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后脑勺结实的挨了一下，当转身看到正对着他的人是王雨嫣时，不但没恼，还夸了一句：“女英雄好功夫，打的真准，有水平！”臊的姑娘顿时满脸通红。

    周晓白和罗芸此刻正忙着解救那几个男生，等到众人都系好了皮带，罗芸指着几人的脚问他们的鞋哪去了，五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看向了一处房顶。

    身手比较灵活的黄有光，也没说话，径直爬上紧挨着那房子的一棵槐树，又顺着根粗壮的树枝，爬到了房顶，把在被小贾胁迫下自己丢上来的鞋子，一只只丢了下去。

    几个人看到女孩子们强忍着笑意的样子，默契的没有给自己找理由，对手明显比自己的年龄小，输得那么彻底，这不是一句大意了、轻敌了，就能遮掩过去的，多说只能让他们更丢脸。

    李朝东仿佛无意的问王姑娘：“那小子在哪里上学，是八一的，还是育英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今天这个亏吃的有点大，报不报仇的，以后再说，但对方的底细总得摸清。

    “不是咱们这片的，他家刚搬过来时间不长，以前好像在东城那边。人怎么样我也不太了解，就是说话不好听。刚才是我不好，莽撞了，我在这儿陪个不是，请大家看场电影，谁都不许走。”小王姑娘道。

    对小贾的情况，她知道的也仅限于老王告诉她的那些，刚才事发突然，更多是闹着玩的心思，并没想着把那坏小子怎么样，可现在失了手，除了两个闺蜜和她自己毫发无伤，眼前这些一个大院的同学或发小，损伤的可不仅仅是面子，但她起码先得把这个面子给拾起来。

    周晓白和罗芸显然明白这妹妹的心思，在一旁插科打诨，暂时揭过了刚才的一幕，众人向着离着最近的光明影院而去。

    小贾回到家里，在秦淮茹犹疑的目光中，先打了些热水洗了个头，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尽管自己没吃亏，衣袖上也难免沾了许多泥污，这是一向爱干净的他不能容忍的。

    虽然儿子解释说，刚才跟人打雪仗来着，秦淮茹还是有些惶惑，她都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了，似乎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子，和平时那个斯斯文文、像个大家公子的儿子相比，她觉着这儿子更真实、更亲近。

    趁着下午还有空，小贾又给附近的两家长辈拜了个年，出门的时候，他还扫了一眼隔壁王家，门前有一堆鞭炮屑，门上落着锁，显然，老王曾经回来过。

    华灯初上，当小贾回到家里的时候，张老太和两个妹妹，也已经到家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茅庐虽好，到底比不过广厦。张老太是个爱享受的人，两边的条件天差地别，鬼给都知道怎么选，何况是她。

    早在当初修缮这所房屋的时候，小贾就特别提出了上下水和采暖的问题，后来按照施工队王满堂师傅的建议，在隔壁正房旁边的东耳房，装了个小型的采暖锅炉，走了地下管道，供两所院子里采暖。

    烧的煤炭是走关系弄的议价煤，一次就拉来了能烧四五个月的，至少撑过这个冬天没有问题。

    烧锅炉的，是当初冯家特意从锅炉厂请的退休师傅。在贾家还没搬过来的时候，锅炉就已经开始用了。人家师傅还教会了隔壁几位老头老太太，现在，日常都由他们几人抽空打理，那师傅只是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就行。

    家里的卫生条件更不必提，西耳房和倒座房各设了一个卫生间，方便实用，再也不用老贾家人，在隆冬时节去公用卫生间赶场子。

    有这样的条件，又有秦淮茹这儿媳妇伺候着，时不时地还能品尝一下隔壁大师傅的手艺，张老太自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尽管对儿媳妇没给老贾家祖宗磕头，没给死去的儿子上香，有一肚子怨言，可她现在早已经学会了隐忍。

    这几年，她对秦淮茹偶尔摆摆脸色不要紧，要想向当初那样收拾她，那是不可能的了，秦淮茹能答应，孙子却不会答应。她清楚自己将来要指着谁吃饭养老，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和儿媳妇分家的准备，女人还年轻，守不住的。

    大年初一的团圆饭，是在七点的时候端上桌的。热了四个蒸碗，秦淮茹又拌了两个凉菜，炒了四个热的，取十全十美的意思。主食上的是大馅馄饨和金银花卷。

    饭菜的味道很好，比起一般的家庭妇女，秦淮茹的手艺显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手厨艺，大半是近来跟陈招娣学来的，一小半，来自于从傻柱那里偷师。如今的贾家，有这个让她学习和尝试的条件。

    还是姑娘的时候，她自家老娘告诉她，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她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此后，从农村到城里，从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到扫盲班里的先进，从一个连煤炉子都不会生的小媳妇，到能够整治出一桌好席面的巧妇，对于所吃过的苦，她觉得值得。

    就这么着，大年初一匆匆过去了。

    秦淮茹第二天起来的很早，今天是她一家四口回门的日子。

    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男人们那种衣锦还乡的抱负，可是却有让老娘分享她喜悦的念想。

    一家人吃罢早饭，秦淮茹又在大衣镜前照了好几遍，给两个闺女也是好一通收拾打扮，临出门时，还再三检查了一下准备好的红包，思想着肯定是够用了，才催促等在门口的小贾，赶紧出发。

    还好，赶上了最早的班车，让秦淮茹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回到老秦家，老爹秦守正和老娘张淑芬等的已经坐立不宁了，兄弟一家三口也守在家里没有出门，弟媳妇刘艳红娘家是初四待客，刚好和自己这个大姑姐回门的日子错开。

    秦国忠给姐姐和三个外甥打水洗脸，刘艳红去了厨房准备午饭，老秦家的独苗秦孝贤，围在贾家两个妹妹跟前，献着殷勤。

    小孩子吗，一颗爱美之心就不懂得掺假，他觉着妹妹们长得好看、说话好听、穿的漂亮，比起村里的王小丫和张二妮那两个娇娇女，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光是看着妹妹们，今天的饭，都能多吃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