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容器中呈现出这么安静且理智的样子，纯属是因为当过几年夜行人，还能被唤醒神智。”顿了一下“而且轮回之中报应不爽，在这里消散后他的因果自会结算，你也不必…”

    “我知道了。”木无患低下头叹了口气，把手中一只不规则的珍珠耳钉放在桌子上。

    这副耳钉原有两只，入职后的某天因为我夸它好看，它的主人就送了一只给我。说着“这种设计的耳钉，只要再随便找个不规则的珍珠耳钉就可以再凑一对了。”从那之后却只戴单只耳钉来上班。

    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再也出不去那道门的呢。

    “还是那句话，情报就是前线人员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趁早多套出一些跟他相关的那个民间异能者的信息吧。”木无患轻轻地说道。

    余谦谦点点头“还得弄明白她跟现在她女儿所在的异能者组织有没有关系。”

    “好吧。”余三长叹一口气，调试一下麦克风“沈渺，接下来的询问如果你配合的话，我可以向上级申请让你的灵魂回归神树。”

    回归神树就相当于是将这颗灵魂作为养料喂给神树，直接再也不能进入轮回了。余谦谦不由自主的又有些皱眉。

    容器中烟雾闻言立刻又聚回披着黑袍的人形，趴在玻璃上期待的看向余三“此话当真？！”

    余三点点头“你也在司中任职过，自然知道有回归神树的先例。只要接下来的问询环节配合我，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会守信为你申请回归神树。”

    趴在玻璃上的人像是思考了一下，又看向余三“好吧，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尽量回答你。”

    余谦谦看见余三的嘴角扬起。

    “好，第一个问题，因为情况特殊可能会跟你的私生活有关，需要无关人员回避吗？”

    “需要。”沈渺回答道。

    “需不需要有什么差别吗？反正都会被录音…”余谦谦小声嘀咕。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听到的人越少越好。”沈渺贴心的趴到跟余谦谦一个高度翻了个白眼，看见余谦谦小脸一皱后满意的又飘了回去。

    很快实验室里的人只剩下余三余谦谦跟木无患。

    沈渺瞥见后排站着的木无患时停顿了一下，看了几秒钟视线又回到余三身上。

    “你问吧。”

    “这孩子生母的人选有几个？”

    “一个。”

    “你确定吗？”

    “废话，我这辈子就只…”沈渺说着说着人形又散了一大半。

    “他为什么又散了，不舒服吗？”余谦谦问道。

    “我猜是不好意思。”

    “…你们俩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还在职的时候可从来没在审讯科见过嘴这么碎的职员。”说着冷笑一声“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我俩又不是审讯科的。”余谦谦接嘴道。

    “咳，在这事上他八成是受害者，你俩嘴下留情…”木无患小声说道。

    前排的两人没接话，余三继续发问“请说出时间地点人物。”

    沈渺先是噎了一下，又转过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屋子里陷入沉默。

    半晌缓缓回答道“不太清楚。”

    看余三欲言又止的表情，沈渺一抬手说道“我是真的不清楚。”说着身上的衣服开始破烂，脸上出现淤青血痕，黑袍上出现棕褐色的血迹。

    最为显眼的是脖子上的勒痕和双手手腕处被束缚物磨出骨头的伤痕。

    “我当时挨了很久的打，也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他们偶尔会给我点水喝，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很难保持清醒。”

    “头和手一直是被固定住的，再加上之前受了伤，一直都在挨打中疼醒又失去意识。”

    “所以你说的这件事…我真的只能说有印象，但我真的看不清那人的脸。”

    “硬要说时间地点的话…是一个晚上，我被拴在他们的祠堂里面——因为那个桌子上有牌位，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你…好歹也在夜行司呆了这么多年，也接受过实验，身上还有你们说的什么神树赐福，就这样还被整的这么惨？”

    沈渺一身的伤确实有点惨不忍睹，他低下头“我是原本情报部门的战职，可以让尸体跟活人一样行动，以此去套取情报…接受赐福后可以做到让尸体忘记自己已死，从而获得更多情报，仅此而已。”摊了下手“我一般不会参与肉搏，危机场合也是操控身边失去意识的人或死物进行战斗，所以本身也不是个健壮的人。”说着解开自己的上衣。

    里面的肋骨有几根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形，到处都是淤青和挫破皮的地方。

    伤痕之下的肉体惨白，如他所言并没有什么肌肉。

    “…真惨，下辈子注意一点吧。”

    “你要是真可怜我就让我回归神树吧。”沈渺说着把上衣扣回去。

    “从感知方面讲，你对于那个人有什么印象吗？”

    沈渺思索片刻“有，她可能是个异能者，我感知到过几丝灵气。”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怀疑她干出这事是因为馋我身上的神树灵气。”

    “……”台下三人陷入沉默。

    这就是神树信徒吗？

    “呃，对于她是哪方面的异能有推测吗？”

    “我又不认识她也不是蛊师，怎么可能…”话音未落，只见余三开始一脸冷漠的在记录本上勾勾画画“别…别，让我想想，我想想有没有哪里不对…”

    这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啊，沈渺在心里哀嚎。

    “啊，”沈渺突然抬了下头“对了，那个祠堂的门每次开关声音都很大，但是她出现在里面的时候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件祠堂窗户是油纸糊的，自打把我关进去就没见开过，所以我猜……”

    “她的能力可能跟穿墙有关？”

    “对。”

    只能说不愧是前情报部门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猜出个一二三来。

    余三面无表情的又在记录本上丁老头旁画了个丁老太。

    讯问这玩意无非是拿犯人对已知情报，再诈出点新情报来。

    画完丁老太后余三抬起头，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关了麦克风掏出手机。

    只见情报组发来消息，说已经找到那栋房子上任主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