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皆她掌中之物

第三百六十二章 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啊

    隔着一扇沉重的城门。

    燕晚清半跪在地上,看见血液从城内渗透到了城门外。

    她甚至能够看见那群穷凶恶的人,是如何在否极身上乱戳泄愤的。

    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

    痛苦和自责在她的心里翻涌而上,她是死死的盯着城门口上的狮子铜环:“……究竟要强大要什么地步,才可以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所有人?”

    她来北疆就是为了救怀玉。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怀玉还是死了……

    真的是她太自负了么?

    泪水在眼眶中堆积,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去用力推城门。

    她不甘心。

    萧蘋风从背后将她死死抱住:“……晚晚,不是你的错。”

    “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燕晚清双手握拳,用力砸在城门之上,泣不成声:“……否极在里面啊,否极他……”

    她哭的悲怆,满脸通红,陷入了情绪之中不可自拔。

    萧蘋风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抬起手对着她的后劲来了一下,然后稳稳的接住了昏过去的燕晚清。

    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直到现在那群人依旧没有办法打开,可见否极在里面究竟懂了多大的决心。

    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了他的主子燕晚清。

    这份恩情,萧蘋风记在了心里。

    他会让城门内的所有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拿着这个去隔壁调兵五千。”萧蘋风面色不善,将自己腰间上的护肤直接甩了手下:“三日不到,提头来见!”

    说罢他抱着燕晚清头也不回的翻身上了黑雲离开。

    剩下的人将从歌和燕凌珍带上了马,紧跟其后。

    清晨。

    床榻上的人儿睡得很不安稳,满头都是冷汗。

    她挣扎着睁开了桃花眸子,双手用力伸向了空中,整个人坐了起来。

    “怀玉——!”

    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揽在了怀中。

    萧蘋风一晚上都没有离开,一直守着燕晚清。

    “我在!晚晚别怕,都过去……”

    “……都,过去了?”燕晚清喃喃自语,她蓦地又摇了摇头“没有过去,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她转过身,搂住萧蘋风脖颈,哽咽:“他们害死了怀玉和否极,还有我府邸那么多的丫鬟和下人,萧蘋风,我要他们死!”

    彻骨的恨意,从她的眼眸中迸发出来,远离京都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情绪如此具有攻击性,来的那般的猛烈和汹涌。

    宽厚的大掌在她的肩后安抚,熬夜之后的嗓音变得异常的低哑。

    “好。”

    她的决定,他鼎力支持。

    “我已经从临近的城池调兵过来了,这些乱臣贼子,绝不姑息!”萧蘋风已经有了屠城的想法。

    整个北疆的权贵,竟然联合起来逼迫燕晚清去死,就为了那子虚乌有的矿山和财富,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实在是太过于嚣张,目无王法了!

    “你先不要动,这件事情我要从长计议,那些死在北疆城里的人,我势必要替他们一一讨回公道来!还有使徒,他趁乱带走了沈淑云,我们和宋化虚还有光明教之间的恩怨,迟早要解决的。”

    燕晚清单手摸着小腹,眼里都是城府和思虑:“光明教一日不除,百姓难安,天下难定,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出世了,还要面对这些危险。”

    萧蘋风看着她的腹部,手伸过去摁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人。

    庆幸自己去的及时,所以这一刻还能将她搂在怀中。

    若是燕晚清和孩子再出现什么事情。

    萧蘋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雨停了。

    北疆城内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聚集在侯府内的前厅里。

    乌枕和怀民面对面坐着,面无表情。

    “……现在要怎么办?”燕晚清活着离开了。

    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简直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按照这个女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是北疆再无宁日啊。

    “派过去的人,都有去无回,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怎么逃走的。”怀民一夜之间白发苍苍,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本来有儿有女,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的。

    可是眼下……他成了最可怜孤苦的那个人。

    怀民本不想再参与进来,可是实在是挨不住长老的压迫,只能硬撑着坐在这里。

    看着对面乌枕那张脸,他恶心的想吐。

    二爷移开了视线,落在了地上,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后面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的人我的钱你们可以随便用,但是请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只想找个深山老林,了结残生。”

    这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他完全没了要报仇的念头。

    乌枕见状,骂了一句:“没用的怂包,你的一双儿女都是被那燕晚清所杀,你竟然不想着为他们复仇,反而是想要去自杀,你对得起他们么?!”

    二爷被骂了,衰败的面容上很是平静。

    可是他捏着杯盏的手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乌枕以为二爷是被自己骂的顺服了,于是起身站了起来,她环顾众人:“燕晚清一日不除,我们便一刻不能掉以轻心,只有她死了,北疆才能恢复到往日的和谐。”

    “往日的和谐?”二爷将杯盏的茶水一饮而尽,嗤笑出声:“往日……什么时候和谐过?”

    “哪天不是你斗我我斗你,撕的不可开交?杀一个人就能让北疆和谐?简直是天方夜谭!”二爷将杯盏狠狠的掼在地上,他抬起头才发现,双眼猩红,整个人十分的沧桑可怜。

    二爷怒视着乌枕:“如果不是你非要想要压那燕晚清一头,作这些幺蛾子,又怎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怀玉死了,你竟然一滴眼泪都不流,还想着杀她杀你的,你配当一个母亲么?!”

    “你折磨怀玉的这些年,外面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么?眼下终于被你折磨死了,你开心了吗?我的子女也被你作死了,现在整个侯府绝后了!老子问你,开不开心!”

    二爷看着还想指挥别人的乌枕,他匪夷所思,直接冷酷的说道:“……其实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你啊乌枕,为什么你不死呢?”

    碎裂的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崩裂,直接擦伤了乌枕的侧脸。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放在眼前看。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