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态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运术对敌

    “迁儿被人拿大树扫落城墙下?”

    作为淮南国的王,淮南王的行程并非匆匆。

    他的王庭任由朝臣和客卿辩驳,治理地方的各项政策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需求。

    更为重要的是,淮南王并非如景帝那样被百家学派针对,也没有外患之忧。

    他聚拢天下英才,而外患来了也有朝廷抵挡。

    种种条件下,他的日子确实很好过。

    尤其是淮南风调雨顺物产丰富,淮南王又能自铸钱币,他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梁王有心思当帝王,淮南王则是没那心思,直到景帝和梁王都死了,他才多了一些小心思。

    他的心思不算大,事情能成就成,事情不能成则是等待契机。

    万一这辈子没契机,他也没意见,毕竟他日子过得很好。

    只要大汉朝廷不倒,他能维持淮南国统治,又不会被新帝的运术压制甚至击杀,淮南王觉得生活会非常美好。

    他这种心态较为随和,属于拿得起放得下。

    从长安城跑回来,他就没搞过什么发愤图强的事情,而是吟赋听乐过舒坦日子。

    他将长安城谋划之事交托了翁主刘陵,而淮南诸多事情则是交给了太子刘迁管理。

    但淮南王没想到自己才从长安城跑回来后的闲情逸致日子没过上几天,寿春城这个享乐之地居然来了祸患。

    诸多客卿的保护下,太子刘迁还被人打落城下。

    “出手者是何人?”淮南王镇定问道。

    “是我们这边以往追杀过的那个和尚,传讯中提及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僧不僧道不道的提灯老者”负责淮南王宫安全的将军田由道。

    “提灯老者?”淮南王疑道。

    “很可能是太皇太后邀请的那位燃灯道长!”

    田由没有去城门口,而是听人快马而来的汇报。

    与淮南王一样,他同样有着怀疑对方身份,甚至觉察出了不妙。

    “迁儿性情冲动,他此前驱役客卿追杀那光头僧人,但那僧人不曾死,此时被他约战扫落城下出了一口恶气,他不至于继续纠缠不休,他要做什么?”淮南王问道。

    “他给了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太子殿下出家,随他回西土当僧人,一个选择是让我们出两株千年山参,一株五百年的首乌”田由回道。

    “这么说迁儿在他们手中?”

    “是!”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淮南王摆摆手,示意这种事情是单项选择。

    如果是冒险之人或许会呛一呛对方,让太子刘迁跟随而去,但淮南王并不欲这样。

    “我们这儿有千年山参和五百年的首乌吗?”淮南王问道。

    “药库的诸多大药都在五株山”田由提醒道:“只有负责药库的李尚清楚这些珍稀之物。”

    “说来本王有一段时间没去五株山炼丹制药,也不清楚药库的情况”淮南王道:“尔等先安抚了那番僧,再敲警钟将李尚召唤过来!”

    淮南王伸手示意。

    落于下方时能用物质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如果没有对方所需,这才需要彼此谈判。

    “鸣警钟!”

    田由领了命,等到出了王宫大殿,他拿出一枚号角吹了三声,淮南王宫外一座庙宇中的洪钟顿时被敲响。

    相较于传唤召集布防的传声,这种洪钟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钟声飘荡的范围极远,哪怕是相隔数十里的北山区域也能听到。

    警钟敲响,涉及淮南王府的客卿几乎都会闻讯而来。

    虽说淮南王只是拿来召唤李尚,但他觉得相较于刘迁难于掌控自身性命的惶惶,此时敲钟引发的一点点乱象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偏殿书阁中,淮南王表现得极为风轻云淡,眼中则是浮现过一丝异芒。

    他将手中翻看的《鸿烈》合拢,口中念念了数句。

    “我刘安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淮南王低低念念,而后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不需要去城外看情况,此时的他只需等待李尚到来清楚大药的情况。

    北山到寿春的距离不算远,李尚等人纵马奔行只需一刻钟,而手中有人质又要求财的人是可以等待的,哪怕对方等待一时三刻也必须等下去。

    “大王,我听人说迁儿……”

    “求财者不会妄动杀戮!”

    皇后蓼荼匆匆忙忙而来,等到淮南王安慰了一声,她已经将满嘴的担心话收了回去。

    淮南王不如景帝,不如梁王,但淮南王是淮南国的王,甚至是极为出色的王。

    这种王判定了的事情必然是十拿九稳。

    “这番僧真可恨”皇后蓼荼微怒道。

    “他们是有大能力的人”淮南王笑道:“太皇太后都要对那燃灯道人客客气气,我们算什么。”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蓼荼不满道:“迁儿被扫落城下丢了面皮定然是很懊恼了!”

    “被一方圣地的传承者扫落并不丢脸”淮南王道:“从严格的意义上而言,燃灯道人可以和太皇太后平起平坐,那番僧哪怕是和当今陛下有了冲撞,陛下吃个闷亏都不算丢人,迁儿就更不会丢面皮了!”

    “话这么说也没错!”蓼荼无奈点头道。

    “我不欲与这两人起正面冲突,但他们得了我们淮南的好处,若将来因此而落难,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淮南王低声道。

    “大王……”

    “本王的运术可以让人福泽好运,承受本王恶意诅咒者必然灾祸连连”淮南王眼放幽光道:“他们有邪术神通,本王岂有弱于人之理,必然咒他们霉运连连!”

    “那两个番僧不是凡人,若他们气运充盈……”

    “若他们好运连连,燃灯道人也不至于连太皇太后那一关都没过去”淮南王道:“我看过古典记录,这燃灯老道人在以往修命的时代获得了寿命长青,但他只能算那个时代运气一般之人,不仅郁郁去了西土,而且还有厄运沾身,便是护身的法宝都被人打爆了,他时隔上百年才敢跑回东土来寻觅!”

    “难怪那老道人不曾出手伤人”蓼荼喜道:“他如此晦气,跟在他身边的人必然不走好运,大王让他们雪上加霜也就正常了!”

    “正是如此,我正准备起坛做法,拿运术给他们两人咒上一番!”

    淮南王点头。

    世上针对人的方法不止一种,正面难挡不意味着没有破绽。

    吃了淮南的天材地宝,淮南王觉得这两人将来必然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