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简书之列国志

《战国志•范雎列传其六》

    秦国执行了我的远交近攻战略,派军队攻打魏国,拿下了怀邑。两年后,又夺取了邢丘。

    公元前265年,秦国攻打赵国,攻占了三座城池,前264年至前259年,向韩国出兵,先后攻占了少曲、高平、陉城、南阳、缑氏、蔺、野王等大小城邑几十座。

    我后来又劝说秦昭王道:

    “秦、韩两国的地形,犬牙交错简直就像交织的刺绣一样。秦国境内伸进韩国的土地,就如同树干中生了蛀虫,人身内患了心病一样。天下的形势没有变化就罢了,一旦发生变化,给秦国造成祸患的还有谁能比韩国大呢?大王不如拢往韩国。”

    秦昭王说:

    “我本来就想拢住韩国,可是韩国不听从,对它该怎么办才好?”

    我回答道:

    “韩国怎么能不听从呢?您进兵去攻荥阳,那么韩国由巩县通成皋的道路被堵住;在北面切断太行山要道,那么上党的军队就不能南下。大王一旦发兵进攻荥阳,那么韩国就会被分割成三块孤立的地区。韩国眼见必将灭亡,怎么能不听从呢?如果韩国服帖了,那么就可乘势盘算称霸的事业了。”

    秦昭王说:

    “好。”

    就准备派使臣到韩国去。

    我一天比一天得到秦昭王信任,转眼间受到秦昭王的信用就有几年了。

    有一天,我趁闲暇时间,对秦王说:

    “我在齐国的时候,只听说有田文,没听说过齐王,我在秦国的时候,听说秦国有太后,穰侯、华阳君以及高陵君、泾阳君,从没听说秦国有秦王。”

    秦昭王脸上瞬间沉了下去。

    我继续说:

    “所谓一国之王,有生杀予夺之大权,有兴利除害的大权,有出兵攻伐的大权,而大王,您看看,现在你还有哪种大权在握呢?”

    秦昭王吃了一惊,确实,他心里暗潮涌动,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说:

    “如今太后独断专行毫无顾忌,穰侯出使国外从不报告,华阳君、泾阳君等惩处断罚随心所欲,高陵君任免官吏也从不请示。那么大权又怎么不旁落呢?你还怎么发号施令呢?我听说善于治国的,就是要在国内使自己的威势牢固而对国外使自己的权力集中。”

    然后我继续说:

    “反观秦国,穰侯的使臣操持着大王的重权,对诸侯国发号施令,他又向天下遍派持符使臣订盟立约,征讨敌方,攻伐别国,没有谁不敢听命。如果打了胜仗,夺取了城地就把好处归入陶邑,国家一旦遭到困厄他便可在诸侯国中用事;如果打了败仗就会让百姓怨恨国君,而把祸患推给国家。有诗说:‘树上结果太多就要压折树枝,树枝断了就会伤害树心;封地城邑太大就要危害国都,抬高臣属就会压抑君主。’从前崔杼、淖齿在齐国专权,崔杼射中齐庄公的大腿并杀死了他,淖齿抽了齐湣王的筋又把他悬吊在庙梁上,一夜就吊死了。李兑在赵国专权,把赵武灵王囚禁在沙丘的宫里,一百天被困饿而死。如今我听说秦国的太后、穰侯专权,高陵君、华阳君和泾阳君相帮同,最终是不要秦王的,这也就是淖齿、李兑一类的人物啊。再说夏、商、周三代亡国的原因,就是君主把大权全都交给宠臣,恣意饮酒纵情游猎,不理朝政。他们授权任职的宠臣,一个个妒贤嫉能,瞒上欺下,谋取私利,从不为君主考虑,可是君主又不醒悟,因此丧失了自己的国家。如今秦国从小乡官到各个大官吏,再到大王的左右侍从,没有一个不是相国穰侯的亲信。我看到大王在朝廷孤单一人,我暗自替您害怕,在您之后,拥有秦国的怕不是您的子孙了。”

    秦昭王听了这番话如梦初醒大感惊惧说:

    “说得对。”

    我说:

    “事需缓图,欲速不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