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老道有两把刷子，而且能量不低啊！”将这一幕全程看到眼中的房意远，忍不住向老道扔了个探测。

    气力和精神力双双破百，可真不多见，甚至精神力比他还高。

    “这是遇到这个世界的高级人物了吗？”房意远心底暗暗思忖，这么高的能量如果不加以利用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房意远有些手痒，这几天宋坚和沐白虽然持续供货，但架不住他需求量大，现在随意提升一样功法等级都得一颗绿色虚实之力起步，实在有点供需不足。

    难得看见一个可以让自己尽情压榨的，房意远忍不住先接触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灵动悦耳的鸟鸣声传入耳中。

    房意远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黄绿相间、体态狭长的飞鸟从江对面急速飞过来，两条纤细的鸟腿稳稳地落在老道的肩膀上，颇具灵性地冲着老道叽叽叫了两声，开始扭头整理自己的羽毛。

    “哈哈，好好，这次多亏你了，呐，奖励你的！”老道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捧不凡的谷物递到黄绿小鸟嘴边。

    黄绿小鸟看到食物，一阵叽叽喳喳欢叫，在老道的肩膀上蹦跳了两下仿佛极其开心，低头啄食了起来。

    “师兄，这么久了，我们终于又要再见面了……”

    邋遢老道从桥头的存车区域扫码开启了一辆自行车，两条腿极为灵活地来回倒腾，在自行车链嘎吱嘎吱声中，留下了一溜在风中摇摆的蓝色道袍，逐渐隐没到桥上的黑暗中。

    看到这一幕的房意远，一脸古怪，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道长，这和你的画风不搭啊！

    房意远跟上去决定看看对方想要干什么，探探底细，没准自己要再次开启神秘商人的角色了。

    在路过水诡丧生的地方，他伸手一张，将真灵纳入自己体内，白嫖了一个别人解决的真灵，房意远心情极美。

    因为真灵的特殊性，和灵体不同，它们的存在对普通人不可见，如果不是大秦天道需要房意远帮助掠夺其他世界的真灵，恐怕他也无法看到。

    而草丛里昏睡过去的男人，两人都没有去多管闲事。

    冷冽带有一丝江水腥味的秋风吹动江边野草摇摇晃晃，躺在草地里的男人被草叶撩拨得有苏醒的迹象，寒风吹过，中年男人一个激灵瞬间翻身坐起，彻底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男人冻得抱住了自己，看着黝黑的江面，空无一人，瞬间吓的腿软。

    ……

    “这地界怎么感觉这么熟悉？”紧缀在老道后面的房意远，在自行车跨过一段偏僻的小路之后，来到一片施工到一半的工地。

    因为已到深夜，工地上的人都已撤走，只有几个大灯笼罩在工地周围。

    极力遮掩存在感的房意远扭头看看周围的环境，虽然核心地界已经完全大变样，但周围环境还是没有变，那天晚上他走的比较急，没有仔细观察，但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初略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不正是他第一次降临的地方，同时也是在这里摧毁了一个诡域。

    因为害怕被人蹲点摸到自己的底细，所以他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没想到原本的公路、公交站以及水潭全都被推倒填埋了。

    “这老道来这里干什么？”房意远心底暗暗警惕，就害怕有人以此给他设套。

    看到老道在一个不高的田垄处停了下来，看向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工地。

    房意远在距离老道三百米开外的地方，找了一个枝叶茂盛的树干上蹲了下来，紧紧盯着老道。

    顺着老道的目光，赫然发现一个年轻人翻过工地的围栏，朝着已经被填平的水潭位置进发。

    年轻人赫然就是诡域破碎时，在地下室中被模样怪异的老人安排过来打探情况的。

    前两天因为官方的人对这里盯的比较紧，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只有今天诡域中心的水潭被填平，官方才减少对这里的监控力度，让他瞅准机会潜入了进来。

    年轻人从怀中珍而重之地拿出了怪异老人给他的纸人，向天上一扔，纸人化成碎屑漫天飘散，同时年轻人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嘴里咒语念出，纸屑仿佛受到神秘力量的牵引，向着周围还未来得及砍伐的植物飘去，并融入植物枝干之内。

    “招魂引魄，显影示踪……”

    纸屑融入的植物全都无风自动，星星绿芒仿佛萤火虫自植物体内飞出，最终汇聚于一处，拼凑出一个绿幕，仿佛显示屏一般，里面播放了最近几天的场景，很快便来到诡域破碎的当日。

    但无论他如何控制，诡域破碎时的人和事都无法正常显示，如同原本的磁盘记录被人擦除了一般。

    年轻人一头雾水，不死心地来来回回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要求他们破坏此地风水是你的手笔吧！看样子他的探查也是无功而返了。”

    田垄上，一个头发斑白，背驼得仿佛一个刚下地回来的老农浑身阴气阵阵地一步步接近老道，此人正是不远处年轻人的师傅。

    对于老农的问话，邋遢道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语气莫名：“一定要这样吗？那可是四十八条人命啊！”

    “不这样，你告诉我人类要怎么和诡异抗衡，靠着你那每出手一次就折寿数年的术法吗？这个世界每死一个人就有可能增加诡异的力量，这样的结果就是终有一天人类全都死光，整个世界成为诡异的天下……”老农大声呵斥着。

    “我一定能找出对抗诡异，普通人也能修炼的力量，我现在已经看到了希望！师兄收手吧！”道人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希望在师兄跌入深渊前，悬崖勒马，早点回头。

    “你就抱着你那不切实际的梦想，慢慢折寿直至身死吧，迈向新时代的阵痛是必须的，我不会放弃。”老农背着手一步步逼近邋遢老道，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看得出来你应该刚刚出手过吧，”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入门时你比我还要小二十多岁，现在你已经和我同样苍老了！”

    “明明有那么高的天赋，却甘愿为普通人奉献一生，也许这就是师傅当初选择你的原因吧！”老农喟叹，语气中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之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深深弯下的背脊在夜色显得极为萧瑟，风中传来老农悠悠的告诫。

    “师弟，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喊你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相遇，你我便是道争，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师兄，难道忘了你以前也曾拼着性命为普通人出过手吗？！这难道不是你教我的吗？”

    啊——

    老农身上钻出一道长发盖面的红衣虚影，刺耳的尖啸让道人身躯颤抖，脸色苍白。

    隐藏在树梢的房意远静静看着这一幕，神色玩味：“怎么感觉像是正邪两道的幕后交锋啊！这就有意思了。”

    蹲在树上的他，经过强化的听觉将两人对话听了个真切，很明显一声老农打扮的老头，好像更心疼他的师弟，走上这条路也是想要保护道人，不想让道人继续卖命。

    只是走的路子要更加粗暴一点。

    “两个人都在寻求拯救这个世界的方法，但好像走的方向完全不同。”

    之前被他破坏的诡域好像就是他的手笔，从这些迹象来看，老农走的应该是养诡的路子。

    “以诡制诡吗？有意思！”房意远嘴角一勾。

    没想到这次出门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老农的能量比道士的还要高出很多，二维属性都突破了三百。

    这俩人就是最好的目标人选了……

    道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望着老农消失的方向，师兄刚才的行为意味着他彻底抛弃了过往，今后很难再让他回头了。

    “遍地阴气、煞气，我们的世界真的完了吗？”

    邋遢道人喃喃自语，“难道以后真的要像那些不人不鬼的存在一样，修习阴气，转投诡域，又或者以诡治诡吗？”

    他仿佛失去了目标一般，以前一次次失败、消耗寿命，他都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还是有同行者，但现在师兄的决然，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未来，一颗孤独的心，独自前行，看不到希望。

    “希望？！对了希望……”道人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看向已经被填埋的水潭，“找到他，就还有希望……”

    弄清楚道人的目的之后，房意远有些疑惑：“他好像在找我？”

    ……

    最终一番天人交战，房意远还是没准备现在就现身，不能别人想要，他就立马现身，这样不光无法保持自己的逼格，也害怕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有时候太过容易得到，人们反而不会太珍惜。

    而且，他现在现身有些解释不清，总不能告诉他，我一直跟着你，你们刚才的恩怨纠葛，我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

    之后，房意远就看着老道盘腿坐在田垄上，一直等着自己现身，一股誓不罢休的劲头。

    房意远摇头苦笑，都这么老了，还跟个老小孩似的，不过看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倒是方便后续找他。

    “先回去搬家吧！”

    ……

    “可怜哝，听说3栋的一位姑娘被人活生生把皮给扒了……”

    “啊！不是吧！？我们这里也出现变态杀人狂了？”因为官方缺乏强有力的信息管控渠道，在人传人的消息流通下，偶尔流露一两起被害人的惨状，民众纷纷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变态杀人狂出现了。

    搞得现在大家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是啊，听说还是邻居发现的，早上那血啊，顺着门缝都流到外面了，惨啊……”

    “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治安这么差！”

    “你少说点吧！”

    “哎……什么世道啊！”

    准备回家带走影子，再收拾一下痕迹的房意远站在人群中眯了眯眼，某个被镇压在黄泉下的阴魂瞬间惨叫一声，感觉自己周身的压力骤然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