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情缘

第七章 君长白萱青梅竹马

    冬雪抱小娃一夜,两手发酸,不舍的交给刘青云抱着。刘青云想待会如果找到贼人,不免有一场恶战,手里抱着小娃娃,既对她不安全也妨碍自己出手,便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她绑在腰间,他身材高大,膀宽腰圆,怀中绑个娃娃也不觉得突兀。等雨停雾微散后,与冬雪出山神庙去寻贼人。

    昨夜翻越峭壁来到后山后,天已黑,虽有月光,但也没瞧得仔细。刘青云站在山神庙门口,向庙外望出去,茫茫一片山林,不远处,一座山峰接着一座山峰,层层叠叠堆在大雾中。

    二人搜寻了一个时辰,才搜寻了山神庙到峭壁这一面的山坡,且这山上都是怪石青苔,又刚刚下过暴雨,十分湿滑,山中雨后雾气大,很难辨识方向。暴雨过后,冲散了血迹和贼人奔走时踩踏的痕迹,寻觅到午后,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二人一天一夜都未曾进食,虽喝了一些山泉,腹中还是十分饥饿,刚好碰到早起上山的山民,打听了附近集市的方向,打算先下到集市吃饭,再调动大队人马上山搜寻。

    二人下山寻到集市,一边吃饭一边打听大队军兵的下落,同时帮小娃在附近找了一位奶妈,暂时寄放在奶妈家中。与大队军兵汇合后,又搜寻了五日,也未能找到那贼人,只得带领军兵和小娃回了凉王府。

    刘青云和冬雪给凉王和凉王妃报告了搜寻贼人的经过后,返回凉王府别院。

    看到君长在屋里认字,冬雪问道:“今天怎么没有到院子里去玩耍?”

    君长道:“景勇哥哥的两位弟弟在院子玩耍,他们专爱欺负人。现在我们寄居在他们府上,不好与他们起了冲突,我就在屋里认一会字。”

    冬雪忙心疼的抱了抱他,说道:“你真是懂事。”

    君长问道:“青云叔叔,小姨,可抓到杀我娘亲的贼人?”

    刘青云摸摸君长的头,沮丧的说道:“贼人太狡猾,这次还是让他跑掉了。但下次让青云叔叔碰到,一定宰了他!”

    冬雪从背篓中报出一个包袱来,蹲下给君长看:“虽然贼人没抓到,但给你带了一个妹妹回来。”

    君长瞪大眼睛看着冬雪:“小姨,你这么快就生了一个孩子?”

    冬雪红着脸,点了一下君长额头:“不是,这是穷苦山民遗弃在一个庙中的孩子,小姨见她可爱,就带回来给你做个妹妹。”

    君长仔细看着包袱里的小妹妹,她正吃着手,看着君长笑起来,还咯咯笑出了声,“嗯嗯”的挥舞着小手,抓住君长胸口的虎头金锁不放,君长解下虎头金锁,戴在她脖子上,说道:“这是娘亲留给我的,你喜欢,就送给我了,但你要答应我,做我的好妹妹。”

    小妹妹拿着金锁就要往嘴里送,君长忙按住她,说道:“这个不是吃的。”

    她好像听懂了君长的话,放开金锁,就来抓君长的手,抓住后,咯咯的笑个不停。

    君长高兴的围着冬雪转了一个圈:“喔喔,我也有妹妹了。”

    “小姨,我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冬雪看看刘青云,看看怀中的小孩,尴尬的说道:“我捡到她的时候并未看到任何书信,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刘青云看着冬雪说道:“那就给她取一个名字吧。”

    冬雪回想当时找到白萱时的情景,说道:“我在月光下第一次看到她,白白胖胖的,并且覆在一堆萱草下面,就叫她白萱如何?”

    刘青云道:“好名字!”

    君长从冬雪怀中抱过白萱:“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萱。”

    冬雪在下面用手托着,让君长抱了一会,君长看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妹妹,想自己也像景勇世子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妹妹了,久久的不肯把她还给冬雪。

    君长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好像长大不少,不像之前那般顽皮。凉王妃也早早安排他进了凉王府家塾,凉王请了名师在凉王府家塾教世子、郡主学文习武,君长也跟随世子和郡主一起读书习武,他非常用功,每日早晚练功,白日读书背文。

    自有白萱来后,每日从家塾回来,便是与白萱玩耍,逗得白萱咯咯乐个不停,等白萱会行走后,常带她在别院挖土捉虫,追逐蝴蝶蜻蜓,或是玩刘青云给他们做的各种玩具。

    冬雪和刘青云成婚不久也有了一个儿子刘光禄,光禄生下来就力大能吃,冬雪自己喂养他奶水还不够,另外再请了奶妈一起喂养。刘青云为养此儿,只得到凉王府谋了个教头的差事补贴家用。此后冬雪时常一人看三个小孩,虽光禄和白萱比较调皮,时时捣蛋,但君长从王府家塾回来后能帮她照料弟妹,一家五口倒是其乐融融。

    君长在王府家塾无课时便带着这一妹一弟在别院玩耍,常与白萱扮成新郎新娘,或是扮成爹娘,照顾光禄假扮的儿子;有时也扮成沙场男女将军,比试武艺,或是共同杀敌营救光禄。在白萱再大些便教她识文断句,教她练习武艺。白萱也乐得当君长的跟屁虫,只要君长在别院,便时时都要与他在一起,两个小孩常是同吃同住。冬雪要照顾光禄,还要帮助丈夫料理府中事务,见君长照顾白萱甚好,也就放心让君长独自照顾小妹。

    君长和白萱毕竟是小孩心性,总想到外面出去玩,有时君长就偷偷带白萱出凉王府别院到凉州城去玩耍。有一次两人偷跑去看花灯烟火,以前白萱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事物,那也要看看,这也要看看,一路就玩累了,君长只得背她往回走,不一会,白萱就在君长背上睡着了,可怜君长也就比她大三四岁,背一程歇一程,背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她背回来。此后白萱每要君长带她出府去玩,君长都要她事先言明要自己走回来,但往往是出去玩的时候,白萱蹦蹦跳跳,东玩西玩,不肯回府,开始往回走后,一般都有大半的回程要君长背回来。

    君长也常带白萱去凉王府后山玩耍,自从听说这后山有猴子后,白萱便常常要到后山去寻找猴子,为了抓猴子,也肯苦练轻功和云梯功。白萱胆大,她在树上练轻功时,君长都是在树下跟着跑,每次她摔下来时,都去奋力接住她,或是给她当肉垫,白萱既知道君长会保护她,她胆子就更大了,轻功进步也很快,有时她还调皮的故意跳到君长背上,喊着骑大马。刚开始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那猕猴,刚要靠近一些时,那些猕猴便荡秋千一般的窜走了,白萱就在前追逐猕猴,君长在后紧追白萱。如此数年,等到有一日轻功好到能追上猕猴,白萱就在林中四处追逐猕猴,那些猕猴见到白萱过来,便四散逃开,有几次猕猴不甚追赶,掉下树摔伤,白萱见那些猕猴可怜,就不再追逐它们。

    再大些时,看到有人在后山的洛水中游泳,白萱便主动向人讨教学习游泳,她胆大、体质好,游泳、潜水学的很快,君长谨慎,呛了几次水后,有些害怕下水,但每次都被白萱拖下水去。

    后来又听山民们说后山有野猪,并要去看野猪。在多次蹲守后,终于看到一头正在拱食的野猪,白萱走近想去看看它的獠牙,君长拉不住她,只得陪她去看。野猪抬头发现有人靠近,“哼唧”几声就开始狂追两个小孩,幸好之前轻功练得不错,与野猪在山林中狂奔,跑到一处山崖附近,来路已经被野猪封住,两个小孩只得就近爬上了两丈多高的一棵树,野猪围住树,用鼻子不断的拱树,树被拱的乱晃,两个人在树上吓的哇哇乱叫。眼看树就要被拱倒,君长稳稳心神,看准后起了轻功跳到野猪背上,紧紧的抓住野猪脖子上的鬃毛。

    野猪感觉到人骑在背上,开始上蹿下跳,想把君长甩下来。

    在树上的白萱感觉树不再摇晃,往下去看野猪,看到野猪驮着君长上下乱跳,觉得骑野猪如此好玩,大声呼叫道:“骑野猪好玩!骑野猪好玩!哥哥!我也要骑!我也要骑!”

    君长被野猪折腾的前仰后颠,顾不上答话。白萱运起轻功跳到君长身后,紧紧的抱住君长脖子,也骑到野猪身上。野猪突然感到背上又多了一人,开始狂奔狂蹿起来,刚开始君长还能在狂叫中抓紧鬃毛,白萱紧紧的抱住君长的脖子,君长透不过气来,几番折腾后,二人就被从背上甩出去。君长情急想着要护住妹妹,以身紧紧抱住白萱,还好山林中都是些青树枝,君长裹着白萱受了些皮外伤,白萱也有些擦伤,但并无大碍,野猪见这两个小孩不好惹,一溜烟就跑走了。

    君长爬起来,咳嗽了几声,急忙爬到白萱身旁,看到白萱瞪大眼睛看着天空,仿佛痴呆了一般,急忙叫道:“小萱!小萱!”

    白萱收回目光,看着君长哈哈笑起来道:“哥哥,骑野猪太好玩了!骑野猪太好玩了!”

    君长见白萱并未受重伤,嗔怪道:“笨小萱,我刚骑猪是因为担心野猪要把这树拱倒了,只有跳到它背上才不会被它拱伤,哪里是为了好玩,刚才太危险了!”

    白萱坐起来,在君长搀扶下边站起来边笑道:“哈哈,太好玩了,我们估计是唯一骑过野猪的小孩,哈哈!太好玩了,比骑马还要好玩!哎哟…疼!疼!…脚受伤了…疼!”

    最后,君长不得不带着伤又一次把她背下山去。

    等白萱伤刚刚好,就又拉着君长到后山去骑野猪,在山林中犹如猿猴般上下穿梭,接连数个月,可怜那些野猪,被两个小孩折腾,但凡看见她们,如见猛虎一般,远远的逃开,白萱每次玩的没力气了才肯回府去。

    这一日将近傍晚,白萱在山林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一头野猪,只得跟君长准备下山回家。刚走到山下,就拉着君长到后街去买了糖葫芦,白萱正边走边吃,看见一群围观的人,拽着君长拨开人群往里看。

    原来是包子铺的胖老板正在打一名外乡来的老者。听围观的人议论得知,老者饿的不行,偷了一个包子,刚吞下去就被老板抓住,老者这时正跪在地上,百般求饶,胖老板那里管他,一顿拳打脚踢,老者牙都打掉了一颗。

    白萱转身找君长要了两文钱,扔在胖老板面前的地上,大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包子钱给你,你就不要再打这位老丈了!”

    包子铺老板肥头大耳,面目凶恶,脸色几条横肉扯了扯,用三角眼恶狠狠的看着白萱说道:“小娃娃就不得多事!快滚一边去!”

    白萱指着他,哼道:“钱已经给你了,你也打了他一顿,不可太欺负人!”

    包子铺老板一腿将老者踹倒,左摇右摆的几步走到白萱面前,满眼凶光,伸出他肥大的手,正要一把推倒白萱。

    君长忙站到白萱身前,等包子铺老板的手将触到时,一个侧身,顺势一拉他,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包子铺老板不知自己如何会摔倒,爬了起来,老羞成怒,一顿乱拳挥向君长,君长几个闪身躲过,顺势一拉一推,包子铺老板又连摔几跤。

    白萱在一旁跳起来鼓掌喊道:“哥哥揍他!哥哥揍他!看他还敢欺负人!”

    一旁围观的人也连连叫好。包子铺老板见打不过他,爬起来后转身离开,君长也不追他。他走出十来步后,回过头来指着君长喊道:“小娃娃,你给爷等着,我找些人来收拾你这贼娃!你给爷等着!”

    边说边快步离开了。

    君长和白萱刚要去扶起外乡老者,老者慌忙推开道:“多谢小郎君、小娘子救了老乞丐,我浑身脏臭,不可脏了小郎君、小娘子的手。”

    围观的人群一起叫好后,见后面无戏可看,就都散开了。白萱找君长要了身上仅有的几文钱,送给了外乡老者,老者感激不已。

    二人离了外乡老者,正打算回府,却见后面一个云游的和尚一直在跟踪她们,直到王府别院后门的巷子中。君长见此处除和尚外再无其他外人,停下后问道:“这位大法师为何一直跟着我们?我们虽住在这王府中,却不是王府中的世子和郡主,家中也无多的钱财。”

    和尚微笑着上前说道:“老衲看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艺,想跟你较量一番。”

    君长刚刚打赢包子铺老板,还有些得意,想着自己学武这么多年,除跟白萱和刘青云打斗练习外,很少与外人交手,一时起了顽心。便说:“那就跟大法师过几招。”

    和尚微笑着说道:“你尽管进招!”

    君长向和尚进了几招,发现这和尚只是躲闪,并不和他拼力气,君长眼见他躲闪的也不快,但就是无法打中他,于是将所学的全部拳法尽数朝和尚招呼过去,和尚虽仍是躲闪,但也不得不常用手脚格打。君长见对方内力深厚,即使不进攻,自己也无任何机会获胜。拱手道:“大法师拳法比我高出许多,我甘拜下风!”

    和尚说道:“你年纪小,功力自然不及,但你轻功甚好,这拳法也十分精妙,他日你成年后,功力增加,拳脚上老衲也并不一定能胜你。除了拳脚,你还会什么兵器?”

    刚刚还坐在后院门槛上看她们比武的白萱,这时起身说道:“我哥哥拳脚功夫并不是最好,最好的是剑法和刀法。”

    和尚看了看她,见她嘴角边都是冰糖葫芦渣子,忍不住笑了,又转头向君长说道:“剑法和刀法老衲就不和你们比试了,你们是否可以演几招给老衲看看?老和尚云游四方,说不定可以给你们些指点。”

    见君长有些犹豫,便又道:“只是演几招,老和尚并不偷学。”

    君长想,他这剑法和刀法练了三五年,才略有小成,即使今日演练一番,这老和尚再强,也定是无法学会,如果还能得到他的指点,那定是再好不过。

    于是从路边摘了一根树枝,演了一路剑法和一路刀法。老和尚边看边赞道:

    “妙,妙啊!”

    ”好剑法!”

    “好刀法!”

    君长演完后,白萱得意道:“老法师,我们这剑法和刀法好吧?”

    老和尚点头笑道:“好!好!你们这武艺是谁教的?”

    君长道:“我的轻功是家塾师父祖忻所传,剑法是我小姨传授,刀法是我青云叔叔所授。”

    老和尚赞叹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祖忻的轻功天下闻名,你再长大一些,怕是要超越他。剑法和刀法也好,但如果能将这刀法和剑法融合,就更加精妙,老和尚今日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能融合这剑法和刀法。”

    君长见老和尚只夸他轻功好,有些轻视他的刀法和剑法,说道:“老法师是否也可以给我们指教一番刀法和剑法?”

    老和尚笑道:“哈哈,你还是害怕老和尚偷学了你的招式!那老衲就给你演示一套我早年间学到的刀法。”

    老和尚接过君长手中的树枝,演练起来。

    君长一看,大吃了一惊,这老和尚演练的刀法和他刚刚演练的刀法极为相似,只是几处细节招式有些差别,并且自己刚刚没有演练的招式老和尚也会,自己所练刀法实招多、虚招少,老和尚的刀法实招和虚招一样多,虚招也能在瞬间变为实招,有些招式更是精妙。

    老和尚演示完后,笑盈盈的看着君长和白萱。

    君长惊讶的问道:“老法师为何也会我青云叔叔的刀法?”

    老和尚哈哈笑道:“这并不是你青云叔叔的独家刀法,这是当年北齐众多先锋大将汇集各家刀法和剑法之长创出来的先锋刀法,后来由武学前辈大宗师不断改进而来,你这一路也算是这套刀法的一枝,老衲云游四方,也对其他几个枝派有所了解,想不想都学一学?”

    老和尚刚才说要教君长先锋刀法,君长还有点难以置信,见老和尚和蔼的笑着看着他,才确信不是自己听错了。君长拱手道:“多谢老法师的好意,但不知老法师为何肯传授给我刀法?”

    老和尚抚摸着胡须道:“老衲见你们心地纯良,并且此刀法非常讲究武学根基,如今因缘巧合,我刚看你跟人打斗时使用的拳法,就是此刀法的根基,你从小练这拳法和刀法,根基牢固,正是这刀法最好的传人。”

    君长此前也听刘青云告诉他,先锋刀法极其讲究拳法的根基,知道老和尚所言不虚,跪下道:“感谢师父传我刀法,请受弟子一拜!”

    老和尚扶起他,说道:“你我不算是师徒,只是切磋武艺。以后每日亥时到此巷中,我们切磋武艺如何?”

    君长抬头看老和尚满脸慈祥,点头道:“弟子愿意!”

    老和尚拍拍他肩膀,看向白萱,说道:“但你们两个要答应我,我们切磋武艺之事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

    君长问道:“这是为何?”

    老和尚道:“老和尚喜欢清净,不想被人打扰,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切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

    君长道:“弟子一定保密。”

    老和尚看向白萱,白萱道:“哥哥和老法师放心,小萱的嘴巴最严,谁都不会说。”

    老和尚拍了拍君长肩膀道:“今日天色已经很晚,你们早些回去吧。”

    说完转身往巷子外走,君长目送老和尚转出了巷子。

    看到老和尚走没影后,君长蹲在地上,白萱踩在君长的肩膀上,一跃而起,翻上院墙,君长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后,蹬在院墙上,一跃而上,白萱在院墙上拉住他,二人起了轻功翻转跳进院墙里。

    以后每晚亥时,君长都带些府中的食物,到后院巷与老和尚切磋刀法和剑法。老和尚将先锋刀法的多个枝派的精要都悉数告诉他,并将精要部分演练给君长看,然后又将刀法相配的内功心法悉数告诉他,待君长领悟后,老和尚还与君长对练一番,之后再把自己如何融合刀剑之法的精要悉数告诉他,让他熟练招式与内功。

    有时白萱会与他一起来后巷,老和尚与白萱吃着食物,再指点君长练习剑法,一老二小也是其乐融融。

    如此两年多后一日,老和尚在君长演示完刀剑融合之法后,对君长说道:“君长,你天资不错,这几套先锋刀法你都已经练熟了,有些你已经领悟到精要,有些还是浑沦吞枣,今后还需要加以时日领悟,我看你还要有几年,才能小有成就。”

    君长道:“我与师父还相差甚远,还有许多要学,还请师父多多指教!”

    老和尚摸摸君长的头,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和尚已经出来太长时间了,老衲要回去了。”

    君长听说老和尚要走,一时怔住,跪下抱住老和尚的一条腿。

    老和尚抚着君长的肩膀说道:“你心思深沉,顾虑太多,并不一定适合成为武学大宗师,但武艺定能帮你成就大事业。虽然武艺不及大宗师,但只要把刀剑融合的精要之法细细领悟和练习,也足以和他们过上一些招式了。”

    君长道:“师父辛苦传授我武艺,弟子未有任何所报,师父今日就要走,让弟子十分的愧疚。”

    老和尚扶起君长道:“你我不算师徒,我只是偶然间见你心地纯良,先锋刀法的根基甚好,就逗留些时日来和你切磋些招式,盼你将来能用它多做些善事,也不枉老和尚一番心思。”

    君长再叩地拜谢:“不知是否可以知道师父名号?今后是否还能相见?”

    老和尚说道:“我就是一云游四方的野和尚,没有什么名号。今后如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也就不强求了。”

    老和尚说完刚要转身,看到在一旁吃零食的白萱,转身过来对君长说道:“老衲教你的这些武艺,你都可以传授给她。”

    君长道:“君长定不负师父所托!”

    君长拉着白萱跪在地上给老和尚送别,老和尚笑着看看她们,转身离开了巷子,再也未回来过。

    君长日夜练习老和尚传授的武艺,并让白萱也日夜练习。

    凉王除与王妃有世子景勇和郡主景秀两个孩子外,还与两个侧妃有两个儿子景忠和景义。两侧妃十分宠溺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是娇生惯养,非常的任性胡为,见到别家小孩好玩的就要抢来,别的小孩知是王府的世子,也不敢与他们相争。二世子跟君长同年,三世子又比二世子小一岁不到,到五六岁时,也送入凉王府家塾与君长一起读书。两世子不敢招惹大世子和郡主,就时时来捉弄君长,君长只得多多的堤防他们,有时吃了小亏,也只得暗暗叫苦,不曾将此间情形告诉王妃,这让两名世子更加的得寸进尺。

    这一日,两名世子从家塾偷逃出去玩耍,王府家塾后门直通君长他们住的别院,见白萱与光禄玩的木马十分有趣,并要抢来玩。两个世子虽然比光禄大四五岁,但一直挑食,反而不及光禄高大壮实,打不过光禄和白萱,被光禄打的哭着回去找母妃。两名侧妃领着儿子到凉王处哭诉,以打伤世子为由要将冬雪和刘青云从别院赶走。王妃立即请王府大夫检查了两位世子的伤势,大夫检查后,只言两位世子只是小孩子打架的些许小伤,并无大碍,略微涂点药膏就无事了。王妃劝解凉王,还需要冬雪和青云帮助照顾君长,之前自己也答应了妹妹将别院留给冬雪青云居住,小孩子打架的事情,请凉王略微惩罚一下白萱和光禄,也就就此了结。凉王考虑君长毕竟是魏文帝的儿子,自己驻守凉州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护魏宣两国盟好,也就按王妃所说,命刘青云打了白萱和光禄几下屁股,让两位侧妃带了儿子回去疗伤。

    君长一边给白萱屁股上涂治伤药,一边劝说白萱:

    “小萱,你也是快八岁的小大人了,今后也要懂事些,不要再闯祸了。你可知道,如今我们寄居在凉王府,事事都要小心些,今后千万不要去招惹景忠、景义两位世子,免得为难姨娘和小姨,今天差点就要赶我们出凉王府。”

    白萱一边喊疼一边答道:

    “哥哥,你轻点。我未曾去招惹那两个软蛋,是他们要抢我的木马!”

    君长给她上好药,说道:

    “那你只能忍让一些,以后离他们远一些,看见他们,远远走开就好,再不可与他们动手打架。”

    “好,我听哥哥的。但哥哥今天要带我上树去摘桑葚。”

    “你都这样了,还能上树吗?要不我摘回来给你吃?”

    “不,我就要和哥哥一起上树!”

    等涂好伤药,不一时,君长护着白萱上了西侧的一棵大桑树,吃的满嘴满脸的紫红,已经完全忘记今日被打屁股之事。

    两位世子伤好后没过几日,又逃学到别院玩耍,君长得知后立即到下人们赌博的地方去找大世子景勇。

    两个世子在别院一番寻找后,找到光禄和白萱后,辱骂他们是丧家狗、下等草民,寄居在凉王府白吃白喝,白萱与光禄自是与他们对骂,骂他俩是软蛋、窝囊废。随后两位世子朝白萱光禄扔石子,白萱想起答应哥哥不与他们动手打架,拉着光禄左右闪躲,并不还手。两位世子见状,越发来劲,弓起身捡石子也不看前面就向对面扔去,这时刚好君长带了景勇来劝架,正想阻止两位世子扔石头,一块石子打中景勇额头,立时便肿起一个大包来。

    两位世子见闯了祸事,撒腿就逃。

    凉王妃将此事告诉凉王后,凉王命令两个世子在书房禁闭三日,要家塾老师严加看管,不能再让两个世子去别院玩耍。至此别院又成为君长三个孩子的乐园。

    两位侧妃一直想把君长他们从别院赶出去,在凉王跟前说了不少坏话。

    小郡主景秀很喜欢跟君长他们在一起,担心凉王受两位侧妃的挑唆,时常将两位侧妃说他们坏话的事情告诉君长,君长一味的忍让,小郡主劝说君长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这一日,两位侧妃在别院散步,看见君长和白萱按住景秀在打,景秀嘴巴被布塞住,满眼都是泪,腿上也都是血痕,呜呜在那里哭,伸手向两位侧妃求救,君长和白萱一边打还一边骂。两位侧妃见此情景,喜上眉梢,急忙去找凉王,向凉王说君长他们在欺负小郡主,打的小郡主满身是血。凉王和两位侧妃忙赶到别院去看,只见君长带着景秀在读书练字,景秀还让君长给她看看哪个字写的好。

    凉王向景秀问道:“秀儿,君长他们刚刚有在打你吗?”

    景秀看看君长,看看凉王道:“父王怎么会这般问?君长哥哥刚刚一直在教我们读书写字,君长哥哥和萱儿妹妹都待我极好,我们怎么会打架呢?”

    两位侧妃都互相看看,说道:“刚刚你不是还向我们求救吗?”

    “对对对,我们刚刚看你被打的腿上都是血。”

    景秀走到凉王面前,撩开裙子,让凉王和两位侧妃看,凉王和两位侧妃仔细看她脸上、腿上,没有一丝伤害,没有一丝血迹。

    景秀幽怨的说道:“两位姨娘太夸张了,想赶君长哥哥他们走,也不应该编这样的谎话。”

    气的两位侧妃浑身颤抖。凉王本就不想赶君长他们走,加上如此这般的事情,就更加不相信两位侧妃说的那些坏话了,两位侧妃也知这几个小孩已经长大,自己不一定斗得过他们,也就暂时放下要赶他们走的心思了。

    这一日,景秀跟白萱和君长两个人坐一起看书,白萱在跟景秀说,上次君长跟她一起在哪里玩好玩,说的景秀两眼放光,景秀央求君长带她们再去玩。

    君长道:“不要听小萱吹嘘了,每次出去玩,不是受伤被背回来,就是累的被背回来了。再说郡主金枝玉叶的,我可不敢带你出去玩,万一出一点事情,轻的我们就要被赶出别院,重的怕连性命都不保。”

    景秀道:“我今天就想出去玩,你不带我出去,我就让那两位姨娘给你们一点厉害看看!”

    君长朝白萱伸伸舌头,白萱假装不看他。

    两个人不理君长,君长也甚是无趣。

    君长只得说道:“那我们就偷跑到后街玩玩,可不准跑远了。”

    二人都立刻点头同意。

    三人偷摸到后院院墙前,白萱一跃便上了院墙上,君长蹲下让景秀站到自己肩膀上,景秀扶着墙,君长慢慢的站起来,白萱在院墙上把景秀拉了上去,君长翻过墙后,再在下面接住景秀,白萱在上面慢慢把景秀放下。三人废了不少力气才翻过院墙,出了院墙,白萱就带着景秀往后山去。

    进了山,白萱带景秀在山中捡石头、摘花和树叶,一路两个女生玩的特别开心。玩了一个多时辰,在君长反复的催促下,两个人才下山,还没走到山下,白萱就吵着肚子饿,要去之前吃的一家饭店吃饭。

    君长为难的说道:“那家饭店吃饭很贵,今日我们也没带银子,如何能去?”

    白萱耍泼道:“就要去!哥哥!我就要去!”

    景秀也跟着她起哄,说道:“如果你不带我们去,我就告诉父王,说是你唆使我们两个出了王府在外面玩的,看你怎么办?!”。

    君长拗不过二个人,说道:“那我们这次只能赊账了,但店里的掌柜甚是尖酸,定是不肯,你们两个看我眼色,到时候跟着我跑,下次我们再来付钱。”

    两个人都急忙点头同意,到了店中后,白萱点了许多自己爱吃的菜。景秀没在外面吃过,每一样都觉得新鲜好吃。白萱还点了米酒,三人喝的满脸通红。

    君长见吃的差不多了,自己端起一碗酸梅汁开始喝,才喝了几口,就吐出来,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往外走,走到门外的一棵树下,开始干呕起来。两个女孩忙跟了出来照顾君长,店中的伙计也跟着出来,看到君长不断的呕吐,也担心起来,忙进屋去看她们吃的是什么菜。

    君长见白萱和景秀出来了,伙计回去了,拽住她们的手,就往巷子里跑,还没等伙计明白过来,三个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此后,白萱和景秀时常要君长带她们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