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所不知道的是，在许大茂和秦京茹被押走的同时，大茂的爹妈和妹妹也已被带走，并分别关押了起来。

    在人被抓走后，有六七位警员留了下来，仔细地搜查了许家，从地下和墙壁夹缝中，不仅起获了大量金条之类的财物，还找到了两把手枪、数十发子弹，另外还有一些反动宣传资料。

    而在他爹老许的那座独院里，也起获了大量相同物品，只有他妹妹家里一无所获。

    警方第一时间展开审讯工作。

    无论许家的两个男人如何否认，经过证物比对，部分证物上所留下的和二人相同的指纹，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就此，这件被命名为九一二案的敌特大案，迅速进入了攻坚阶段。

    作为重要嫌疑人的秦京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婚姻还没有开始，就被无情的埋葬了。

    面对审讯人员，她眼中满含着惊恐，双腿颤栗，瑟瑟发抖，不觉间一股热流悄然顺着库管涌出，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

    对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形，负责审讯的两位同志和记录员，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害怕就好，这样的嫌疑犯是最好突破的。

    接下来的问讯详细展开，秦京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和许大茂交往过程的前前后后，她和亲戚朋友之间的往来，具体到和什么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过哪些事、说过什么话，对方有什么特殊反应，在此后的三天时间里，被反复提及。

    尽管审讯过程极为顺利，负责的同志却并没有多么高兴，仅从证词和这姑娘的表现来看，她就是一个被牵连进来的可怜虫，至于无辜不无辜，还要等外勤同志外调的结果，综合分析判断。

    有了这个初步意见，对秦京茹稍后的审讯，就轻松了一些，那位年龄稍长些的女审讯员，似乎对秦京茹和许大茂、何雨柱以及秦淮茹的之间八卦来了兴趣，有一次还问秦京茹，你那个堂姐同何雨柱是不是真有什么，你亲眼见过吗？

    秦京茹小声说，没见过，都是听许大茂告诉自己的。

    闻言，女同志微微撇了撇嘴，继续下一个问题。

    而一旁的记录员，眼睛不可察觉的瞟了下她，嘴角也略撇了一下，对这位老大姐的恶趣味，他是早有领教的。眼见自己这个审讯小组，不会有什么大的功劳，老大姐审案的重心就开始歪了。

    这让他想起，张老板演的那出《玉堂春》，在案情基本明朗之后，巡按王公子去后堂更衣，留下两位官长审讯苏三的情景。

    一位穿蓝袍的、一位穿红袍的，两人正题一个没有，只问那女人，王公子什么时候去的你家，你二人谈了些什么，他那晚留没留宿，是戌时睡的还是亥时睡得，都是如何做的，是黎明即起、还是日上三竿，他在你家住了几年，你有没有旁的客人，是青春年少、还是梨花压海棠，他有没有宿过行院里别的姐妹、宿了几个，你吃没吃醋，他落魄时你接济的银子有多少，两人在破庙里行没行好事、行了几回……

    那戏里的场面，和眼前的情形，何其类似。但这关自己什么事，怪好听的，要么说大家都喜欢和这老大姐搭档呢。

    记录员一边开着小差，一边把这些鸡零狗碎，一一记录在案。

    相同的情况，在许大茂老娘和妹妹那里，也如出一辙，都没有什么重大发现。那也是两个不知所以的女人，只是许老娘社会经验丰富些，装过几回晕，给审讯工作添了点小麻烦。

    真正让负责同志头疼和苦恼的，是许大茂父子两个，面对这么多的证据，竟然百般抵赖，声称是有人栽赃陷害。可如此齐整的证据链，怎么可能是旁人的栽赃呢。

    且不说搜出的几把手枪上，都有他们父子两人的指纹，从许父家里查获的电台、密码本、以及委任状来看，条条证据都指向了许维国，就是那个潜伏多年的特务“5182”。

    对这两个死硬分子，绝不值得辜惜同情，任他们再如何狡辩，在铁的事实面前，一定要让他们开口，交代自己的问题和背后的组织情况。为此，负责人向专案组的同志，下达了对这两人严加审讯的命令。

    与此同时，以前的惜阴学校、如今燕京一中的冯静波老师，正在土唐刀胡同15号的家里，面对老婆大眉子，愁眉不展。

    他再次询问老婆，最近有没有收拾过屋子，丢没丢过什么东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询问了。然而他得到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大眉子的眼睛盯着西面的那堵墙，就是不看他。

    他清楚这女人知道他的秘密，那道墙壁的下面，有个隐蔽的地窖，藏着一部电台，而墙柜的夹层中，还有密码本和自己的委任状，这些要命的东西，在他刚开学的那几天，忽然不翼而飞了。

    女人的守口如瓶让他懊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这些年，他在学校里谨小慎微、没有什么过激言行，是个人人称赞的好老师。若不是那些东西提醒自己就是奉命潜伏的特务“5182”，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更别说开展敌特活动的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个平常人了。

    他觉得那些东西找不到了，至于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敢多想，自己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等着那些人找他揭开谜底。

    他也反复想过，要不要去自首，想想现在的情形，每当面对老婆和女儿，这念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死不如赖活着，就这样等着吧。

    等来的，自然不是暗中的对手，而是豆蔻年华的闺女冯抗美。

    审讯室里的许家父子，并不知道，自己“敌特”身份的“原型”，正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被一场接一场严厉的审讯，吓破了胆，拼命地争辩自己的清白，却被认为是负隅顽抗，迎来更为严酷的对待。

    相对于儿子许大茂，许维国还算比较清醒，他向办案人员反映，前些天家里好像遭过贼，却没发现少什么，也就不了了之，会不会是那些人的栽赃陷害。

    而在许母的证词里，却没有这样的交代。审讯员又专门提审了许母蒋翠花，问她最近家里有什么异常，她依然表示没有什么。

    外联的同志，也没有在许家邻居那里，得到相应的反馈。

    这些答案，让办案人员对许维国的老奸巨猾，有了更充分的认识，进一步加大了审问力度。

    而案情也进一步陷入胶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