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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暗能量(上)

    回到家中的孟梓淇一直被某种奇怪的情绪笼罩着。

    在与仕言为数不多的几次单独见面中,她都会接收到不同寻常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是她在任何其他人、其他地方都无法获取的。她自己并没有判断、处置这些信息的经验和能力,她甚至都无法向自己的闺蜜、经纪人、哥们、父母抑或是师长那里得到帮助和印证。这让她在感到无所适从的同时,又被仕言身上的独特魅力所深深吸引。

    她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

    第二天是周六,孟梓淇早早起来“化妆”。这是名副其实的化妆,把自己打扮成路人的模样。这对孟梓淇来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即使她不在演艺圈,也不是什么明星,她素面朝天地往人群里一站也是出类拔萃:173CM的身高(实际是173.5CM)、动漫女主般双腿还有姣好的面容。

    牛仔裤、白T恤、白色棒球帽和运动鞋,双肩背里塞了一把遮阳伞的孟梓淇正要出门的时候,被她父亲拦住了。“你穿成这样干吗去?这两天小璐往家里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打你手机你也不接,她昨天说今天有事到家里来找你,你一个人上街安全吗?”

    “老孟同志,我前些天在棚里录节目不方便接电话,这事我已经向组织汇报过了,小璐那边我搞定,这不是现在去工作室吗?”孟梓淇说完就想拉门出去。“你这孩子,现在课程这么紧张又还去录什么节目?这整天不着家不说也不好好吃饭,你身体吃得消吗?钱是挣不完的。”老孟看来是真着急了,憋了好几天的话一股脑都要倒出来。

    “您放心吧,你闺女心中有数,再说了挣钱不是给你买四合院吗?”孟梓淇对付老孟的招儿多得是,一哄二骗三撒娇,老孟一点脾气都没有。

    孟梓淇来到车库特意开了辆备用车。这辆车她自己包括家人平常很少开,是普通的家庭用车,便于掩护身份。孟梓淇发动车熟练地开出地库,扬长而去。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她几天前去过的餐厅“伽兰隆”。让她感兴趣的不仅仅是这家餐厅奇怪的名字和优美的菜品,还有餐厅说不出的神秘氛围,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埋藏着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她默默记住了餐厅的位置。孟梓淇选择在不远处的一家商务酒店的停车场把车停好,虽然是周六,但这家酒店闹中取静,环境幽雅,来往于酒店的大多是商务人士。孟梓淇戴好太阳镜下车打上遮阳伞一路奔着“伽兰隆”而去。

    眼看着离“伽兰隆”越来越近了,孟梓淇突然间紧张起来,她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比如她到了餐厅的位置却发现这本来就是一处拆迁过后的废墟,残砖断瓦间有流浪猫狗出没,一位拾荒的老人告诉她,这里早年间是一处坟地——正在此时,孟梓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她着实吓得不轻,心口怦怦乱跳。

    “你又跑哪儿去了?!你真把姑奶奶当礼拜天过那!”电话里传出丛小璐“恶狠狠”的声音。孟梓淇赶紧各种赔不是,并向丛小璐保证自己绝对没接私活儿并在三天之内登门谢罪。

    “伽兰隆”到了。

    正如名字一样,餐厅隐于竹林庭院之中,幽静而深邃。孟梓淇进到庭院时很顺利,她看了看表才10点15分,由于时间尚早,院子里零星停着几辆车显得十分安静。快走到餐厅大门的时候,大门自动打开,一位身着异域风情服饰的女服务员满脸笑容迎面而来,“早上好,请问您今天有预订吗?”孟梓淇停下来上下左右地扫了几眼轻描淡写地说:“在这吃饭还要预订?我一个人也不用包间。”“是这样的女士,这家餐厅只接待会员。”女服务员边说边伸手指向餐厅大门两侧的一行小字:本餐厅只接待会员。“头一回碰到你们这样的餐厅,请问会费是多少?”女服务员赶紧让开说:“现在客人还没有上,我先带您到里边转转,体验下,咱们边看边说,请!”

    女服务员的话虽说是正中孟梓淇下怀,但她有意蹦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进了大门。

    孟梓淇前两天来的时候只是点对点,进包间吃完饭就走了,对餐厅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一转才发现这里面真是别有洞天。餐厅分上下两层,一层大厅有部分散桌,但都有装饰物和绿植物景观相隔。餐厅里有独立的水系和通风系统,整个建筑风格是中式庭院式与西方极简主义的完美结合,建筑整体自成生态,桌椅家具错落有致,在注重私密性的同时又保持开放环保,挑高的大玻璃窗和能开启的玻璃屋顶,最大限度地利用自然光。“餐厅的照明、采光和温控是全智能系统,空气质量都是优,PM2.5常年保持在个位数,大部分是零。”女服务员的介绍不紧不慢重点突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我们所有的餐具都有独立封闭的清洗系统,不是那种外包的,所有餐具都经过严格消毒和无菌检测,还有就是我们的所有食材都是自己自足,是由集团公司采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无土栽培室培育出来的,是百分之百的绿色无公害食材。”

    “你们老板是谁?”孟梓淇突然问。“您说什么?”女服务员的思路显然被打断了,有点蒙。“请问你们老板尊姓大名?”孟梓淇轻描淡写地问。“嗯,我们店长姓张,大老板我这个层面接触不到,但我们总公司是万年控股集团。”

    这个时候餐厅开始陆续上客人了,服务员们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开始热情招呼每一个食客。女服务员正询问孟梓淇还有什么疑问时孟梓淇突然发现对面有一男一女正朝自己走来。男的身材高大西服笔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女的身材苗条面容姣好,俩人边走边说着什么。“这不是郦歆吗?!”孟梓淇一怔赶紧转到拐角处避开,女服务员主动迎上去说:“张总好!”并且目送俩人进了店长办公室。等她转过身来却发现,孟梓淇不见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孟梓淇已经从拐角处钻了出来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从“伽兰隆”出来后,孟梓淇的情绪有点低落。“看她那样子,她对这儿比我熟多了!”她反复设想着郦歆出现在这里的各种可能,但无论哪一种可能她都难以接受。“这个仕言可真不经查,我这刚一动手就露馅儿了!”孟梓淇咬牙切齿地回到车上,直奔今天的第二个目的地——云坞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