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孙大盛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呆滞的说。

    “你以为装傻充楞就能搪塞过去吗？朋友。”

    “我可能不会对着你儿子来一下，但是我绝对可能对着你来一下。”

    朝暮和高大强靠的越来越近，交流的同时，直接将他摁在了地上。

    “直接老实交代，免得浪费时间，我们都不乐意。”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小孙，这句话你肯定很清楚吧。”

    “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朝教授，强哥，我真不知道，我连发生什么了都没搞清楚。”

    孙大盛奋力的挣扎着，话语里极为憋屈。

    “朝爷，这件事让我来处理。”

    “我有更好的方式。”

    “别，先让我来试试......”

    高大强想要将孙大盛从地上扶起来，却发现他连站都站不稳，几次尝试之后都是无果，索性就放弃了，半蹲着身子，和他交流起来。

    高大强搂着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蛊惑，说道：

    “小孙，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是他来审你，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你想明白再说。

    “他会把你的腿打断然后问你爽不爽的......”

    孙大盛颤抖着身躯，额头渗出冷汗，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我真不知道。”

    高大强冷漠的望着他，与先前判若两人，说道：

    “你确定吗？好好说......坦白一点，我们都能好过。

    “不要让我难做啊，小孙……

    “为什么对先前的问题避之不及？如果你好好的回答，做出一番解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你偏偏支支吾吾的，说话也含糊不清，怎么，酒喝多了吗？要不要先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你不会办事儿啊小孙......我好不容易把人家请来帮你，结果整出了这档子事，你还具有最大的嫌疑。

    “我们相处这么久，我是不相信你的人品，会糟糕到给自己的孩子下药。但是，偏偏你什么都说不清......

    “还有那些问题，那些合理的质疑，你没有半点解释，这算是个什么事？

    “你说的话唯一表示出的含义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真的是如此吗，你把别人当傻子吗？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就说出来。我俩都在这里，你怕什么东西？

    “如果真的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你也说出来。有我俩在帮你兜底，只要还不是那种无可挽回的错误，我都能做主，只要你讲清楚，不会有任何事。”

    高大强看着他，眼神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也在期待着他把自己知悉的所有东西，都巨细无遗的讲出来；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过，如若不然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我真不明白，强哥，我要说啥啊？”

    孙大盛一副迷离的样子，就跟没听到似的，满是醉意的说。

    “孙大盛，我再说一遍，把你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

    高大强怒吼着，声音无比洪亮，天花板都要被震下来似的。

    “我真没有！”孙大盛激动的说着，翻着白眼，竟是昏死了过去。

    “这父子俩怎么都昏过去了。”高大强探着他的呼吸，极为无奈的说。

    “肯定是你把人家给吓到了。”朝暮打着哈气，略有不满的说。

    “放屁，明明是你。”高大强撇了撇嘴，并不赞同的说。

    高大强扶着额头，深深的叹着气，说道：

    “小孙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大概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应该不是装的。”

    朝暮低着头，看着满是灰尘的地面，说道：

    “你因何而有这样的想法，他逢年过节给你送礼吗？”

    “咳咳，不要问我这么私人的问题。”高大强清了清嗓子，而后说道。

    “别人送礼的时候你也会这么说吗？”朝暮谐谑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高大强愕然的说。

    “很多东西都能一眼就看出来，譬如说你的愚钝和蠢悍。”朝暮言之凿凿。

    “你不损我能死吗？”高大强无可奈何的说。

    “你要剥夺我的爱好吗？”朝暮表示否定，反问道。

    高大强直接跳了起来，大声道：

    “你这什么爱好？你这爱好大可不必！”

    朝暮点了点头，平淡的说：

    “好吧，那看来以后我们一句话也说不成了。”

    朝暮惆怅的望着窗外，夜色中随风舞动的树木，在昏暗里隐没。

    漫长的静默后，高大强开口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更倾向于，他是受害者，跟他没什么关系；我还是相信，他是没问题的。”

    朝暮本不想反驳，但还是说道：

    “没问题是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有够巧的。

    “疑点太多了，他脱不开的。

    “而且，什么还没问出来呢，他就先昏过去了。

    “你相信一切都只是一种巧合或者是揣测吗？”

    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时不时有乌鸦的啼鸣顺着窗户飘进屋内。

    “他是一个父亲，有着自己的责任和担当，不会做出那样的事.....”高大强叹息着说。

    “什么样的父亲能给孩子下药？”朝暮愤懑的说。

    “别生气啊，朝哥，气多了伤身体。”高大强安慰道。

    “气憋着更伤身体。”朝暮恼火的说。

    “他的话里全是自相矛盾之处，你现在就去鉴定一下事情的真伪，看看他的话语里有几分真假，赶紧去。”朝暮想了片刻，对着高大强说。

    高大强点了点头，选定一个方向就走了。

    朝暮眉头紧锁，问道：

    “你往孩子的房间走什么？”

    高大强回身说道：

    “我不应该去查看一下么？”

    “你应该去到那房间里么？”朝暮反问道。

    “我个人有点想要先到孩子的房间里去看看啊，朝爷。”高大强有些奇怪，不解的说。

    “不要进去，以防有变，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朝暮打量着他，说道。

    “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难不成被那些话给吓到了？”高大强笑着，话语里有些鄙夷。

    朝暮感觉自己心态一直在无语中徘徊，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破村子位置死偏的，真出了什么事，连救援都不一定能及时。怎么的，你这么想死？”

    高大强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啊，朝爷。我现在的心态还是下班之后在同事家放松一下呢......”

    朝暮凝望着窗外，说道：

    “你现在先去他之前所说的，和孩子一起跪爷爷的、隔壁的王大娘家里看看，确认一下，他的言语中是否掺杂着虚假。”

    高大强有些犹疑，说道：

    “现在都多晚了，能给我开门么？”

    朝暮很是不解，说道：

    “你的证件是摆设吗？”

    “对啊，我咋没想到.......”高大强拍着头，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认，你还是略微有点智慧的，大概有我的万分之一。”

    “你快点去，别磨蹭，我在这看着。”朝暮的话里有些烦腻，“你有拖拉的时间都已经办完事回来了。”

    “你能不能行啊，他是练过的啊。”高大强还是有些犹豫，说道。

    “我现在就能废了他。”朝暮平静的说。

    “但你可别真废了他。”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还叮嘱着，“起码不要让我看到......”

    高大强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只剩下昏迷的父子俩和朝暮还在房间里。

    “在这糊弄我玩......”朝暮紧了紧衣领，踹了踹他的脸，“如果被我发现，你全是在逗我......你就完了，朋友。”

    “都这样了，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还真是昏迷了。”

    朝暮看他没有动静，不像装的，小声的嘀咕着。

    “不好意思，朋友。我不是有意的，但我是故意的。”

    朝暮拿了一条毛巾，擦拭着那张印着鞋印的脸，心里颇为自责，面上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