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黑色大摩托季空幕那一头半长的蓝色头发更加耀眼，像夏天时候的蓝天。

    “蓝头发，好特别的发色。”

    这种巧合，很难不是同一个人。

    顾方心下信了八分，只觉遍体生凉。

    宋康宁故意刺激他，“他说他不会再轻易自杀！争取下次一举成功。”

    “他在哪里？”

    “我朋友家！这里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去接他。”

    “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我要去看林俊！”

    柳飘飘欲言又止，关乎人命的事，她也不能多插嘴。

    顾方无奈，这是有权有势的人，何况季空幕在她朋友那里一天了，应该是什么冲动都过去了，“这里一结束我们马上去！”

    宋康宁打量了顾方一眼，办事不牢靠的模样，她不确定他能看得住季空幕。

    不过，有人看住季空幕就好了，能不能看住又关她什么事呢？

    宋康宁好奇随口说：“他这么瘦能控得住大摩托？”

    柳飘飘加快步伐领着宋康宁往里走，“应该可以吧！”

    其实是非常可以，顾方曾说他坐过一次季空幕的后座，让他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做瞬间移动，差点被吓到心梗送医院抢救。

    宋康宁依旧风轻云淡问话：“头发这么碍事，不怕出意外。”

    呃，头发是可以绑起来的！意外？他好像真不怕！季空幕不露出整张脸，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为了别人好。

    作为这家舞蹈室老板顾方的暧昧对象，柳飘飘对季空幕的“虎视眈眈”和“严防死守”让顾方一度错觉她跟他暧昧是为了哄季空幕出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问题的答案柳飘飘持否定态度，但她也不明确告诉顾方，她和他只是暧昧而已，既然已经朦胧何不朦胧到底。

    柳飘飘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不是她不了解季空幕，而是关于季空幕的事，柳飘飘觉得不必要也最好不要在宋康宁面前多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可以收了季空幕谁还会多看林俊一眼呢？

    “这里是不是生意不好，学徒的照片也挂上去？”

    看来宋康宁没仔细看照片下面的字，柳飘飘当做没听到，拐了个弯，就到练习室了。

    反正今天瑟格舞蹈室里长得帅的，跳舞厉害的，总之是对林俊有一点点威胁的，都被顾方大方带薪休假了。

    柳飘飘觉得做经纪人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算是对得起手里的艺人了。

    练习室里乌压压全是人，除了瑟格安排的舞团八人，还有一个顾方外，其他都是跟着林俊过来的工作人员，摄影团队，妆造团队，助手，策划等等。

    宋康宁不是没见过大阵仗，就是没在林俊这种咖位的明星身上见识过，似笑非笑说：“林俊确实红了，在你们公司这是摇钱树的待遇。”

    恍若不知贵客已经在门口的林俊“专心致志”满头大汗对着镜子继续琢磨动作，时不时向舞蹈室的人询问他做得如何。

    柳飘飘七分真三分夸张地说：“目前他有市场，公司又有宽裕，我们能给到最好的程度一定不会藏着掖着不舍得，一个艺人能不能红看运势，能不能长红看实力。”

    林俊假装不经意发现宋康宁的存在，疾步上前笑迎，“宋小姐，没想到真的来啦！”

    宋康宁控制自己兴奋的心情，情人眼里出西施，意中人嘴里吐山盟海誓，“我当然要来，我可喜欢看你跳舞了。”

    林俊捂嘴惊讶，不可置信的样子望着柳飘飘，“飘飘姐，连宋小姐都说我跳舞好看，我终于有一点信心了，谢谢宋小姐！”

    柳飘飘配合他的演戏，“宋小姐眼光毒辣，见过多少真材实料的高手，你小子运气好入了宋小姐的眼，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宋小姐对你的期盼！”

    “那肯定的！”

    宋康宁近距离看着林俊，发现他不仅呼吸平顺而且脸上化了全妆，整张脸干燥无汗，她看了看手表时间，“你练舞还没开始吗？”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心虚的林俊这才吓出一滴冷汗，“我天生不太会出汗。”而不远处的舞团却已经汗湿一片。

    得到柳飘飘眼神指示的助理沫沫拉着化妆师上前说：“宋小姐，今天还要拍物料，所以我们时刻维持最好状态。”

    “哦，这样啊！”

    张晓舟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灌了两口才压下喉间的干涩，“还好今晚季空幕不在，不然非骂老板恰烂钱又看不起他一次。”季空幕骂人比打人更有杀伤力，而他不说话冷暴力又比他骂人更有杀伤力，这种杀伤力只有老板顾方有幸享受，“还好我只是打工人。”

    顾方心不在焉回：“不让他看见就好了。”

    “空幕对跳舞很认真的！”

    顾方自然知道，难道他就不认真了？可是整个舞蹈室靠他养啊！

    过了一小会儿，柳飘飘对顾方打暗号示意可以继续排舞了。

    几声拍掌声后，排舞正式开始，摄影师、机位、导演就位。

    配合林俊新歌的野性，顾方给他排了一支表现豹子分食的血性舞蹈，照顾林俊的实力特地把他安排在中心位置，只露出他一个脑袋，舞蹈动作几乎不用他做，他只需把豹子霸道凶残的表情做出来就可以了，结尾处特地给他设计了一个耍帅的EndingPose，站在张晓舟和另一个舞者林霁峰的大腿上，再在其他舞者簇拥下身体前倾做豹子凶悍捕食像飞一样的动作。

    顾及摄影机就在眼前，林俊idol自觉上脑不敢做大动作，他怕表情崩图被截图，可是一只豹子在啃食时嘴巴怎么可能不张开？

    顾方看了直摇头，柳飘飘偷偷对他做表情：多担待！多忍耐！

    宋康宁看不懂这群魔乱舞，她以为是自己不懂跳舞的原因，全程冷漠脸，她也有笑几次，因为林俊夹在里面格格不入，好像一只猴子。

    没想到林俊几乎没记住自己的走位，还差点撞上张晓舟，幸好舞者们随机应变能力强，勉强给挽救回来。

    顾方扶额，微怒，舞蹈教学视频交到柳飘飘手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林俊就蠢钝到这么简单也记不住？

    最后的EndingPose，大意的林俊直接踩滑，坚硬的鞋底划伤林霁峰的大腿，林霁峰只觉火辣辣地疼但他强撑着，反倒是林俊跌倒在地，摔得哇哇叫。

    舞蹈阵型轰然倒塌。

    林俊先怒气冲冲指责林霁峰：“你为什么不把腿放好？”

    林霁峰疼得说不了话，顾方厉声回他：“林先生，我们是专业的舞者！”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人要紧！”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两方人马各自关心自己的人。

    顾方和张晓舟把林霁峰扶到一旁查看伤势。

    柳飘飘冷静指挥摄影机对准林俊痛苦的表情，这都是绝好的虐粉花絮，不能浪费。

    闹哄哄的场面，宋康宁觉得闹腾，她冷眼看着林俊，再看看手表，他已经嚎叫了两分钟了。

    “真有这么痛吗？”

    “是啊！有这么痛吗？”

    嘶哑也压不住的嘲讽声音回答了宋康宁的疑问。

    白色口罩，披散的蓝色头发，这次没被挡住的明亮大眼睛正垂着眸子疲倦看着前方。

    来人拄着拐杖，他的眉眼英气中带着秀气，两者互不压制，他是纸片人身材，头小肩宽腿长还白嫩，好像斯文败类哦！

    他怎么来了？

    这是他上班的地方，他怎么不能来？

    虽然宋康宁也看不起林俊这般矫揉造作的娇贵，但她不允许他人多嘴一句。

    “不是你摔疼不到你身上！”

    有一种护短叫做我的人只有我能嫌弃。

    季空幕冷哼：“摔，谁没摔过？像他这么鬼哭狼嚎的，没有！”

    “能一样吗？”

    季空幕也不多言，一条石膏腿解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