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滚滚

26 大叛徒之死

    姐贺秀秀的性格比较刚烈些,刘草草一个人准备藏在贺秀秀的床下;妹贺小娟柔弱些,韩义民与唐文良跟了她过去,准备藏在她屋里的床下。

    姐妹俩如往常那样,开始准备酒菜,根据事先商定的办法,不下药,这是老一套,容易被识破,弄不好反坏事,只有把他两灌醉,他两天天喝酒惯了,不以为然,灌酒可以任意进行,使他两安心醉睡,杀时也不能动枪,枪一响周围必定听到,等他两睡糊涂了,由韩义民与刘草草动手,做到万无一失,一致同意后,姐妹俩今天不仅不害怕,还兴致勃勃。

    天要黑了,何四宝与马文龙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安定不下心来,尤其是贺秀秀与贺小娟,韩义民、刘草草和唐文良就担心到时候姐妹两紧张,露出破绽。

    何四宝与马文龙因为今天没有抓到人,又遭袭击,死伤了十几个,居多还是日本人,知道日本头还要训斥他两,所以先主动去向日本官弯腰致歉,求得日本官宽恕。

    天黑后很久,两人没精打采、浪浪仓仓败兴地才回到院来,因为自己费尽劲,还落得一头灰。两人平常高兴的时候还在一起喝一阵,今天丧气地各归各的门了,何四宝气无处出,踏进屋门将桌上的杯盏豁得满地,贺秀秀可冷眼看着,在一旁不语,也不理,他指着她,“你牛,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叫你牛不成!”他栽倒在床上,大声喊“我渴死了,快给我泡茶!”

    贺秀秀被何四宝怎么一数落,心情反而稳定了下来道,日本人你惹不起,回来向我出气,还是叫我泡茶!何四宝实在渴得无奈,这时有点求似地喊,快去给我泡茶!

    贺秀秀泡了茶,端过去说,回来这么晚,还喝不喝酒啦,不喝,我就去睡觉了。

    何四宝道,喝呀,当然要喝,还要喝个痛快。

    贺秀秀说:早就备好了。

    何四宝起来,喝了一杯茶,就去桌前准备喝酒,可斟满酒,端起杯看来看去,又提起酒瓶细细察看。

    贺秀秀道,看来看去,看什么,看!能防千回防不了一回,总有一天我会下药毒死你!她坐上去,连喝了好几口,又拼命地吃菜,把几个盘都吃了好多,道,叫你怀疑!叫你吃!而把何四宝反逗笑了,自己大喝大吃起来,叫着,痛快!难得今天这样痛快!

    夜较深了,何四宝将一瓶酒喝完,已大有醉意,还要喝,叫还拿一瓶,贺秀秀趁机激将道,有完没有完,我可瞌睡要睡觉了,你喝到啥时候去!贺秀秀越是不愿拿,他越是要喝,贺秀秀又拿了一瓶原封没有打开的酒,蹬到何四宝面前。何四宝看来看去,语语呜呜,是原封的吗?贺秀秀道,这你看不出来!何四宝细看了一会儿道,是原封的,原封的,给我打开,你先喝一杯。贺秀秀就打开了瓶盖,到了满满的一杯,我不喝,鼓着嘴,坐到了一旁,何四宝又满杯、满杯地喝起来。

    马文龙那里也同样,贺小娟更灵巧。

    已到深更,何四宝已八九分沉醉了,每到这个时候,贺秀秀就把他扶上床,就自己房,把门扣上就寝,天亮才开门,何四宝和马文龙难于有啥异动的,这时贺秀秀上去推了何四宝几下说,我去睡觉了,还喝不喝茶?何四宝道,喝,喝。贺秀秀没有直接拿茶杯,而将开水壶取来,这样何四宝不会产生什么怀疑,可刘草草事先就教给了她了一招,魔术般地将毒药掖在手心里,倒水时药已入杯,水倒进去正好全部冲融,不会有使人产生怀疑的手脚,贺秀秀假装尝了尝说,不烫,喝吧,何四宝就喝,喝完,贺秀秀说我再给你倒一杯就去睡觉了,何四宝端起来又喝了一杯,贺秀秀第三杯还没有倒,何四宝就控制不了地剧痛起来,这是剧毒猛药,何四宝很快发作,腹痛难忍,口推白沫倒下,知道不妙,发问贺秀秀,你茶里放的什么?贺秀秀明着讲,猛毒药,你不是不会上当的吗!

    如一般人已经挣扎不动了,何四宝毕竟是训练有素,有功夫的特工,还能激起股爆发力,一下起来抓住了贺秀秀,我叫你也活不了,活着没有得到你,死了你也跑不了!贺秀秀道,只要你死了我就够本了!何四宝歇斯底里发作说,我掐死你!

    刘草草窜出来,一把掐住了何四宝的手说:没想到我来这里杀你吧!

    何四宝大吃一惊叫道:啊,队长,是你!

    刘草草:你还认得我队长,晚了,你已经罪恶滔天,死有余辜,不配当我的队员了!

    何四宝:队长,日本人的刑罚真受不了呀!

    刘草草道:抓到宪兵营的就你何四宝与马文龙吗?几个叛变、献媚取宠、六亲不认的,就你两,别人为什么不叛变,你们又是深经训练,宣了誓的,深知性质。

    何四宝:我们是被逼得毫无办法。

    刘草草:你两的权不小啊,指挥全上海的日本兵和黄协军,SH市公安局长和市长的位子给你两摆在那里,忘乎所以,不可一世啊!何四宝无语可答,闭上了眼睛。

    还在何四宝和马文龙叛变前,把两人面对面同样用刑,手脚曲着朝天锁死,脖子也用铁环锁死在牢房的钢栅上动不了,时间长了,关节就僵瓷,身上麻痛扎心地难忍,片刻也忍受不了。

    何四宝:我想队长了,不知她逃出去了没有?

    马文龙:她要逃出浏阳很难。

    何四宝:但愿她平安无事吧!

    马文龙:她真漂亮、可爱,又多有本事,我真喜欢她!

    何四宝:是啊,我们在一起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甚至比亲兄弟姐妹还亲!

    何四宝:她是我们的好队长啊!

    马文龙:是呀,我们的好队长啊!

    宪兵营总长根木持郎问宪兵队长一丘武夫:何四宝与马文龙怎么样啦?一丘武夫:此刑他两忍不下去了。根木持郎:一定要攻下他们,我们占领上海后,必须要迅速肃清国民党和地下党的一切残余,封锁长江,断绝江北共产党根据地与上海地下党及江南共军的联系和支援,我们可以无阻地迅速攻下南京,占领蒋介石总统府,只要占领了蒋介石的总统府,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攻下中国,让这个世界颤抖,这就要靠何四宝与马文龙那两个上海通的专业特工,我们千方百计要征服他们。宪兵营室里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琴女,舞女,歌女们个个如花似玉。一丘武夫将何四宝与马文龙领到这里说:今天宪兵营总长根木持郎将军亲自陪你两喝酒。

    根木持郎:请坐!

    何四宝和马文龙坐下了。

    根木持郎:我特别爱惜人才,又看你俩这么年轻。所以特地请你俩来共饮。

    何四宝:鸿门宴吧!

    根木持郎:哎,别带成见嚒,你们还不了解我们到中国来的目的。

    马文龙:无非东亚共荣吧,中国人都已经听得耳长老茧了,尝够东亚共荣的苦果了。

    根木持郎:你们还不了解真正,只要中国人不反抗,听日本人的,我们就与他们特别亲善,我今天叫你们来纯粹是为了友好,请你们喝酒。何四宝站起来,叫我们喝酒是么,对马文龙说,兄弟,来,喝、吃,这本来就是中国的酒,中国的东西,我们吃了、喝了,少喂一条狼。两人就大大列列地大吃,大喝了起来,喝完了,吃完了,何四宝道:酒足饭饱了,还叫我们听一曲霸王别姬吗,别故弄玄虚了,反正迟早是一回事,小日本鬼子,我们在你们手上了,要刮,要杀随便吧。

    堂堂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选兵营总长,听到骂他小日本鬼子,非常恼怒,也不客气了说,要知道,这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选兵营,你们会跪下来求我都来不及的,知道吗?两人都冷笑了一下。根木持郎看没有降服他们的余地,命押进特刑房!

    把何四宝和马文龙押向特刑房的时候,里面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落,刑上死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地从他们面前拖过去,周围,阴气渗人,大地在颤抖。

    特刑房里,各种刑具上受刑人的惨状不堪看,有的正在注射立发的毒液,呻吟难忍;有的吊打鞭抽;有的烙烫、扎钎、拔甲,有的电刑。都是非人的酷刑。

    两人被捆死了脚,手、头,是动弹不得的刑架。行刑长和端着毒液针、穿白大褂的日本女人走到他们面前,行刑长对两人说,这针挺贵重的,先给你俩谁打,这针打进体内立即就反应,人就马上会发出狗叫不像狗叫,猫哼不像猫哼的惨痛声,然后口、鼻、眼出血,眼球涨大得爆出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身就会乱跳动,脖子、手腕、脚脖叫铁链都能磨到骨,如果放下刑,他就会在地上乱打滚,找什么自己要马上去死,可我们这里让你死了太便宜了。你俩听明白了吗,给谁先打?

    何四宝和马文龙听了同时大骂起来,你一句,他一句:畜生!野兽!你们不是父母血肉长的,是野鳖在蛇蝎窝里下的蛋,野杂种!

    何四宝正骂着,行刑长叫“先给他注射!”白大褂日本女人就去给何四宝注射了,顷刻间,何四宝就浑身颤抖,直摇头,然后全身抽蓄,口翻白沫,很快又眼球增大得吓人,渐渐爆出眼眶,口、鼻、眼流出血来,忍受不了地挣扎得刑架上的铁链琅琅响,直到忍受不了自己想找死而无法死,把他从刑架上放了下来,这时他只能满地打滚,已坐不起来了,就将何四宝拖回牢间了。

    可没有给马文龙注射,实际对马文龙是从心上进行攻势、这比用刑更高一筹,就看他服不服。

    马文龙亲见对何四宝的极端残忍,求生不得,回到牢间,仍被绑死在牢栅上难忍无奈而乱蹬腿,蹬得脚颗的血从铁栅上往下流,这时马文龙没有受恶刑而回来了,何四宝使尽微弱的一点劲哀求马文龙说,兄弟,想办法把我弄死,我分秒也受不了啦。马文龙说,兄弟,你不是说特训时一直有训言,只要有口气,还有知觉,寻死也是叛变行为吗。何四宝道,我实在一点也受不了啦,没有办法。马文龙说,日本人放我回来是有条件的,何四宝明白意思道,我知道,你先放我吧,把我放下来再说。马文龙拍了三下手,进来了三个日本人,对何四宝说,你签字。何四宝签字了,签字后,立即把他放了下来……

    行刑长拿着文进屋对根木次郎总长说:何四宝和马文龙都已经签字愿意与我们大日本合作了。根木次郎喜悦地说,好,终于投降了,抓紧给他两治愈,正急要他们为大日本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