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义妇散财报夫仇
张衡昌以为丁灵讨厌自己,实则不然,只因有些人不敢表达心中喜欢,故意找各种方法为难那个心中的人,好引起对方注意,丁灵孩子的心性,才有此种种刁难。在苗林五兄弟还没分旗单干的时候,丁灵和张衡昌常在一起玩闹,他们二人是所有小辈中年纪最小的,感情也最要好,丁灵因为太小其他的哥哥姐姐都不愿带着她玩,嫌她累赘,只有张衡昌常领着她,这也让她尤其亲近张衡昌胜过亲哥哥。后来几兄弟分旗单干,丁灵随父回了洪州,从此再不能见面,时常想念张衡昌,还哭闹着要到江州找他,这次见面心想还能和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哪知张衡昌早把小时候的事忘掉了,见面也没有想象中热情,这让她十分失望又生气,才处处针对捉弄张衡昌。
几个小辈正说着话,谭氏带了苗兰和任菁菁也来了,谭氏见几个小辈都在很是欣慰。
小辈们都来给谭氏见礼,谭氏道:“你们都在啊,真是难为你们有心。”
苗兰此时已经没了人样,眼睛哭肿的睁不开,脸色憔悴灰暗,头发蓬乱,两颊凹陷,精神恍惚,看着让人心疼。
“各位哥哥妹妹们苗兰谢谢你们来为我爹守灵。”说着就要跪下,弯腰时摇摇欲坠,站立不稳。任飞慌的赶紧上前扶住,苗兰一头扎进其怀里晕了过去,一众人担心的围了过来,任飞抱着苗兰唤了几声,又摸了摸脉才道:“不碍事,是伤心劳累过度,这几天又没吃饭,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就好了。”
张衡昌见苗兰如此情状不由流泪,其余人也都伤感。
谭氏赶紧吩咐下人熬了燕窝粥,任飞将苗兰抱进房中休息,自己则在一旁照看,小辈们在旁边关心了一会见无事又都回到灵堂前守着。
到了第七日下葬,兄弟四人哭拜多时,苗兰更是数次哭晕过去,在场亲友无不感到伤心。兄弟四人也够义气,将苗林葬礼办的风风光光,而且几天来都没怎么休息,轮流照看料理事务,江湖上从此盛传江州五兄弟之义。
葬礼结束了兄弟四人并苗兰一干人等才得以休息了两天,各小辈也都在一块相知了,苗兰也慢慢平复了心情,这也多亏了任飞一直不离左右的开导安慰。
这日早晨,弟兄四个被谭氏召集到客厅,几兄弟不知道什么事都客座等着。一会马鸣又带了几个当日一起到四川走镖的镖师进了客厅,众人都认识,互相斯见了也就在客椅上坐了。谭氏这才带着苗兰进来,苗兰进了客堂二话不说便跪在当厅,众人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回事,正要去扶谭氏出声制止:“且慢!四位叔叔、马总镖头各位请坐,我有话说。”
张玉和丁勇几人听后不知谭氏有何话说,才又坐回去。
任远道:“兄嫂有什么吩咐小弟不敢不从。”
张玉也道:“兄嫂请讲,兄弟们听凭吩咐。”
谭氏不敢坐主位,只在偏座坐了,这才开口道:“马总镖头请您将大爷的死当着众人面再说一遍。”
马鸣起身向上抱拳道:“当日情形是这样的…”遂将峨眉山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这些经过张玉也曾对众人讲过,两人所说并无出入。众人听了才都点头,又不免生出一些悲伤,苗兰听着又止不住流泪。
谭氏道:“四位叔叔与大爷结义金兰,情比手足,大爷这仇如何报你们说说。”
四兄弟听后都有些惊异,心道这谭氏果然有德,令人敬佩,大哥死后不为他想,只一心报仇,大哥在泉下足可安息。
张玉道:“大哥的死都怪我,报仇的事我一力承担,若不能为大哥报仇我就死在峨眉山上。”
其余三兄弟立马起身道:“二哥说哪里话,不把我们当兄弟了,再说这事也不是二哥的错,恨只恨那群山贼,我们四兄弟联手上山把贼窝铲平了。”
兄弟四人义愤填膺。
“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只要帮大爷报了仇就行,我这里给叔叔们磕头了。”谭氏倒身就拜。
四兄弟哪敢受,慌忙下跪,谭氏磕了头这才起来。
苗兰也磕头哭道:“多谢四位叔叔。”
张玉将苗兰扶起,又向谭氏道:“兄嫂、侄女,你们这样太也小看我们兄弟四个了,为大哥报仇是天经地义,并不敢有丝毫懈怠。”
其余三兄弟也跟着附和。
谭氏却道:“二叔说的是,这是你们兄弟情义,我和大爷共枕十几年,虽不曾正名,大爷对我恩情不薄,并不轻看我。兰儿不是我生的胜是我生的,她又十分孝顺我,为大爷报仇是我的情分,我不敢有他心。”
丁勇瓮声瓮气道:“大嫂放心,我丁胖子拼了这身肉也要为大哥报仇,去他妈的臭贼,大嫂你行事让我丁胖子敬服,大哥在天上心安了。”
谭氏又道:“你们大哥生前也有不少家业,我一个妇道人家守不住这些财产,所以我打算将大爷的财产分为五份,兰儿一份,你们四兄弟各一份。震林镖局大爷临终托付了二叔我不敢动,这四份财产留给你们为大爷报仇用,你们看如何?”
这四兄弟心里都明白,谭氏是怕他们报仇不上心才如此,也敬她不为财,又敬她有智谋,深知一个寡妇守着这份家业恐怕招祸。四兄弟不肯受,纷纷抱拳道:“兄嫂大可放心,有我们四兄弟在大哥这些财产尽可以留着你们娘俩过活。”
“不,若如此就不见我为大爷之心了。”
四兄弟见拗不过只好答应。
马鸣带着震林镖局的镖师也立誓粉身碎骨也要为当家的报仇,满堂人都有愤色,谭氏和苗兰深深感动,这才彻底放心。
至此兄弟四人谁也不好说回家,整日聚在一起商议报仇之事,一连商议几天都认为别无他法,只有四兄弟联手带着千把人才有可能一举荡平峨眉山群贼。计议已定,只等着大哥烧了五七纸就要聚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