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怎么这个地方这么脏啊？这些人，啧啧……”

    清洁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用笤帚用力地击打地面。灰尘因冲击腾空而起。

    “咳咳……”年迈的清洁工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她扫着扫着就来到了六楼走廊的尽头。那里是手术室。这里很安静，散发出了一种令人恐慌的气氛。

    “什么啊……好瘆人哦……”她自言自语道。

    虽然是早晨，但是六楼里面很暗，清洁工看什么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记得有个大门，上面有个小挂牌：“手术室”，下面写着“闲人免进”。

    “哎呦呦……”她吃力地推开门。“这里面一定很脏很脏。”

    “嘀嗒。”

    在静谧的手术室里面，这一声特别清脆。

    “嘀嗒。”

    好像是水滴的声音。

    “不会是我眼花了吧？”清洁工揉了揉眼睛，“手术台上面是不是有啥东西？”

    她壮起胆子，把笤帚放在角落，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走了过去。她离手术台越来越近。

    “啊！！！”

    2

    也就十分钟左右，警车就把东方医院包围了。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凶杀案，哎呀，这个社会……”

    “在外面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那些百姓一旦有热闹可以看，都三三两两凑到医院门口，顺便发表一下自己所谓的“看法”。

    “报案人是谁？”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拿着手机风尘仆仆地从警车上下来，一脸严肃。

    “说是一个叫李敏的老清洁工，快退休的人了。”电话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

    “哦好，我知道了。我到了，先挂了啊。”随后他挂了手机。

    他抬头看了看东方医院，皱了皱眉头。

    “启明，走了。”另外一个警察说。

    “行。”他点点头。

    医院六楼已经被拉上警戒线了。启明出了电梯之后看见一个刑警正在安抚一个清洁工。估计是报案人吧，他想。清洁工的情绪很不稳定，说话断断续续的，而且身体在颤抖。

    “启队，您来了。带好手套和鞋套，请走这边。”

    启明把手套鞋套穿戴好之后走进手术室。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有点想吐。

    “要口罩不？”

    “谢谢。”启明正求之不得呢。

    他从一个刑警那里接过一个医用口罩戴到嘴上，瞬时感觉好多了。

    “启队，你来了？”一个在手术台旁的一个女刑警笑着说。

    “嗯，来了。”启队说了句客套话，“看来挺忙啊。”

    “是啊。我刚刚都吐过一回了。”

    “嗯……辛苦辛苦了。伊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自己过来看吧。”伊雪简明了当地说。

    启明对死尸特别反感，但还是过去了。

    眼前的场景令他浑身一颤。

    一个呈扭曲状态的男人被捆在手术台上面，肚子被剖开，心脏已经不见。但伤口十分整齐，似乎是凶手有意把它切成正方体的。

    “只有变态才干得出来吧……”启明感觉自己都要吐了。

    “启队，”伊雪说，“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这个解剖伤口非常整齐，是学过医的人才干的出来的。而且死者的体内有少量安眠药残留，应该是被下了药之后才被解剖的。”

    “直接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的吧。”启明问道。

    “对。先让他们把尸体运回去做司法解剖吧。”伊雪说。

    3

    晚上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撞击地面的声音刺激着人们的鼓膜。

    渐暗的夜幕降临，一片死寂。

    启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和一般人一样，他总觉得在雨天的晚上好好睡一觉是人生美事，但现在，他却痛苦地睡不着。

    无光的黑夜，总让人心慌意乱。无梦之夜，造梦者的天堂。有梦好呢，还是无梦呢？启明心里一阵迷茫。

    小说中，痛苦的主角喝下安眠药睡着之后，一般都是度过一个无梦之夜。

    手术台上的那个死者，他也是如此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扭曲……

    他在半途中醒来了。那一刻，他得多绝望啊。

    自己的身体被手术刀无情地划开，内脏被凶手取出。

    假如……他看见了凶手……

    刑侦界有一个探索。假如人在最后一刻看到的东西能被警察用科技还原，那么很多疑案将会被解决。大部分科学家把方向看向了人的视网膜。

    视网膜。没错，视网膜。

    启明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刑警了。他对案子和死尸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害怕的是凶手。

    每次审讯的时候，他都在害怕。他害怕真相。家长里短的东西不足为惧，但他害怕背后的社会百态和人性丑恶。

    有时候受害者也是施暴者。

    他回忆起来了。死者叫林野川，今年23岁，是东方大学的大四学生。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生命却被夺走了。

    凶手杀人之前会问自己值不值得杀了他，值不值得为他毁了自己的人生。

    也许……

    启明将睁着的眼睛闭上了。

    “我一定要彻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