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就跟结婚一样，在盖棺定论之前有着漫长的拉扯与试探。从情感的对垒到利益的冲锋，总而言之雪瑞在听到查尔斯的话后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依旧笑着欢迎道：“哪里的话，查尔斯先生是什么人我们这些打工仔能不知道？”

    “嗯…言重，后面还有一位。我们还是等解决了委托人的事情再聊别的班。”对于这种人查尔斯一时间其实也没想明白要怎么搞。便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决定换个法子，让后面哈欠连天摆着张臭脸的Gd拄着拐穿着豆豆鞋踢着唯一一只好腿晃了过来。

    对于眼前这个穿搭特异的矮子雪瑞无比清楚其身份，但她才懒得管，杰克跟Pe那么牛批都被我们锁起来了您老这腿脚我要是脱了鞋能单手虐，怕什么？学查尔斯欠身伸手以示欢迎，雪瑞心里大概估摸了个适合的“抬价”毫不客气地让人把查尔斯跟Gd隔开成两份。

    开张！迎客！

    清水泼街！长桌摆上！刀斧手隐于周遭且听雪瑞摁键为号！一声令下即可冲入办公室将贼人剁碎喂狗。

    至于雪瑞，虽然穿得比较“蓬松”。但坐在办公桌后反正也没人看得见便将腿一翘嘴巴没味儿随手从抽屉里攥出跟香烟点燃“呔”了口一边吐二手烟一边开门见山道：“既然您想把Lt领出去只要让她的经纪人交一笔保释金再签个字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来我们这里，难不成还有别的坏人需要您搭救？”

    “嗯……我喜欢Lt，所以亲自来了。”臭南通睁眼说瞎话起来，估计是长时间没有受到过正常异性的“滋润”导致他又自认为很完美地补充了句：“因为我听说男性喜欢上女性后会想办法帮助对方，啊（无感），真是浪漫呐。”

    理由很直白，就像是在白纸上画了个房子然后告诉别人这是牛顿三大定律一样无厘头。但受过专业训练的雪瑞是不可能笑的，相反还捂着嘴十分“惊讶”道：“啊？竟然是这样吗？哎呀我很有幸知道这件事欸。婚礼选好时间地点了吗？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司仪跟神父哦。”

    “呃呃暂时还没有考虑那么远……应该是我这会儿比较在意的事情还是想着怎么把Q顿总警局买下来啊哈哈。”查尔斯挠着后脑勺为难地笑道，似乎后面那句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去似的。

    呵……胃口蛮大啊。真不怕撑死……雪瑞知道今天对方是有奔头的，便不再假意抽烟，掐灭烟头的几秒间大脑飞速转动先出一言驳道：“专案有专人，不觉得一个个地花钱太不值得吗？”

    “什么意思？”查尔斯耸耸肩，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来把Lt捞出去然后任由杰克跟Pe在这里干尸切片二选一。

    “意思很简单，我就直说吧查尔斯先生。过去你跟米兰内局长之间和和睦睦一家亲的关系以及她的性格可能给您造成了一种假象，即在Q顿无论犯什么事只要花上几十，最多不过三四百万就能搞定。

    那不妨让我问你个问题吧，查尔斯·龙熙，”雪瑞超前伸着天鹅之颈拉扯这嘴角两侧不太美观地露齿而笑，更像是一种直接的威胁：“你的命又值多少呢？你说如果我愿意掏三四百万，你能活下来吗？

    哎呀我跑题了，”雪瑞瞬间恢复一开始的姿态端庄淡笑道：“咱们刚才说道哪里了？想为Lt交保释金吗？”

    不料查尔斯也是做过功课的，听完直接回答：“大概能值七八十亿吧。不过我也不确定，毕竟好多钱已经算不上钱了。哎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我记得是，”这回轮到查尔斯往前把手臂压在桌面歪头同样“笑”道：“我抽出十分之一，您觉得能买下这里吗？”

    “成，现金还是什么？我先说好我不接受艺术品这种东西，”比不要脸雪瑞也不遑多让，一摊手竟然直接抽出张空白的支票单子向前一扔让这张材质一般价值连城的纸片在查尔斯眼前肆意漂浮，“填了吧，手续办得快的话晚上你跟你的小女星就可以到公海上开帕了。”

    “不再考虑下吗？你这身衣服挺漂亮的。”

    “谢谢，我自己买的。”

    “……呵。”看来确实跟她姐姐不一样啊。末了似是苦笑了声的查尔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手拍下支票唰唰几笔给雪瑞个人直接签了张十万元的支票。

    考虑到Lt的确“没有犯罪”，这十万元未免太奢侈，对接下来自己可能要对这里犯的事感到一丢丢歉意的查尔斯起身客套道：“多出来的部分拿去修修楼吧，断壁残垣的警察局看着实在卖不出好价钱。”

    雪瑞瞥了眼上面的一串数字，“哪多出来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留了。等下我还要负责把那个叫Pe的犯罪分子运到别处。”

    “嗯……祝好运……”查尔斯这回的语气比起最初已然没了多少客气，草草摆手离开后经过Lt的“小时房间”朝她耸了耸肩，随后便又在一群大哥大姐的簇拥下重回车上。相较而言明明更重要到齐Lt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几乎没得到任何笑脸或者怒脸，一直到从警局大门走出都没任何人把她当成个关键角色。

    这种落差其实还挺……不爽的。不过比起待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地方外面多少还是更舒心一点，接下来……Lt一双眼珠微眯皱眉看着蹲在大门外抱着本晦涩难懂的哲学书学英语单词的唐影不由抱臂弹舌先吸引到了这小子的注意方才开口：“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读书读入迷了不自觉走到这的。”

    不料唐影在听到这么明显的质问只是摇摇头，合上书后把它扔在屁股底下化作“椅子”盘腿一坐，随即拍了拍旁边，似乎觉得Lt打有可能也学他这样坐下。

    然后Lt伸手让唐影撕了一张书页把作者精修的前言压在身下撑着脸不去看唐影又换了个问题：“查尔斯已经找过你了吧？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很害怕或者很抗拒呢？”

    “害怕谁？抗拒谁？我有的选？”

    “废话，当然是……”Lt回忆了下顿的“身姿”，觉得唐影的选择权似乎确实不多。要么听他们的划划水，要么被顿使唤着以身犯险。反正俩都不太算正常工作，五险一金是不用想了。

    比起杰克他们这些真变态，Lt现在的境界还不足。哑言了会儿摇摇头给自己找台面嘲讽起来：“查尔斯最终是一定要掌控整座Q顿的，你跟他好好干说不定以后能谋个一官半职，也不失一条康庄大道。”

    对这种级别的嘲讽唐影一边只当儿歌来听，一句话噎回去：“听你的话你觉得查尔斯在干坏事？”

    “……我不知道。”Lt摇摇头，她说的是实话。她什么错都没有，唯一有的一点只是好坏是非难以分辨。扩大的说，杰克，查尔斯，大卫……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

    坏人做坏事是有目的的。因为做好事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至于他们这些人则十分难说，因为他们从来没打算得到点什么，他们只是在做事，无论好坏与否。

    新的教授已经到了，唐影还要写论文。不过结合这几天的“幸福生活”他突然有了点眉目，只是还要再学点相关哲学心理学理论，他暂定了个名字，只不过用的是中文，写在了纸上，用钢笔写的，灌墨水很累……

    冬季论文暂定名：《坐而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