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情变得有趣了
高大强摇着头,极为不满的开口说道:
“这种冲突与对抗,在各个年代都不曾断过,但也有平息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般,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那些隐秘组织逐渐浮出水面,开始进行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活动,像是‘隐修会’、‘生命学派’、‘黎明’、‘自由之子’、‘复生者’、’天伦‘、‘灵界之匙’......
“他们有的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有的是精神失常的疯子;有的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有的是调皮捣蛋的学生;有的是乐善好施的富商,有的是备受欺凌的穷人;有的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有的是弱不禁风的病患......
“但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伪装,他们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像是一个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你不知道这个炸弹具体在哪,但却知道这个炸弹始终在那,只能够小心提防这个潜伏着的炸弹。”
朝暮猛的倒吸一口凉气,作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说道:
“这些炸弹人听着实在是太可怕了......”
高大强深深的注视着他,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说道:
“朝爷,你的比喻真是生动而又形象,就是你的表现真的非常抽象。”
朝暮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
“就像你这个人一样抽象,强子。”
高大强闻言也不恼,只是说道:
“朝爷,生活本来就是一种抽象的艺术,你没感觉活着就是一件很‘抽象’的事吗?”
朝暮心里很是认同,但是嘴上反驳道:
“你说的略微有些道理,但这是个没用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而你,我的朋友,你总是能给人抽象的感觉。”
高大强凝神苦思,还是说不出话,索性就不发一言。
朝暮对那些“炸弹人”很感兴趣,于是说道:
“把你刚才没说完的话讲下去,我觉得那些隐秘组织和贵族,要比你的‘抽象’来的有意思多了。”
高大强缄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说道:
“可怕的是,这些人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他们不会遵守社会的规则,相反的,他们想要制定社会的规则。”
“听的我都想加入了。”朝暮兴奋的说。
“你认真的吗?”高大强面上的表情惊愕万分,语气都有些惊诧。
朝暮微笑着,理所当然的说: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加入?我肯定是自己创建一个。”
高大强作出一副钦佩的样子,以讨好的语气说:
“能把我拉进去吗,朝爷,每天累死累活,也无闲暇做别的事,我感觉自己快要干到头了。”
“我会给你安排一份扫厕所的工作。”朝暮语气笃定的说。
高大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神情自若的说道:
“如果那个厕所没人用的话,也不是不行。”
朝暮想要了解到更多的讯息,心里有种求知的渴望,语气飞快的说道:
“先停下,别扯了,跟我说说刚才的事,我心里的好奇心在蠢蠢欲动了,把这些‘炸弹人’揪出来,似乎也是个好玩的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高大强点着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最近有在城里活动吗?”朝暮看着夜色,“自从那天夜晚,我接触弑母的少年之后,心里就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朝爷,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高大强盯着前方的路面,“他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杀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奇怪吗?”
朝暮没有得到期待的回答,感到很是失望,讽刺的说道:
“以你那全是水的脑子,很难懂得我在说什么。”
高大强看到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于是猛踩油门,很是开怀的说:
“我只是不像你一样想太多。
“如果凡事都考虑的太多,活着就更没意思了,别让自己陷在压抑里啊,朝爷!”
朝暮没有辩驳他的言语,而是揉着眉心,问道:
“这些隐秘组织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那么难以分辨吗,完全揪不出来吗?
“跟我说说更细致一些的情况。”
高大强点了点头,神色忧虑的说:
“在他们不想主动暴露的情况下,几乎无人能够发现,偶尔也有那么两个傻子,露出了一点信息;但很快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应该被他们自己内部处理了,线索就在这一刻彻底中断了。
“这些隐秘组织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有一个狂热的信仰并为之付诸行动。
“为了能在帝国拥有更多的权柄,很多既得利益者都想要取缔王室,成为真正主宰一切的人。
“甚至于新生的势力也并不如预想中的安分,一群自称‘晨曦’的人宣称要在黑夜中点起火光,让所有生活在困苦中的人看到黎明前的曙光,还说,‘主宰命运的是人们自己,不是他人。’
“但实际上只是一些追逐财富之人,借助人们的愚昧与信念为自己谋取利益,其实就是捞钱;这些我还挺清楚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谁年轻时没做过一两件蠢事?
“越来越多的人因不满帝国的体系而加入他们,也有愈来愈多的人因此锒铛入狱,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却仍旧前仆后继;就像是不管炙热的烈焰如何焚烧,只要风吹拂归来,就遍地青葱的野草。
“我个人的倾向是这些不明情况的人成为了上位者博弈的工具。”
朝暮摩挲着下巴,神情不属的说:
“听着怎么这么像我加入的‘博识学会’?”
“那可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朝爷,学会是所有帝国人都认可的组织,这可是那些素负盛名的学阀所建立的,其中的关系环环相扣,内部的情形也极为复杂,但不可否认的是,始终是一个整体。
“能量那可是大的惊人,根本没有敢招惹的人,无数学者都以能加入学会为荣,但却终生未能得愿,那个学会的会长怎么说的来着,‘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它的兴起无人能阻,毕竟,知识是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朝暮打着哈气,心中满是倦意,不知为何还是被困乏侵扰着,可能是下午三点就醒来,有些为时尚早了。
他压下心中的思绪,一头雾水的说:
“我都不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高级,我一直以为学会的人都很低级。
“毕竟,我也在那里。
“怪不得那么多人崇敬的看着我,我还以为是害怕才那样看着我。”
高大强神情激动,大声的说:
“朝爷啊,我的朝教授,在评价你的幽默之前,我得先说一句,你的强大,远超你想象!
“学会相较于普通人来说是什么呢......就像是你平日里在学习一二三四的加减乘除,而后,突然有天来个人跟你说,‘很好,你现在已经学会加减乘除了,去和发明数字的人讨论一下未来的科学前景吧!’
“如果是我的话,就必须问问他,就跟那个人说,‘不是,我?我配吗?’”
朝暮觉得自己完全理解了,习惯性的抨击道:
“强子,你不需要妄自菲薄,这还需要问吗?不用说就完全知道了好嘛!”
“学会加减乘除之后去和发明数字的人讨论科学前景,真有你的,等等......这不就跟我那时说出‘个体的意识终会汇入到人群之中,潺潺的溪流终会纳入到江河之中。’后,跟着我的老师,也就是现代心理学的奠基人,讨论怎么样才能治愈那种失去对生命中所有事物的向往与期待的心理一样......
“这些都没什么意思,继续说那些能让我升起兴趣的,强子。”
高大强一脸懵逼,感觉生锈的脑子里,多出了一点没用的东西。
他点了一根烟,神情惆怅,继续说道:
“我们是隶属于王室的官方组织,和那些贵族佬从来都不投机,虽然不会一碰面就冲突四起,但也好不到那里;即使如此,彼此还是都很克制,终归只是各奉其事。
“要是撞见教会,呵呵,只有你死我活......
“像那些被教会把持的地区,王室在那里就是个屁,我们在那里也是个屁。
“贵族还多少会给几分面子,但是教会给不了半点面子。
“即使是那些断了传承,只留下一些书籍的教会,也能历久弥新,隔了几百年还可以再次显世;就好像世人自始至终都相信他们所信奉的神,是真实存在的,是不含虚假的......
“或许只是一些有所图谋之人摆弄人心的工具而已。”
朝暮感觉信息量有点大,不过也不需要留意,因为离他有点远,应该不需要留意......
朝暮看着远方的城市里,越来越近的路灯,调侃的说:
“你这话说的就像是在这里面吃过亏一样。”
高大强的思绪在恍惚中飘到了遥远的过望,最后只剩一声叹息,他有些低落的说:
“唉,不提也罢。”
朝暮满是困倦的说出了极具攻击性的话:
“肯定是太丢面子了,不然不问你就说了。”
高大强咳嗽两声,当做没听见,说道:
“贵族就是刻意的想要造成王室和教会的对立,王权和神权的对立,这样才能从中谋利。
“唉,我本无心政治......”
“都是生活所逼?”朝暮轻笑着,“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总是能懂我没说出口的话。”高大强噘着嘴,做出了一个要亲亲的动作。
朝暮眉头一挑,一脸嫌恶的看着他,说道:
“别恶心我,我还是贵族的后裔呢,我不需要避嫌吗?”
“要不怎么请你当的是临时顾问呢?”高大强挤眉弄眼的说。
“连这你都想到了?”他第一次这么震惊高大强的智慧,难以置信的说。
“嘿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高大强嘿嘿笑着,说道。
高大强忽然怔住了,收起了笑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对了,我突然想到之前好像在卷宗里看到过孙大盛家里的神像,当时觉得眼熟,也没有多想,但是现在想来,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那个神像我看过了,分明是卡通片里的。”朝暮毫不犹豫的说。
“你有没有想过动画片是从哪里来的?”高大强神色微妙的说。
“这个世界上离谱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朝暮吐槽着。
“谁说不是呢,但是靠谱的人还是有的,比如说我。”高大强说着说着就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他是怎么加入到你们的?”朝暮困惑着,“你们不是相处很久了吗,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吗?”
“他是半路走关系进来的。”高大强思索着,“我看他履历挺完善的,觉得是个可塑之才,就开始培养了。”
高大强有些汗流浃背,觉得自己被敌人打入内部了,这不得什么都知道了?对方还没露面,自己就明牌了,还怎么玩......
高大强神情紧张,心慌的说道:
“之前看着没什么,现在越想越奇怪,这小子平日里一副木讷的样子,看着就老实;谁都没把他当个人物,也没人在意他,但是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伪装?”
朝暮犹疑的望着他,问道:
“你的意思是孙大盛可能就是你说的‘炸弹人’?”
高大强苦涩的说:“多半就是,很有可能......”
朝暮急促的说:“那个扫黄的赵四呢,不会发生危险吗?”
高大强立马拿出电话,拨了过去,但那头只有一阵忙音。
“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