查原因,父亲与舅舅同时在车里打更。到了半夜父亲想去上厕所,看见外面是月亮地(月亮很圆很亮,可以看的很清楚)于是下车向盐碱地走去。

    小舅正在车里睡觉,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有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纹,弓着腰穿着深蓝色寿衣,拿着一个歪七扭八的树枝拐棍,在敲玻璃,张嘴不出声我舅舅当时吓了一大跳,左右找了找,发现父亲不在车上,舅舅更害怕了,浑身打的哆嗦,下了车拼命的逃跑,一边跑一边喊:“鬼呀”。

    父亲上完厕所刚要向回走,隐隐听见了,有人说话,是在一个高一点的土坡前面听见了,两个小朋友在说话,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扎着钻天猴(头顶有硬币大小的头发,用绳绑着,向上竖着)像是一个小男孩,这两个小孩儿光着腚背对着父亲跪在那里,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父亲想了想,这指定不是人,师父与我这些年话多话少都会带一些这东西,哪有小孩半夜来这野地,还穿的这么少,必定有异常,父亲想凑近一些听一听,又有些害怕,于是他便将钱包里的账单卷成了纸筒放于耳朵上面,小女孩说:祖奶奶能行不?

    小男孩说:“祖奶奶修为够用,也是他们破坏地势在先,无论是讲理还是拼力气,都是咱们胜算大一些”

    父亲正要往前走两步,再听一听,这听见舅舅这么喊有鬼,吓了父亲一跳,这两个小孩也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急,猛的一回头,父亲看见他们转过头的脸,迅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粉色的鼻子,鼻子下面有一圈,白色的胡子,黑色的脸,黑色的眼睛父亲急忙趴下,再抬头,便不见了踪影,父亲也打了个寒颤,急忙忙往回跑,刚走两步来到路中间,就看见舅舅没命的向他跑来,边跑边喊:“姐夫快走,赶紧跑后面有东西”。父亲瞅了瞅后面一把将舅舅拦住,大声喊道:“后面什么也没有,你说什么呢!”舅舅还在拼了命的挣扎,拽着父亲的手臂就要往前走,父亲看他眼珠发红,面色发青,呼吸异常,表情痛苦,这是发癔症了,父亲便冲着舅舅的脸,狂甩了两个大巴掌,并疯狂的喊道:“醒醒,醒醒”。拿起师父写给他的护身符,印在了舅舅的额头上,舅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父亲勉强的扶着舅舅,拉回车上,将护身符挂在了后视镜上,急急忙忙开着车往回走。

    父亲回到家便开始萎靡不振,将事情从头到尾向我叙述了一遍,让我明天问问师傅,便趴到了炕上,衣服也没脱,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