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原来的自我
”在下,不,我,我的脸怎么这么白?”林越抚着自己的脸颊问。
船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指了指自己黝黑脸庞,说”你就知足吧,别人想白都白不了呢,女的都喜欢小白脸!”
林越是去过乐坊司的,他还嘲笑师妹喜欢里面那个里面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小白脸,现在镜中的他,就……差不多嘛!
老天爷啊!
来个雷!把在下劈回一千年前去吧!
长成一副粉郎模样,尊严何在!威风何在!
“行了行了,别像个娘们似的来回照了!”船员推了他后背一把
林越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捏了又捏,确定镜中那人确实是自己,长叹一口气。
尽管非常不满意,但好歹还能活着。
当船员已经在呼噜中变成了猪。林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啊?
这就过去了一千年?
如果这是投胎转世,说好的十八年后是一条好汉呢?
别人投胎都从找个妈妈肚子开始的?自己投胎怎么会变这么大个?
最可气的是,上辈子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是喝了假的孟婆汤吗?
上辈子的事无比清晰,那这辈子的呢?
想到这里,林越突然吓了一跳,
自己附身了?这副身体这辈子的发生的事儿哪去了呢?
如果这个人真的已经死了,那自己也不可能活着啊。既然活着,就该拥有他的记忆!
可是现在,这个叫林越的记忆去哪儿了?
哪去了?
如果真的没有了,那为什么脑袋里时不时的会飘过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子呢?
那张俏脸非常清晰,让人感觉亲切温暖,她皮肤白皙,又诱人之极,有时她顾盼张望他的时候,时蹙时紧的双眉,携云带雨……那里面有情爱的,怜爱的,甚至还有溺爱的……
不对!这应该是林越的女人。
是这副身体的妈妈?姐姐?还是妻子?
林越只是这一想,他只要思索“林越”脑袋就又开始发疼。
不过这一次,林越发了狠!他没因疼痛而放弃!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疼痛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他必须把他们挖出来,才能解开谜团。
剧痛,疼的他全身扭曲。
疼的越来越强,越来越烈!
疼的他想撞碎脑壳!
他夺门而出,踉踉跄跄的跑去船尾,压抑的惨叫着,疼痛却如巨浪般翻滚着。
他抓到一根木棒塞进嘴里,死死的咬着,双手紧紧的抓住船舷,这才不至于把自己翻进大海!
林越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了,又痛又胀又想吐!
不过他没放弃,他怕错过了,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疼痛!
他脑海里闪过自己那个难产而死的师姐,她嚎叫了一个晚上……不知道是活活疼死的,还是怎样……
他撑着,熬着,在剧痛中搜索着脑袋里的记忆……
”轰!”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里好像突然一松,疼痛尽去。
仿佛打开了一道沉重的闸门似的!
汹涌而来的记忆冲进脑海。
这些……竟然就是一直被压抑着的,又像是被原主人怯弱层层封闭,卷缩成团的记忆和意识!
是的,就是这辈子的记忆。
他,叫林越,刚过二十一岁!
榕城市集安县宁远镇云水村人,家中只剩下了母亲,他家很穷,母亲好容易东凑西借,才供出林越这么个大学生,自己却过的十分清苦。
林越从小就蔫巴淘,这点很像他过世的爸爸,他母亲叫张彩玉,直率泼辣,脾气相当不好,经常揍得他满村子跑。
那个几次出现在脑海里,让他头疼的美丽温情的女子是林越邻居家的双胞胎的妹妹唐漫妮。
唐漫妮和林越青梅竹马,故事比一匹布还要长……
记忆不断涌现出来,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熟悉又极为陌生的脸……
纵观林越的记忆,发现他短暂的人生路和之前的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一直跟着不同的师傅学习各种东西。
如果说不同,也很多,比如这个林越喜欢看关于收藏的书,还总幻想捡个大漏,还清所有的债,再给妈妈盖个小楼……时光过了一千年,梦想不同,出身不同,不一而足……
对,最大的区别是两人脾气秉性完全相反。
林越内向,甚至有点胆小,也可以说是能忍让,还有点得过且过,随波逐流,很少敢去争取什么!
他自己的前身呢?
他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让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出来。
他回忆了一整夜,对比,拼凑,融合。
既然占用了林越的身体,有了他的记忆,那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了!
从今往后,林越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林越,这副身体里只剩下了我,除了我,还是我!!
那么,他要去打开一个新世界,也要让林越脱离微末局面,冲破重重桎梏,活出一个霹雳如火恣意洒脱的人生。
第二天。
林越是被吵醒的……确切的说是被一个女人掀了被子吵醒的。
”大懒虫,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林越看见一个笑盈盈的绝美女子正站在床前,看着自己,睡眼惺忪的他这才反应过来,是昨天爆他头的那个苏娅。
”你……”
”我怎么了,我裙子好看是么?”
苏娅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一转,更显轻盈如风。
雪白的连衣裙,绵延着高耸柔和的峰峦,质地挺阔的裙摆,让她温婉中透着俏皮,把两条圆润结实的腿衬托的修长优雅。
苏娅没穿丝袜,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让人感觉明亮飘逸,完全无法将她与昨天的爆头女联系在一起。
”你,你怎么进港口的?怎么还能上船?”
“……”
苏娅的笑脸迅速垮了下来,没好气的道:”我怎么进来的?当然是初宇带我进来的!”
”呃!”林越老脸一窘,往上铺瞅了瞅,发现同屋的船员已经不在了,昨晚他想事情搞得太晚,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