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号，你那边最近情况什么样？”

    “状况稳定，暂察觉不到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好的，有情况第一时间联络我。”

    挂断视频后，重央拿起电脑旁的炸鸡腿，砸吧砸吧的吃了起来，此时是夜晚十一点，她根本不用睡眠，有睡眠也可以，没有也不会觉得累。这大概就是她每天能情绪稳定的原因，因为她感觉不到累。

    头像闪了一下，重央点开，发现是04号。

    04号是一个中年男人，现在已经过上了有妻有儿的婚姻生活。他发来一条消息：周六八点，艾杏咖啡馆见。

    他们的时间用的是二十四进制的，艾杏咖啡馆是他们见面的地方。

    到了周六，重央如约而至，她到达的时候04号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忧郁的看着楼下的停车场。

    “你好，我要一杯香草拿铁，一份马卡龙。”

    “好的。”

    当重央坐到04号对面时，他先是向她投来打量的眼神，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变得不一样，从身体方面来看，心态的话，早早就体现在一个人的脸上了。

    “我现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迷茫阶段，每天都必须停止思考，只要一思考的话我就感到痛苦不堪，有一些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产生，我知道不能那么做，那样产生的后果会不堪设想，所以我想拜托你，如果我走了，你能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吗？”

    这不是“遗言”，这相当于求救信号，重央明白。

    “他们要你回去了吗？”

    作为改造人，他们的宿命就是完成任务，然后被分解。这是重央最近才领悟的，她以前从来没考虑过生死的问题，看04号的样子应该是早早就领悟了过来，据他所说是因为他最近实力变弱了，所以开发者想收回他，他也不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是被重新改造，还是彻底废弃。

    “你怕死吗？”

    “我害怕失去，我的妻子，孩子，我怕再也看不见他们，怕感受不到他们的爱意，听不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即使是继续活下去也会失去，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重央的脸在朝晖的映衬下也显得各位冷酷，仿佛根本不通人的情理，04号尴尬的笑笑，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朝厕所走去。

    经过一桌人时，原本桌上作业的人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要是他们起了反抗的心思，结局会怎么样，她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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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厕所里，04号正在防水时，身后有人走进了他的安全范围之内，04号表情一凝，在那瞬间紧张之中仿佛又多了些洒脱，他继续从容不迫的做完自己该做的事，转身看向那个迎接他的人。

    “怎么，是今天吗？”

    “是，也不是。张博士叫我们今天带你回去，因为你的情绪最近很不稳定。”

    “呵，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你误会了，没有人要你死。”

    “是么。”

    看着面前这张稚嫩的脸，少年比他小很多岁，以自己的人生经验来看，04号在内心分析起少年的话的可信度，大约为10%，因为在他之前的01号02号和03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他只见过排在他之后的人。

    “我会跟你们走的。”

    04号伸出手，做出犯人要被手铐拷上的姿势，年轻的男孩脸上出现讶异，随即又看见04号举着拳头去往洗手池，原来他是要洗手。

    在封闭的空间里水流声是特别让人烦躁的声音，04号洗了很久很久，身后注视着的男生表情逐渐烦躁起来，“你别洗了…你别洗了！”

    嘭的一声，他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渐渐倒了下去。而04号，在他模糊的眼前消失了。

    ……

    走出厕所的时候，04号看见重央就站在女厕所门口，不过重央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进了女厕所门口，04号眉心一动，转头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