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之异变

第九章 俄勒冈式的家庭恩怨解决方法

    前妻安妮的家距离诺曼家只有1公里多,且是开放式的高档小区。

    作为一个毗邻密歇根湖的工业小镇,卡德希镇上居住的基本上都是中产工人家庭,而普通工人小区和白领小区就隔了两条街。

    因为大家都是来卡德希挣钱的,所以没有人像密尔沃基郊区的那些人一般购买别墅享受生活,反倒是租住廉价的公寓楼小区居多。

    等赚够了钱,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气候较为温暖的南方,例如德克萨斯、佛罗里达或者路易斯安纳安家,干不动了的老退休人总得为风湿的关节考虑,去南方享受余生,也成了很多蓝领工人的毕生目标。

    而卡德希镇的公寓楼小区也分档次,譬如前妻住的富贵小区,就是本地上层人居多。

    这点,从小区丧尸的衣着服饰上就能分辨,人家的衣领可是白色的多,有的甚至还镶了金边。

    诺曼骑着电驴子在富贵小区外围兜兜转转,引开了一部分拦路的丧尸。

    两个黑人保安丧尸追的很紧,他们身上挂着6发转轮枪。

    诺曼有点眼热,将他们引到偏僻的一处角落后敲死,收走了他们的两把左轮,身上没找到子弹,竟然是挂在身上吓唬不法分子的史密斯韦森点44样板枪。

    诺曼将点44扔进空间内,颇为懊恼地将电驴子又兜了一圈儿,岗亭那边堆满了丧尸,他实在不敢过去摸子弹,便一个急刹车将电驴子停在了富贵小区54号楼3单元的门口。

    看着远处四面八方正在朝这边围过来的丧尸,他在门禁上摁下西蒙私底下给他的密码,拉开门走了进去。

    正对着门禁的电梯门上落着一片血手印,楼道内也有泼溅的血点,他忐忑地朝上走了四层,来到前妻的家门口,看着门边的血迹,靠墙,右手轻轻地推动了一下虚掩的防盗门。

    防盗门很顺畅地开了更大的缝隙,他亦步亦趋地凑过去,在门缝处朝内望去,一道20公分宽的蜿蜒血迹朝着卧室方向延伸过去。

    诺曼握紧八角锤走进了这个异常陌生的房间,自从离婚后,他都是在楼下接送的西蒙,根本没有上过楼。

    客厅内的木质地板上到处洒落这泼溅的血点,屋内的陈设却显得很规矩,好似没有发生过什么激烈的对抗,挂着的厚金丝绒窗帘遮挡了客厅窗外绝大多数阳光,只有客厅吊顶上的一圈儿壁灯在提供着照明。

    诺曼踩着木地板,尽量放轻放缓脚步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可惜劳保靴毕竟不是运动鞋,即便再谨慎也发出了与木地板接触的细微嘎吱声。

    声音让诺曼眼皮抖了一下,只走了两步便听到了卧室内传来的噗通声。

    他放低了身躯,双眼死死盯着主卧,须臾,就看见身穿丝绸睡衣,浑身上下被血泼了一遍的安妮从卧室内缓慢爬了出来。

    安妮的脸色十分苍白,模样还是和上周见过时的那样漂亮。

    这个比他小了五岁的女人陪伴着他渡过了九个春秋,其中喜怒哀乐不足道也。

    她是个相当会保养的女人,即便是十四年前生下西蒙之后,这个女人也快速地参与到了瑜伽和各种健身运动中,飞快地恢复了身材。

    为此,当时还是警察的诺曼为她提供了大量的金钱,可没想到,这些付出最终还是便宜了别人。

    此时的安妮完全没有了人型,她发现猫着腰站在客厅中央的诺曼后,一双全无瞳仁的惨白眼珠死死地盯着他,一双手努力地匍匐着朝他爬过来,身后是不断从腹腔内散溢出去的肠子。

    怎的变了丧尸也是一副怨妇模样?还是半截子的怨妇模样?

    安妮对他的不忠只有一个理由:

    “他完全扎进了工作中,完全不顾家庭,从来没有考虑过陪陪她,以至于家庭冷暴力才导致她的劈腿。”

    这个说法在密尔沃基市的法庭上很吃香,尤其是陪审团里有几个女陪审员的时候。

    冷暴力,呵呵,当初你不是支持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去争取凶杀组组长的职位吗?

    可惜那种辩解是苍白的,证据呢?

    诺曼朝后退了三步,右手轻轻地搭在门把手上,扭动,关门。

    再回头望着匍匐而来的安妮时,眼中已经放出了流光溢彩,他上前三步,嘴里念念有词地举起了八角锤。

    “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一锤就砸在了前妻的后脑勺上,骨骼碎裂之声响起,一股血飚出,半截子前妻的动作一顿,突然从那满是血污的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诺曼自言自语地挥下八角锤,前妻的吼声就像被截断了一半,半个身躯都趴在了地板上,但双手还在胡乱地抓挠和拍打。

    诺曼望着这个可恶的半截子女人此时被自己踩在脚下,暴戾因子不要钱般从心底涌出,充斥满了他的头脑。

    手中的八角锤一下一下地砸下,直砸得安妮的后脑勺处处内陷,如烂掉的西瓜般朝外泼溅着血液和脑浆,他才停手,看着安妮的双手颤抖着落在了地板上。

    “哐!”

    背后的巨大声响让诺曼一惊,他回头望去,防盗门正在被撞击着。

    那撞击声不算大,也不算小,他连忙深呼吸了两口污浊的空气,走向防盗门,透过猫眼,罗克莱克那张讨厌而扭曲的脸正在外面,一身紫红色的睡袍上沾满了血渍,正在头手并用地撞着防盗门。

    诺曼没管他,回头发现在一片血污和内脏中的安妮好像又痉挛了一下,他连忙抄起手中的八角锤又给了她稀烂的后脑一下,砸出的血和脑浆子溅了一身。

    对于这个女人,他在没有了爱,再浓郁的情感也在种种龌龊事后沉淀为了化不开的仇恨。

    以前种种的软玉温香,现在看起来都是她蒙蔽和迷惑自己的手段,当年真是昏了头,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安妮那怪异的作息安排。

    “这可不是冷暴力,这是直接的暴力,你现在可以向陪审团控诉我的无情了。”

    嘟囔着的诺曼又补了两锤上去,然后他蹲下,耷拉着双手,蹲够了一分钟,发现前妻确实死透了后,才起身走向主卧对面的副卧。

    他看着副卧木门上血印,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道:

    “西蒙,我到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木门拉开,一个14岁的金发少年正手握一把美工刀,惊惧地望着满身是血和脑浆的他。

    罗曼摘掉头盔和口罩,西蒙的眼神才露出了轻松和喜悦,手中的美工刀掉在了地上,他也一屁股瘫坐在了地板上。

    “天哪,诺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开什么玩笑,动物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幼崽,何况人类。”

    “你以前可没这么风趣。”

    “哐~”

    听到撞门声,西蒙的脸上又是一阵煞白地问:

    “谁在那儿?”

    “罗克莱克,放心,他进不来。”

    站在门口的诺曼回望了一下倒在客厅中的前妻和那一塌糊涂的场景,咳嗽一声对西蒙道:

    “你先收拾一下东西,穿上最厚的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

    见他作势要关门,西蒙一下子灵活地从副卧内钻了出来。

    站在卫生间门口,他望着客厅内的一片狼藉,眼神先是惊恐、畏惧,逐渐变成了悲哀和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诺曼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他不擅长和自己的崽子交流,只能等着西蒙自己强压住了哭泣,抬头望着他问:

    “她也变成了罗克莱克那样是吗?”

    诺曼点点头,对于儿子这种反应他很满意,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西蒙躲开,他用袖口抹了抹泪痕,揉了揉眼睛,然后语气坚定地道:

    “我14了,我可以帮你。”

    诺曼又望了望半截子前妻的尸体,想要说点什么,西蒙却抢话道:

    “放心吧,诺曼,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哭包了,别忘了上学期你还来学校看了我的棒球赛,我已经有过八个女朋友了。”

    诺曼无语,只能冲他比了个酷毙了的大拇哥,这小子比他当年还要猛,他都是撑到了17才摆脱了处男的身份。他才14就换了八个女友,小腰子撑得住吗?

    诺曼走进主卧,从立柜里扯出一张新床单,在西蒙的注视下将半截子的烂透了的安妮裹进了床单内,抬头望着西蒙问:

    “你不过来帮忙吗?”

    “......”

    西蒙转身跑进卫生间里,诺曼听着里面传来的呕吐混着哭泣的声音,才将打包好的前妻送回了主卧中,放在那满是血污的床上。

    诺曼没有找到前妻的下半截子,不过这样也好,他才不想去找这个女人管不住的下半身,想想都觉着脏。

    门外的罗克莱克不放弃不抛弃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门,卫生间内的西蒙则脸色煞白地走出来,诺曼将主卧的门关上,看着眼前一天一变样的儿子,重提刚才的话题:

    “去收拾收拾,咱们得离开密尔沃基,去杰拉德那里,那边是乡下,日子一定比城里好过的多。”

    “好的,诺曼。”

    西蒙有点没精打采地走回了副卧,开着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扭头观察诺曼,好像深怕他自己溜了一般。

    对于平时不修边幅,又有点邋里邋遢的父亲,他是一百个不放心。

    五年前他和母亲离婚时,竟然在法庭上被对方的律师诘问地哑口无言,最后选择了净身出户,即便连当庭的法官都觉得不可思议,哪有男人不要求儿子监护权的。

    狗屁的冷暴力,即便陪审团里有几个女权主义者,但劈腿的毕竟是安妮,别想靠着什么家庭暴力就把责任全部塞给男方。

    西蒙记得那次他哭的稀里哗啦的,要求父母不要离婚,可惜他们根本不在乎他意见,毅然决然分道扬镳。

    虽然在其后的生活中,诺曼履行了抚养职责,并且周末都要带他出去玩耍一天,所有来自西蒙的要求他都尽力满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参加西蒙学校的亲子活动,去看他打球,陪着他逛商场,玩电动,买食物和漫画,予取予夺,完美的充当了人形ATM的角色。

    但西蒙在心底对他依然存在芥蒂,总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诺曼见儿子监视自己般收拾着书包,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洗漱一下,西蒙朝他透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诺曼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和安妮之间的感情在他发现安妮劈腿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完结了,而最令他难以启齿的是,安妮劈腿的对象竟然是当时还在当警察的他的直属上司,就是安妮希望他取代的凶杀组组长。

    这种成年人之间的龌龊事情,他没有告诉西蒙实情,他不认为这种事情说出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只会让西蒙憎恨他的母亲而已。

    毕竟,他是俄勒冈人,俄勒冈人,有自己那套家庭恩怨的解决方式!

    鞠水浇在脸上,诺曼狞笑着望着镜框内的自己,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