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西风

第二十一章情动

    第二天,萧羽找到溪水将脸上的颜料彻底洗净后,才返回山洞。

    太叔将萧羽领到不远处的一处空地教萧羽刀法。萧羽认真的学着,可那刀到了萧羽的手中却总是不听使唤,练的久了,太叔站在一旁突然若有所思,叫住了萧羽。

    “试试这个。”太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递给萧羽。

    萧羽接过树枝,虽然脑海中想着太叔教给他的一招一式,可手上却不自觉的变了形。

    “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不用去管那些招式。”

    听了太叔的话,萧羽闭上眼缓了缓神,这才抬起手由着自己的感觉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树枝。渐渐的萧羽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快,早就看不见最初没一式的犹豫。她完全沉浸其中,身体里的气也随着萧羽的动作不断的从手中流到树枝上。没过一会儿只见那树枝咔嚓一声,断成两截。萧羽这才缓过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时萧羽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用刀总是会觉得别扭。自己这个前身还真是不消停,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你这套剑法不错,配上功法,再练上几年,定会有一番成就。”太叔欣慰的看着萧羽,在萧羽练刀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知道萧羽会用剑,原本担忧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萧羽看向太叔脸上并不高兴。“大哥,我还是想学刀法。”

    太叔听完萧羽的话,感觉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脸上多了一丝犹豫。“你确定要学刀法?”

    萧羽无奈的笑了笑,她嘴上说着要面对,可她一点也不想去面对。这一辈子,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去大海边看夕阳,在山峦上赏日出,观大好山河它不美吗?品奇珍美食它不香吗?她完全不想卷入前身的世界。可这世界就是那么狗蛋,自己借了别人的身体,就要承担她的一切。可她不是她。“我确定,大哥我会努力学的。”

    “好,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太叔二话不说再次将手中的刀递给萧羽,对她的每一个动作要求的越发严厉。

    萧羽在山中练了大半天,等阿信和小文拎着一只野鸡和一些果子回来的时候,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此时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休息一下吧。”太叔看向一旁忙碌的杀着野鸡的阿信和小文。“你之前没用过刀,突然换兵器急不来的。一会儿练习功法,两者结合才能使出最大的威力。”

    “听大哥的。”萧羽将刀收入刀鞘,走向两个小鬼想着帮忙做点什么,半路却被太叔拦住。他用手指着一处方向说道“萧妹,那个方向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有一处瀑布,这是水袋,若是还有余力去打点水来就好。”

    “好。”萧羽接过水袋,冲着太叔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阵,还没等萧羽看见瀑布,就已经能听到流水哗啦啦的响声。等见到了瀑布,萧羽也不觉感叹大自然的美丽,水几乎是从山顶流下来的,有百丈之高,共分两层,错落有致,宛若两节白色的阶梯直通天际。阳光斜射,一道彩虹横跨在瀑布下的水潭上,三只棕色的野鸭在水潭边被萧羽的脚步声惊飞。

    萧羽在水潭里游到瀑布下,拿出皮水袋装满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又在潭水里游了一阵,这才从水潭中走了出来。上了岸,她将衣服烘干又整理了一番头发这才离开。

    “我回来了。”萧羽将水袋递给太叔,坐在火堆旁,拿起地上的果子,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好涩。萧羽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继续吃着。这山里的果子自然比不上县城里卖的口感好一些,阿信和小文只是吃了几口便放在了一边,眼见着萧羽吃着果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拿起一颗,再吃还是原来的味道。两人连忙将口中的果肉吐了出来,将果子扔到了一旁。

    太叔将一块烤好的肉递给萧羽,见两个小鬼将果子扔到一旁,也拿起一颗尝了一口,酸涩的口感瞬间占满了口腔,他皱了皱眉,两三口将整个果子吃完,将萧羽和自己身旁的果子拿到了一旁。

    萧羽笑着看三人嫌弃的表情,没有多说。如今还没到果子成熟的时候,能找到这些果子算是不错的了。

    吃了饭太叔指导两个小鬼练习刀法,萧羽则坐在一旁自顾练着功法。

    虽然才练了几天,可她已经隐隐有一种要碰到屏障的感觉了。用太叔的话,只有过了这道屏障才算是一名真正的武者。

    萧羽原本以为她很快就能突破,但连着数日身体里都没有感觉,这让萧羽有一些烦躁。

    “你已经比常人快了许多了。”

    这些天萧羽的状况太叔明白,可有些事情急不来。就像萧羽想学刀法,最初几天完全不得章法,如今她已经能够将整套刀法演练下来,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太叔的预期,更何况,有些人用了三五年才能突破的屏障,萧羽真要是几天就能完成,那大概只能算神人了。他已经不打算告诉萧羽自己是用了多久才成为一名武者,他相信萧羽用的时间只会更短。

    就在萧羽等人进铁泥山的第十二天。深夜,太叔眼见着远处的天空中有群鸟飞起,拍醒了萧羽。

    “萧妹,有人进山了。”太叔的声音很轻,却让萧羽一下醒过神来。她走到洞口处看着鸟群在丛林上空盘旋,烦躁的用手锤了下崖壁。“真是阴魂不散。”

    “放心。他们找不到我们。”太叔在萧羽身后安慰着。“我想去外面收拾一下,需要有人在这看着他们两个,别让他们醒来乱跑,一会儿我就回来。”

    萧羽知道太叔是去打扫这几日她们在周围留下的痕迹,这种事目前只有太叔会,只好从怀中拿出药瓶,又把刀一起递了过去。

    太叔看着身前递过来的刀和药瓶,抬起头看向萧羽,月光下,眼前人神色担忧的看着他。

    “注意安全。这件事我不会,不然就不让你去了。”萧羽似乎忘了前一世,很多时候都是男子保护女子。跟太叔在一起久了,哪怕他比自己大,她却总是不自觉地把对方当成被照顾的一方。可这在太叔看来却完全不同。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发红,手上接过萧羽的刀和药瓶,嗯了一声,逃也似的跑出了山洞。

    萧羽那一句话,让太叔的心乱的发慌。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产生那些奇怪的想法。他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种感觉,可脑袋里却不自觉的蹦出无数个念头,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他发现天已渐渐发亮,这才缓过神,找了处溪水拿出水袋准备打水。太叔挽起袖子将水袋慢慢沉入水中,当他拎起水袋眼神不经意扫过手臂的时候,那些奇怪的念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太叔用溪水洗了把脸,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萧羽在山洞口处等了一夜,眼见着天蒙蒙亮,两个小鬼都已经醒来,太叔这才返回。

    “没事吧。”萧羽接过太叔递来的水袋,关切的问道。也不知这次来了多少人。

    “没事,我采了些果子,吃好了我们就出发。”太叔表情凝重,从背上摘下包裹,把里面的果子分给大家。

    “萧姐姐,她们又来了?”小文听见太叔的话,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问道。

    萧羽摸了小文的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连累你们了。昨天夜里山里进了人,我们得走了。”

    “萧姐姐,她们真可恶!等我变强了,帮你干掉他们。”阿信咬了一口果子,恶狠狠的说着。

    “好!就冲你这句话,等到了东荣国,我一定给你买好吃的。”萧羽笑着又递给阿信一个果子。

    几人将吃剩的果核扔到山洞深处这才起身离开。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丛林里不时有微风吹过,听着鸟雀叽喳的声音,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萧羽有一种假期与朋友徒步郊游的感觉。只是这山路越走越偏,四周的草木越走越少,最后周围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正午太阳高挂,阳光直射,几人越发的疲惫,太叔在前面领着路,一眼不发。他身后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张口,咬着牙跟了上去。

    太叔领着众人上了山,直到一处稍微平缓的山顶,才在一棵树下站住了脚步。那大树很粗两个人双手张开合抱都抱不住,并不高,只是树冠很宽如伞状,阳光下遮住一大片阴影。

    “大家休息一下吧。”太叔将水袋递给萧羽。萧羽递给了两个小鬼。

    太叔站在树旁,向山下望去,只见山下丛林密布,看不清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太叔观察了一阵,又跑到山顶一处崖壁旁,他用手摸了摸上面的灰尘,确认近期没有人从这走过,这才回到萧羽身旁。

    几个人路上又摘了一些果子,坐在树荫下吃好了,太叔才开口道。

    “再往上的路有些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走过了,一会儿我和阿信先上,你和小文在下面等我们探好了路再跟上来。”

    “好。”萧羽知道这山路不好走,只是没想到需要先爬上一处陡峭的崖壁。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应该叫徒手攀岩。萧羽看着太叔从怀中拿出四根长钉,然后徒手扒着岩壁上一处凹陷处,直接爬了上去,他爬的很快,路上还将四根长钉插在崖壁的洞上,萧羽这才看明白原来崖壁上的洞是借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