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全人类打工

第3章 降临

    袅袅青冥,晨星闪耀。

    “嗯,嗯?”

    在某个不知多高维度的地方,一道肯定加疑惑的声音响起,好像声音的主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哈,劈错了?”

    宇宙外空间,原本汇聚一处的黑色波纹全都隐没不见,来去无踪,未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异常消散,之前因为异常降临导致的混乱都回归了原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空的鸟儿一样在嬉戏,刚才碰撞坠落的汽车也都仿佛时间倒流一般恢复正常行驶。

    而慌乱的人群也都疑惑刚才为什么大家都慌乱的向四周跑去,被房意远扑到的那个路人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浑然不知有人替他挡了灾。

    距离本地不远的一家街角咖啡店,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陪着一个穿着靓丽的都市丽人悠闲地喝着咖啡,讨论着双方以后的技术合作,看起来相谈甚欢,完事后双方握手再见,各奔东西,完全没有在等人的意思。

    一切都朝着合情合理的方向进行着。

    这下,彻底被这个社会遗忘了。

    时间回溯,一切都了无痕迹。

    因果禁断,彻底抹杀存在的概念。

    ......

    冬季的冷风格外萧瑟,天近傍晚,大日西沉,天空乌云堆叠,不消一刻已有黑云压城之感。

    寒冬将出,冷冽的低温好似想要最后宣扬一番存在,肆意的呼啸。

    周围街道本来人就不多,在加上着寒风萧瑟,暴雨欲来,路边行人不觉已经加快脚步速速回返家中。

    只有周边几个学府的子弟在街道徘徊,迟迟不肯离去,毕竟少年意气,再加上身边女性同学的存在,更加不想早早回到宿舍。

    在路边大家一起聊聊天,散散步,未尝没有增进感情的机会,要是看对眼了,这未来几年的学府生活,可就摆脱了麒麟臂的束缚,可以尽情驰骋了。

    再加上天气骤冷,几个女生衣着又比较少,未尝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

    可惜,今夜天公不作美,注定难续姻缘了。

    晚来风急,随着夜色加深,这狂风越演越烈,风势更加急切,如同刀子一般吹在人脸上生疼,所过之处枯叶翻飞,树木倾倒,尘土飞扬。

    天上黑云已经浓如墨汁,映照着周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伫立的路灯洒下的点点灯光已经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浓重的黑夜,凄冷的晚风,再加上周围空无一人的街道,让人不知觉产生不安的情绪。

    人类在面对黑暗的环境,尤其是极端天气的情况下,即使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也会下意识的逃离这种环境。

    “这鬼天气,是今年的第几次了,时不时来这一下,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骂骂咧咧的对话,彻底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随着他们的离去,整条街道彻底清空了。

    深夜来临,重云如盖,并伴有刺眼的电光在云层间闪烁,仿佛在酝酿着灭世之灾。

    呜呜呜~~

    狂风在不安的宣告着自己的领地,连带着将本来就苦苦支撑的几棵行道树彻底从泥土中倒拔出来。

    仿佛那云层中孕育着大恐怖,连风都开始急躁了起来。

    这种不安的情绪在某一刻彻底到达了顶点,从歇斯底里变成了沉默寡言,温顺如猫。

    飓风骤停,乌云中的雷霆却未曾停歇,隆隆地声音愈来愈近,好像下一刻就要降临。

    就在万籁俱寂的一刻,天空云层猛然加快翻涌的速度,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从中破茧而出。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雷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不见雷光,只有雷声。

    附近居民房中的玻璃、堆叠的器具,全都在巨大的声波中被震碎、倒塌。

    云层堆叠,一道巨大的黑色闪电击破浓重云层的封锁,直接在云层中留下了巨大的空洞,宛若黑色幕布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

    黑色闪电落下,直指已经被飓风扫荡干净的地面。

    闪电过后,云消风散。

    未曾有一滴雨水落下,只留下一地狼藉。

    街道尽头,是一个大型的城市垃圾中转站。

    周围排满了存放生活垃圾的塑料桶,四周墙壁积年累月沾染了各种不知名液体留下的黑色痕迹,地面上各种果皮、纸巾随意散落,中转站的深处还残留着今天未能及时处理的垃圾堆,几只周围公园里的流浪猫在其上翻滚,不时为发现的食物而大打出手。

    昏黄色灯光洒落,一个跪伏的身影映照在西南角的墙壁上,朦朦胧胧,昏黄色的环境下尤其可怖。

    双腿并拢,下肢跪坐在脚跟之上,上身前倾,俯身以头触地,双臂前伸,手掌向上反转。

    这种地方、这种姿势,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一股诡异而又惊悚的味道,仿佛在向某个奇诡的存在祈祷。

    雷声响起,诛邪辟易。

    “......害我。”

    只见那道跪伏的身影猛地一下起身,许是用力过猛,或是长时间双腿屈膝,下肢发麻,导致那人直接翻身侧倒在地,浑浊的污渍溅满那人一身,并伴随一道愤恨的声音响起。

    “喵~”

    这边的动作和声音,直接惊动了在垃圾堆上专心抢食的流浪猫,几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后,全部四散而逃,只留下了一只毛发稀疏斑白的狸猫,继续在其上继续翻找。

    不知是年老体衰听力下降,还是另有隐情,迫使它即使面临危险也不愿离去。

    那道单薄的身影在流浪猫的尖叫声中,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靠坐在地上。

    橘黄色灯光下,少年消瘦的身影依靠着墙壁席地而坐,左右脚大小不一的鞋子沾满了灰尘,一身洗的浆白的外套如同搭在竹竿上,松松垮垮,在这寒冷的冬天更显苦寒,冻得发紫的双唇哆哆嗦嗦,两条剑眉凝结在一起,眼眶中放大的瞳孔,昭示着主人的不安和慌乱。

    少年的思绪还未从刚才生死之间的恐怖中走出来,满脸都是剧烈疼痛后的狰狞,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胸腔中的郁结之气全部吐出。

    想起刚才那道足有一人粗的闪电临身的痛感,身体都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缓了好一会,少年才从恐惧中走出,然后整个嗅觉系统彻底充斥着各类刺鼻的气味,直入脑海。

    “呕~”,干呕声混杂在一堆堆不知名的亲戚问候声之中。

    总之一句话,上头。

    忍受着各种异味,房意远扶着墙体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问候了好一会儿,房意远举目环顾,顿时呆滞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那闪电给劈了吗?难道我没有死?

    开什么玩笑,联邦的生命检测什么时候这么草率了,也不判断死没死,就直接给“扔了”。

    而且你给我扔到这一看就是垃圾堆的地方,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啊。

    顾不上骨子里的那股吐槽之魂,房意远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害怕如果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可能雷电没有给他送走,这里的气味也要把他给送走了,他可能会成为联邦成立以来,第一位被垃圾给熏死的人。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建筑风格,自己的衣着、形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刚经过生死,能活着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哪还有其他精力去关注其他的。

    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要是被人给发现自己“死而复活”,说不定自己就“被”躺在病床上,每天抽血、切片,那样的生活,想想就让人害怕。

    不过有人管吃管住的感觉好像也不错啊!

    “啪!”

    房意远扇了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还有闲心关心这些。

    “喵~!!!“

    听着一声的惨叫声,房意远扭头发现了从垃圾堆上跌落下来的狸猫,不知是年龄太大的缘故,还是掉下来恰巧摔到了身体的某个部位,或是两者都有。

    房意远发现它跌落之后,摔在地上就没有站起来,只剩下四子爪子在地上胡乱的扑棱着,两只眼睛无助地盯着自己。

    看到那双无助的眼睛,房意远内心一阵触动,仿佛看到了曾经挣扎求存的自己。

    两只脚不受控制的走向了它摔下的地方,伸手将其缓缓抱起,感受着它身上的体温,房意远能感觉得到,有一种叫做生命的东西正在从怀里这个狸猫的身体中流逝。

    它太老了,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伸手轻轻抚平它凌乱的毛发,仿佛知晓自己时日无多的狸猫,也认命般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来自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温暖,但是它的双眼仍然倔强地凝视着房意远,仿佛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深深地记住这张脸,以及想要传达自己最后的牵挂。

    感受到狸猫放松的身体,以及倔强的眼神,房意远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喵......喵~~”

    猫叫声越来越无力,狸猫最后的牵挂也随着这愈发无力的呜咽,随风而逝。

    涣散的瞳孔,无力垂落的尾巴,无疑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又一条生命从此告别了它。

    看着狸猫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房意远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死不瞑目。

    “你安心的去吧,无论你有什么牵挂,我都替你接了。”

    本来是出于安慰自己的话语,但是那双张开的猫眼竟然奇迹般的闭上了,就好像本该逝去的狸猫听到了他的承诺,完成了内心的执念一样。

    看到这一幕的房意远,虽然感到很新奇,但是也不会让他往鬼神方面去想,作为一个生活在高度发达社会的人,更加离奇的事情他都见过,而且网络上早已经对这些做出了科学的解释,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鬼神也不过是一种无法肉眼观测更高维度的生命体罢了。

    房意远已经自动把这一幕划归到自己无法理解的生物学知识上去了。

    说完,房意远就怀抱着狸猫的尸体转身向着垃圾站外部走去,准备找个地方让它入土为安。

    刚跨出第一步,仿佛有什么东西向下压来,混乱邪恶,无形无质,直击灵魂,房意远一个恍惚,发现自己眼前的环境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