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赏心悦事好年华
一出了城门张衡昌和裴红英就像一对出了笼的小鸟,拍马疾驰,欢天喜地。
“昌弟,我们比一比谁的马快!”裴红英比张衡昌只早出生一个月,却常常以长姐自居。
“好,输了不许哭鼻子!”
裴红英并不搭话,一抽马屁股,轻喝一声,那匹枣红马吃痛一下窜出一丈有余。
张衡昌不肯失了先机,也一夹马肚,鞭打马背,那匹乌青马嘶鸣一声,似懂主人心意,追着前马狂奔。少年打马奔驰,马蹄得得,正是得意好年华。
二三里路片刻既至,两人来到山脚,将马放了自由吃草,携手进了山谷,仲夏时分山谷草木茂盛,山花烂漫,山风习习,好不舒服。两人顺着溪谷溯游而上,一路溪边鹅卵石崎岖铺地,溪水清澈汩汩,花蝶翩翩,水中鱼儿时时涌浪。
“昌弟还是你聪明,天天闷在家里我都快要发霉了。”裴红英心情畅快,路边野花摇曳,真是人间好时节。
张衡昌捏了捏裴红英鼻子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在家闷得慌,你要怎么感谢我?”
“臭小子,你要我怎么谢你?打你还差不多。”
裴红英伸手做势要打,张衡昌撒腿跑开。
两人一路嬉闹来到瀑布下,这夫妻山瀑布从两座山的半腰相对直泄而下,瀑布宽约一米多,飞泄几十米,瀑布下被水冲出一个水潭,长夏时多有人到此处洗澡纳凉,如今山谷无人,瀑布水雾氤氲,宛如仙境,两人躺在溪边花丛中休息。
张衡昌又想起月前的梦,有些心神荡漾,看向躺在身边的裴红英。
裴红英感受到张衡昌的目光也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张衡昌心虚,怕心中想法被裴红英看穿,忙起身到溪边掬水洗脸,以消心中欲念。
小溪并不深,水中游鱼清楚可见,肥美可爱。
“红英姐姐快来!溪水中好多鱼,我们抓鱼吃。”
裴红英闻声过来,果见溪中鲤鱼摇尾,并不怕人,她本就爱玩,卷了裙角就要下水。
张衡昌赶紧拦下道:“红英你别把衣服弄湿了,小心生病。”
裴红英道:“不怕,天气炎热,就当解暑。”
张衡昌先脱了外衣,卷起了裤脚下到水中,水只没膝,清凉爽快。裴红英见了将裙子一撩,裙角挂在腰带上,也来摸鱼,又一边戏水打闹,不一会两人都湿透了,鱼倒也抓了几条。
虽是仲夏,山风一吹,湿衣凉沁沁的,裴红英不觉打了个冷战,张衡昌赶紧将其扶上岸,披了自己的外套才往回走。
时已至正午,等到山口小喜和小云已经到了,见二位主子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吓了一跳,以为两人掉河里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小喜和小云两个挠了挠头,莫名其妙。
张衡昌吩咐小云到溪边将鱼处理了,又让小喜生火将衣服烤干。裴红英则将一张毯子铺好,小喜果然拎了两食盒的佳肴美馔,并两小坛美酒,张衡昌将食物拿出摆在毯子上,肥鸡嫩鹅,牛肉大虾,鲜笋蘑菇,足有七八样好菜,喜得二人口味生津,又有几个竹杯小碗,张衡昌先倒了满满一碗酒正要喝,裴红英一把抢过,仰头一饮而尽,张衡昌拍手叫道:“红英姐姐果然女侠豪气。”
原来这裴红英十分豪饮,酒量也好,不亚于男子,且见酒就流口水。
四人席地而坐,小喜烤着鱼,烘着张衡昌的衣服,裴红英不敢将衣服脱了,只好近着火堆坐了,小云伺候二人吃饭倒酒,这野外乐饮倒真是别有趣味。
裴红英和张衡昌玩了许久早饿了,抓起食物开始大嚼起来,张衡昌举起酒杯敬裴红英道:“红英姐姐我敬你一杯,刚才身上湿了,喝点酒好驱寒。”
其实裴红英哪等张衡昌来敬酒,她自己早偷偷喝了几杯下肚,见张衡昌举杯,忙端了杯子拂袖一饮而尽,又拿起一只鸡腿啃起来,边啃边对着张衡昌憨憨傻笑。
“你可不要笑话我,在家每天吃饭睡觉都不得自在,今天难得出来,你让我自自在在受用一天。”
小云也忙解释说:“是啊!在家老爷看得太紧,一举一动都得守礼矜持,小姐今天可算出了笼子了,我也跟着沾光。”
说的四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时小喜将鱼也烤熟了,张衡昌吃了一口果然鲜香美味,这山溪里的鱼不比江河里的鱼,山溪中鱼肉嫩滑且没有土腥味,入口回甜。
“小喜小云你们都过来一起吃吧,这样才热闹。”
小喜听主人如此开恩,喜不自胜,将烤鱼每人分了一条,又给三人倒了酒这才坐下。
小云伺候裴红英,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小云早就馋酒,四人行酒划拳,将尊卑俗礼抛到了脑后。
裴红英天性憨直可爱,豪爽又贪杯,四个人数她最活跃,丝毫不将丫头小厮轻看了,张衡昌由此更加喜欢这个心空的女孩儿。
很快两坛酒便见了底,裴红英面红耳赤,饧着眼好不娇美,张恒衡本也有三分醉意,再看裴红英的酒态一下醉倒,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人。
吃喝已毕,几人稍作休息,裴红英喝了酒浑身软绵无力躺在花丛里,张衡昌怕她在野地睡着凉了身子,便拉着她去走走好醒醒酒。小喜和小云则收拾餐盒。
“昌弟我们去哪里?不如上山玩。”
“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顺着丈夫峰山路蜿蜒而上,这夫妻山并不多高,山势也不多陡峭,正是游玩的好地方,山上松柏苍翠,山石奇特,鸟雀喳喳,林荫凉爽,张衡昌扶着裴红英边玩边爬山,裴红英腿软脚酸,几乎是将身子挂在张衡昌身上,走不了几步就要歇歇喘气。
张衡昌先前见她湿衣时肌肤白嫩,醉酒时娇媚可人,魂魄早颠倒了,这时两人坐在路边山石上休息,张衡昌趁着裴红英不备在其脸蛋上亲了一口。
裴红英一时吓得瞪大双眼,随即又羞的满脸绯红,故作生气道:“张衡昌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