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之异变

第七十九章 再摊牌

    一番救治后,这个名叫韦尔斯的国民警卫队中尉幽幽地醒转了过来,克里斯汀娜让阿吉去叫诺曼。

    诺曼便从典狱长的办公室内走了出来,出门时让办公室内剩下的人继续讨论,尽快找到一条通过奥古斯塔外围尸群,进入南卡罗莱纳州的合理路线。

    一间单人牢房改造过后的医务室中,韦尔斯中尉正躺在那里挂着点滴,插着输氧管,旁边的克里斯汀娜负责监控他的身体状况,凯特在帮忙护理,为中尉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水。

    旁边的病房内,亨利先生正在和梅根下棋,一旁的莉莉经过护理培训后已经能独自照顾好老父亲了,虽然亨利先生的状况时好时坏,但他们还能奢求什么呢?

    塔拉守在门外,一身作战服,头上戴着战术头盔,她来到诺曼的团队后就自发地加入了守卫力量,成为了医务官克里斯汀娜身边的第二名守护者,这样既能照顾好老父亲,也能为团队做点贡献。

    “老板,下午好!”

    看到诺曼走过来,身后紧跟着首席贴身保镖纳什,塔拉大咧咧地伸出了拳头,诺曼很欣赏这个性格开朗的菜鸟女警,伸手与她碰了碰拳,吩咐了一句:

    “注意安全,我不希望医务官们出什么意外。”

    “包在我身上。”

    塔拉与后面的纳什相视一笑,转头看向二楼下方的大厅,抱着一堆衣服的卡罗尔正好看上来,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脏衣服总是堆积如山,是吗,女士?”

    “谁说不是呢,总得有人为他们洗刷,热水已经供应上了,塔拉,你真该为亨利先生整点过来,好好擦拭一下身体。”

    “这可真是幸运啊,女士。”

    “欧,别这么见外,叫我卡罗尔就好了。”

    诺曼听到两人的对话,在医务区门口停下脚步,扶着栏杆朝下望去,迎面的依旧是卡罗尔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下午好,弗雷西迪先生。”

    “女士,等你觉得可以直呼我为诺曼的时候,我觉得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种从戴尔、卡罗尔、T仔身上偷过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让诺曼十分烦躁,洛莉,更不用说,一切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女人,他反倒没那么放在心上。

    “那不如晚餐过后?”

    “很好,卡罗尔,我在办公室等你。”

    身旁的纳什看着眼前的一切,眯起眼思索起来,也不知道他想通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朝着卡罗尔出门的背影望去。

    诺曼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不用说什么,默契的义父义子就达成了共识。

    她暂时还不是隐患。

    诺曼走进医务区,正在和凯特攀谈的韦尔斯瞅见他身上的陆军特种部队作战服,咳嗽了一声,语带欣喜的问:

    “长官,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恐怕要你让你失望了,中尉,这身衣服实在沦陷的某个军事基地找到的,我以前只是个警察,带着一帮子幸存者在附近求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军方救援人员。”

    韦尔斯果然很失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叹息道:

    “我早就该知道救援只是奢望,我们团本来驻扎在艾奇菲尔德堡,收拢了一些幸存者,我们那里有高墙,有障碍物,我们的食物、药瓶、武器都很充裕,可突然有一天,我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外围就被尸群给围了,我们的防御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然后就出现了被咬的人,紧接着就乱套了,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行尸,我们小队原本守在哨卡那里,骚乱发生后不得不放弃了那里,杀了出来,我和我的队员驾驶着直升机朝亚特兰大飞,准备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可飞机突然就失控了。咳咳~”

    “不急,慢慢来。”

    凯特又给韦尔斯喂了点水,韦尔斯忙问:

    “先生,我的队员们,他们怎么样?”

    “很抱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看着陷入悲伤的韦尔斯,诺曼安慰了他两句就朝外走去,韦尔斯却叫住了他。

    “先生,我能相信你吗?”

    门口的诺曼回望病床上的韦尔斯,语气平和道:

    “这取决与你自己。”

    韦尔斯望着身旁两侧长相不凡的克里斯汀娜和凯特,选择了相信诺曼。

    “我们小队还有七个人在外面,被堵在了大塞车的高速公路上,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全,你能否将他们带过来......”

    “中尉,我这里有老人,有孩子,你们可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把你们放进来,出了乱子怎么办?”

    韦尔斯一听此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道:

    “我们都是佐治亚州国民警卫队的士兵,我们受的教育和我们的军纪不允许我们欺压平民,何况我们现在已仓惶的只求一个安身之地,我们绝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的。”

    诺曼思考了一下,韦尔斯怕他不接纳自己的战友们,连忙出言道:

    “我可以让他们交出武器,只求你保证他们的安全。”

    诺曼点头,走回来,掏出一个对讲机放在床边。

    “我相信你,等通话。”

    四十三分钟后,两辆摩托来到了卡尔桑德斯高速614公里处辅道外的一片空地旁,空地上停放着两辆军用卡车和一辆军用吉普,还有一辆重型装卸车。

    七名士兵正在那里休息,吉普车上的人看到摩托车的到来,立即下车用枪瞄准了摩托车上的骑士,当他们看到是两个身穿作战服的人后,一个年轻的白人士兵立即喊道:

    “你们的番号?”

    “我想你搞错了,我们并非军方的人,我救了你们的韦尔斯中尉,他们坠机了,只有韦尔斯中尉活了下来,他现在在我们的避难所接受治疗,是让我来找寻你们的,让我把你们带到避难所去。”

    “嘿,他们救了韦尔斯中尉。”

    “是啊,这可真是幸运啊。”

    看得出来,韦尔斯中尉在这群军衔不高的士兵中挺有威望的,诺曼上前递过一个步话机,那名中士接过步话机,一阵和韦尔斯中尉的交谈后,那个看起来可能不超过二十岁的中士就让大家收好武器,开车跟随着两辆摩托朝着西弗吉尼亚监狱而去。

    在监狱的病房内,七名士兵都见到了躺平的韦尔斯,韦尔斯与他们一番吩咐后,那名中士带队出来,朝着门外的诺曼敬了个礼,说:

    “谢谢您救了他,中尉说了,让我们听从您的指挥,我是中士康纳。”

    “先去分配房间吧,吃过晚饭咱们再说接下来的事。”

    “是,长官。”

    七名士兵的到来让团队中多了一些其他声音。

    莫尔神色不善地望着那七个看起来非常稚嫩的国民警卫队菜鸟,拉开监区办公楼的大门,上了楼,走过两道铁门,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那扇雕花红木门。

    诺曼根本没有在办公区设置任何守卫,这种自信根本就不需要修饰。

    莫尔敲了敲门,拉开门走进了典狱长的办公室,诺曼正坐在典狱长那张奢华的真皮椅上闭目养神,西蒙和纳什则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打牌,虽然西蒙总是赢,输家纳什却乐此不疲,一脸假笑地要求再来一把,他一定会赢一把的。

    诺曼抬头看到莫尔,示意他坐在了对面,伸手从桌上拧开一瓶红酒,给了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然后将典狱长珍藏的古巴雪茄甩了一根过去。

    “波士,那帮当兵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

    “放心,他们都是新兵,即便那两个年纪大的也应该是刚刚招募没多久的,我看过他们的握枪姿势和警戒姿态,相当业余。七个人就那么傻乎乎地站在我和达利尔的射界中,没有丝毫的防备,若非我们不是坏人,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那好吧,当我多嘴了。”

    “嘿,莫尔,帮我盯着点儿,别让这些菜鸟们和队员起冲突,明天就开始操练他们,对了,你可以自称莫尔上尉,一个参加过战争的断臂上尉,绝对能在短时间内驯服他们。”

    “欧,好的,波士,不,是,长官!”

    莫尔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抓起桌上的那半瓶红酒就走了出去。

    诺曼的右手五指在桃木的办公桌上敲着,他很讨厌目前的状况,周边的情况未明,他们还得在这里待上几天,至少让那个负伤的中尉能行动了再说。

    而燥热的身体却总是再用背脊上的酸痛警告着他,有人在暗中蛰伏,也许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团队,准备在他们漏出破绽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咄咄!”

    莫尔走后,卡罗尔搓着手走了进来,诺曼冲西蒙努努嘴,两个小子知趣地收拾好散乱的牌局,离开了典狱长办公室。

    诺曼伸手请卡罗尔坐下,理了一头利落短发的卡罗尔淑女地坐在了诺曼对面,诺曼又从桌下取出一瓶香槟,摇晃了一下,卡罗尔则举手道:

    “现在可不是庆祝的时候,弗雷西迪先生。”

    “我知道,原谅我的冒犯,卡罗尔,我知道,索菲亚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我一向不藏着掖着,是什么事情,或者说什么人,让你这么精明的女士,把仇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卡罗尔的笑脸凝固住,再也无法保持那种职业微笑的状态,她端起诺曼斟满的香槟,抿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头道:

    “我觉得应该来点更烈的。”

    “伏特加还是威士忌?”

    “威士忌就好。”

    诺曼拿出两个空杯子,倒上了棕褐色的液体,两人没有干杯,喝了两口后,卡罗尔才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自打索菲亚离开了我之后,我整个人就陷入了迷茫的状态,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目标,我不知道该为了什么而活下去,你,你有烟吗?”

    “渔夫牌,威斯康星的本地烟,能抽的惯吗?”

    “我还能奢求什么?”

    二人点上烟,诺曼静静地等着卡罗尔开口,他希望团队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能敞开心扉,别搞什么勾心斗角了,他真的恨透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卡罗尔抽完一根烟,才把烟蒂撵灭在了水晶烟灰缸里,她抬头正视着诺曼,突然讪笑起来。

    “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感,诺曼,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选择了和你们一道去梅肯市,发生在索菲亚身上的事情,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出现,我只是在憎恨自己,憎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没有主见,憎恨自己害死了索菲亚!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洛莉说的那些屁话对我毫无意义,我只是在垂死挣扎的边缘,尝试着去相信我还对其他人有用罢了。”

    诺曼沉默地注视着卡罗尔的眼睛,双手搭在了下巴上,等到她宣泄完了濒临崩溃的情绪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西蒙一直在说,人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女性,甚至比男性更加重要,因为你们是母亲,是妻子,是人类延续下去的希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卡罗尔,我不是在物化女性,但我们不得不面对如今操蛋的事实,没有了女性,我们这些男人一文不值。”

    “所以呢?”

    “学会战斗,保护自己和他人,然后找到一个值得你付出感情的男人,相爱,为我们再次带来新的生命,为人类文明的延续做出自己的贡献。”

    卡罗尔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诺曼的脑回路,不过这种新鲜的鼓励人的方式,倒是让她从无尽的求死欲中找回了一点自信。

    “我该相信你吗?”

    “自你走进这扇门开始,你就选择了相信,我也许不是什么好的领袖,但我保证,除掉我,对你们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处,而且,没人能够轻易地除掉我。”

    “那么,为了狗屁的独裁干杯。”

    “为了狗屁的独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