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城主府
城主府并不远,路上的他想起城门的那次“回溯”,不对,他的结论应该是像梦境那样的预言,只是为何此次不是梦中。
小岸想不明白。
跟着士兵来到城主府前,士兵给门前的小厮打了招呼,转头便离开了,看了眼小岸,似乎不愿多待。
而小厮将小岸迎向府内。
府内并不宽敞,小岸听着小厮的介绍,总体也就两个院落,但是道路不少。跟随着小厮,一路上也未见到几人,除了看到有侍者伴着顽童嬉闹,便再无其他。想来自己从苏醒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才经历了两个时辰。
“真是有够荒唐的。”
小岸心里想着。
小厮领着客人来到后面的院落,四周有着三间屋子,紧挨着的。小厮指了指中间那间屋子,道了声城主还在做事,便退下了。
“???”小岸赶忙拉了正准备走的小厮,“你这是让我自己进去吗?”
“是啊,您敲下门就是。”小厮解释了一番,随后示意自己准备离去。
小岸也没强留,看了眼屋子,还是决定敲了敲门。
“咚咚。”
门内没有回应,但从门外听到了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小岸向后小退一步。
门从内打开,小岸望去,是一个一米八高的中年,打扮上看起来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而这读书人也上下扫了眼面前的青年,先开口道:“你便是吾师送来的人?”
“额,是的。”小岸回应了一声,看来这便是城主。
城主看了眼天色。
“先进来吧,晚饭我让人备来,在我这吃吧。”城主考虑到已是傍晚。
说完侧过半身,示意小岸先进屋内。此时正值秋枯之际,屋内有些微冷,也没有炉子,感觉比屋外还冷些,小岸虚弱的身子一寒,不禁颤了颤。
城主似乎没怎么注意,转身关上了门。小岸看向了屋内的陈设,无外乎一张书桌,一张茶桌,外加一张床罢了。说起来,让人觉得......
“感觉奇怪?”身后的城主似乎察觉到了小岸的想法。
小岸准备回头,却又被一只手轻推,示意坐向茶桌边的椅子,也就顺势先坐了下来。
“坐下再说。”城主也就此坐下,指了指自己,“还没介绍下自己,我是靖边城的城主,业挚。”
“小岸。”小岸也指了指自己。
“世间应该没有小姓。”业挚有些奇怪地问,顺便给对面和自己倒了杯茶,“这是小名吧?”
这时小岸才反应过来城门官口中的“化名”,原来是不存在小姓。
小岸想了想,考虑到封印的事不能说:
“我不清楚,实话说遇到大师之前,我有些东西没有记忆了。”他想着用失忆来代替,也不算说错,“严格来说我清醒过来还没过几个时辰。”
“哦,这么巧?”业挚转而好奇,“意外导致的失忆吗?”
“可能吧。”小岸并不想多说。
“有些人掌握着记忆、灵识之类的术法,说不定是有人封印了。”业挚突然提了一句。
小岸没有防备:
“有谁会?”
“不多,但基本在神都国。”
业挚喝了口茶,看向了小岸,眼神玩味。小岸被盯着,有些心虚。
“看来你来自神都过那边。”业挚接着说道,同时看着小岸的表现,略微有些轻松下来。
“莫怪,只是师傅没有一言半语的,有些东西我只能自己判断了。”
小岸无奈,也浅尝了口茶,毕竟对面已经喝过了,放松了些戒备。
“城主有办法帮我看看吗?”
“是敌非友,武国里不走术法的路子。”业挚表示没有什么办法。
小岸叹了口气。
业挚明白眼前之人还未知晓姓氏,提了句:“看你也不像是被劫掠过,你身上应该有些东西会有印象吧。”
小岸听着,下意识想伸手捂向身前,感觉有些不妥,便转而捂在胸前装作咳嗽——那支笔现在可不能拿出来。至于其他,他想到手上还有枚戒指。
想起这个,他伸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但并未递过去:“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能看出来你的家底挺殷实的。”业挚随意的开了个玩笑。不过也自然的接受小岸的状态,无论是他的虚弱还是戒备。
业挚仔细看着戒指,还真有些特殊,说:“竟然是收纳戒!”
收纳戒,从名称就知道他的功能,外形与普通戒指类似。只是这东西并不普及,即便在整个武国,有的也不过百人。
说着他看到小岸准备把戒指藏起来,脸上带着笑意,伸手阻止,说:
“大多数人有带戒指的习惯,手上有些饰品都是常见的,不必特意藏掖。”
接着又说:“此戒出处有二,一是造物阁,另一则是在神都国的古村。不过,造物阁的收纳戒基本都是有登记的,你的不像。看来,你应该来自古村。”
提及此处,他望了眼小岸。
“两国将要交战,你这时候出现,不会是做奸细的吧。”
气氛顿时凝固,小岸看着对面眼神渐渐凌厉,空气中压抑的感觉传来,呼吸渐渐急促,不一会儿便开始咳嗽——这回是真咳嗽。
听到咳嗽声,业挚转瞬之间收了势,像是没出手。而这时有人恰巧敲门,业挚顺势起身,原来是饭菜备好了,管事的派人端着饭菜过来。
也没见业挚多说什么,来人很快就清理了茶桌,摆上了饭菜,菜不多,仅是两三盘而已。
业挚在下人离去前,问了声夫人孩子们用饭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应后,便挥手示意离去。
转头望去,小岸的样子看来还是有些难受,业挚也没多做解释,拿起筷子轻点,示意吃饭。
小岸扶着椅子的扶手,调整了下状态,看着已经动筷的城主,却没有什么动作。业挚看了眼小岸,无奈叹道:
“你这是想要个解释?”他发现这年轻人有些倔强。
小岸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业挚吃了口菜,嚼了两口咽下,说:“怀疑你是奸细是真的,但是真假其实不重要,不过我要验下你的危险性。刚才加以威势,只是试探下你的反应,现在看来,除了体虚,你还没啥功力。”
前半句没啥,听到后半句小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说你是来干啥的呢。”业挚这是指小岸还没到有自保能力的出行。
“师傅送来过的人不少,多数是给大鹏师兄收拾烂摊子,你估计也是吧,不过怎么不回神都呢。”
业挚再吃了一口,轻轻嗯了声,表示味道不错。但小岸还是没什么表示,只是看着他。
“算了,也和我无关。非常时期,你只要没危险,城里不限制你,但是你不能出城。这是条件,也没有商量的余地,能接受吗?”
我能说不吗?小岸想着,不过他大致清楚了,也没再纠结刚才的事。于是他端起了碗,示意自己接受。
菜确实不错,当然小岸现在的记忆里也没什么对照,不过他表现得很明显,因为他很快就吃出了业挚两倍的分量。
业挚看着笑骂了句:
“你饭桶啊。”
小岸不理睬,只是看着菜量,还是问出了声。
“一个城主府不至于缺些吃食吧。”
“缺,怎么不缺,边境外没处种地,城内良田也少,有些时候得省省。”业挚这方面倒也没什么避讳,“非战时可能不怎么在意些,毕竟缺了问内城那些地方去要,反正他们年年都有富余的,就是要拿东西换。不过战时就要考虑计划下粮食安排这些,得注意分配。”
“哦,那我要把这消息传到神都。”小岸幽幽的报复了一句。
可惜回应的是业挚的白眼:
“我现在觉得你不会是奸细了,你难道觉得神都边境能有啥区别。”
“那城主府的屋子不大,下人也少。”
“这确实,不过......”业挚停顿了下,把嘴里的咽下去,“你不知道武国是没有奴仆的吗?”
“?”小岸用眼神表示疑惑。
业挚考虑到眼前这人可能真的失忆,解释道:“武国以武为荣,修行起始不在乎资质,以体能修行已身,所谓越努力进度越快,只要花时间基本都可以入门。”
业挚边说边考虑桌上的菜,多夹了两筷子放碗里,以免对面的...饭桶吃的太快:“神都那边修行要考虑资质,普通人因为资质分三六九等,所以有奴仆买卖或者卖身。而武国这起码对普通人都公平,大家基本同一起点,没太大的差距。有些为了生计,才出去做工,不过收益也还不错。所以我们这的下人多是雇佣,有些住府里,有些干完活就回家。说来最近边境要打仗,好几个因为害怕请了长假。哎,府里有些缺人,你要不也来做个工,工钱我按天结给你。”
“......”
“至于这城主府不大,是我改的,”业挚放下筷子,看样子吃的差不多了,“家里老婆孩子四口,要这么多屋子干嘛,留个院子会客,一个院落也就够了。”
“当然,自己的书房还是要有个的。”业挚最后指了指这屋子,挑眉道,“清静点。”
小岸白了一眼。他吃完了饭,也放下了筷子,搓了搓手心,正好看到内侧戒指,才看到了戒指的不同。
“我看到了戒指上有个“古”字,有什么含义吗?”
“我的戒指上有个挚字,”这是业挚的回应。
小岸听到愣了一下,但想着一城之主有收纳戒也不奇怪。
业挚接着说:“收纳戒有认主的能力,显字的代表有主的。古字可能在你的名中,也有可能你姓古。欸,古村确实多数姓古。”
这时业挚看向小岸,想看看小岸的反应。
小岸很委屈,他回应了面前一城之主的目光,微微张嘴,但只是说出:
“我记不起来了。”
眼前的小子有点可怜,业挚叹了口气:“如果你姓古,那么你就叫古岸了。”
然而这句话说出口,他发现小岸直愣愣的盯着他。
几秒之后,小岸开口道:“你能再叫几遍吗?”
业挚又叹了口气,他相信小岸是真的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