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李家屯这拨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进淮军村(2)

    李镖疆接过借条,又笑道:“李上策做事还是那么周全,虽然过往在女人身上失了一策。”李南不知道镖疆将军说的“虽然过往在女人身上失了一策”是什么意思,为了套近乎,也为话说得投机一点,李南有意地问“老将军说的话晚辈还没有听说过呢,可否一展前言让我饱耳福?”

    李镖疆正张开嘴要说话,这时老夫人抢着说:“老将军是不想践五不之诺了?”

    听到夫人的话,李镖疆一拍自已的脑袋道:“你看,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险些失约了。”

    李南也有一些懊悔自已失言,为了打破尴尬场面,问道:“老将军说的五不之诺是什么呢?”

    李镖疆答:“自来到淮军村后,都说我知道太多,纷纷想从我这里掏出一些旧闻旧事来炒作,于是,我立了五不之诺,人非不议,人短不揭,人过不言,人扬不褒,人低不贬。”

    李南敬仰地点了点头,心想,难怪江湖传闻老将军崇拜者众,树敌者廖,此言不虚也。

    李镖疆停了一会,借着窗户光亮开始看借条,吃惊道:“这个胡雨石是哪个屯子的人?是胡家屯人吗?”

    李西答到:“他是三河镇商人。”

    李镖疆停了一下,又叹到:“江山脆,万民动,我大清还是有救的!”

    李南也说到:“臣民共奋,大清定能安过此一劫!”

    李镖疆摇头道:“我虽久病在床,腿不能下地,然脑子却比以前神灵得太多。我大清民可共奋,臣却难享有同词也!”

    “好啦!不说那么多了。你报一下护主队伍中几个人名来,看老夫是否还认得。”

    李南这时想到李球,于是说出李球的名字。

    李镖疆听到李球的名字,大叫:“这小子又出来凑什么热闹?他儿女多大了啦?”

    李西道:“从天津队伍中回乡后,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位寡妇,被他拒绝,现在仍孤身一人。”

    李镖疆怒眼答到:“这老家伙就是那么犟牛脾气,还认清不了自已。活该单身绝代断香火!”

    李一凡见李镖疆有点生气,忙道:“李公子这是来得急,去得也要急的…”

    李镖疆又一拍自已脑袋:“是的!是的!你看我说到故乡,我就忘记一切了。夫人!将我那大盒子箱搬过来!”

    不一会,老夫人搬来了一口大铁箱,李西想过来搭把手。老夫人笑到:“虽年高李镖疆将军五岁,但力不减矣!”

    李一凡见李西露出意外之色,道:“镖疆老夫人可是淮军十大女刀手之一呀!”

    李南和李西都听说过淮军十大女刀手,今天亲眼见到,感动无比。再看老夫人,虽白发飘飘,全身看上去却仍肉感十足。

    老夫人见李氏兄弟在看着她,于是笑道:“不要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成体统,三十年前,我可是淮军村第一美女。”见李氏兄弟笑得不够自然,老夫人补充道:“三十年前的淮军村和现在不一样,女人以高、肥、魁为美。当时淮军村流行一句话叫:香火旺不旺,全看女人胖不胖;肉肥女人娶家来,就是不富也镇宅。”

    老夫人边说话,边将铁箱子放在床头前。李镖疆从床里边掏出一串铜色钥匙,轻轻地将铁箱子打开,然后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红色袋子,又打开,“这是一万两银票,你们俩拿走吧。”李南接过银票,又施了两个礼。

    李镖疆又说到:“我曾和李上策说过,以后要在我处借钱,需要有富商作保,否则不可以也。当时说这话,是看重他那经商的脑子了,是想刺激他回乡后经商,没成想,他先皈依佛门,充实智慧,静养心境,现在又重操旧业。既然如此,我也就收回我的成话,此一万两银子无需富商作保了。”

    李镖疆说完,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李成,道:“你是淮军村作主之人,现有李家族人过世,还是在外地,俗话说,不知道不为过。淮军村既然收到了这个丧信,就要以淮军村村礼相待,让李家人风风光光上天堂。”

    李成答到:“老将军说的是,我现在就去安排。”说着就带李南和李西等人走出李镖疆家门。

    “二位公子见到李球不要说我瘫痪在床上!”李镖疆在里屋的一声叫喊几乎将李南、李西眼泪崩下来。

    “李球是谁?”李成边走边问李南。李南道:“是淮军一位将领,现在也参入了护主队伍。”

    李成道:“那李球将军为何不来淮军村?李镖疆将军说这话里有对李球不满之意。”

    李南道:“他的双眼被千斤坠砸出的尘埃蒙住了,走不了道,在军营里休养。”

    李成大惊道:“被千斤坠砸出的尘埃蒙眼,岂是静养能复好的呢?”

    李南道:“那如何是好?”

    李成道:“只有胡老的淮药方可医治。”

    旁边一人答到:“胡老已上后山采药去了,没见到他回村。”

    李西道:“我们很快要出发了,那如何是好呢?”

    李成道:“只能安排人去后山找他。”

    李成说着就叫两男人去后山找胡老去了。

    话说李成等一行人来到中堂大人屋,这里已聚集了很多人。只见李成大声安排道:“李一方队带五十头猪;李二方队带一百只鸡;李三方队带一百只鸭;李四方队打涝一百斤草鱼。所有人员准备出发,到古浪城奔丧。”

    说到这里,黄叔问李成道:“是不是把所有的哀乐队带上?”

    李成答到:“哀乐队只带埙乐队,其他哀乐队不带。”

    黄叔说:“办治丧事,锣鼓唢呐为最重乐器,不带上会略显冷清。”

    李成道:“锣鼓唢呐为最重乐器,亦是最普遍丧乐器。因是普遍,所以,最响当震天,也不能入人之耳,而淮军村埙乐却是全天下最珍贵之音,古浪城不会有也。”

    黄叔又道:“埙乐队只有五位女孩子吹打,且不娴熟,若期间出现间断丧乐岂不是不吉利?”

    李成道:“不会的。当丧乐响起时,人们只听其奇,悲乐之惨,不关注丧乐长短的了。埙乐既奇又惨,适合送葬李疯将军。”

    正说话之时,来了三匹快马,是男一、男二和男三。

    “你怎么回来了呢?”李成大惊道。

    “我们受李男儿之命,回来取三清茶原料的。”男一下马边说边将李超男的信递给了李成。

    一听到茶字,李西想到一件事,叹道:“李疯将军生前就是想喝祁门红茶,他说他在南方打仗时,曾喝过一次祁门红茶,其味香穿肠。”

    黄叔道:“要说喝茶,我们淮军村应有尽有。黄山毛峰、祁门红茶、六安瓜片、汤池小兰花,我们都有。”

    李成看完信后道:“李男儿要男一回来取茶,是在李疯葬礼后为客人预备的。这么的吧,三清原料照数带上,同时还带一包祁门红茶,祭奠李疯将军。”

    黄叔此刻想到无论是丧事还是喜事,在李家屯是少不了酒的,于是说到:“要不要带一些酒呢?”

    说到酒,李南想,酒可是李疯将军的嗜好,“一生无他求,只求一杯酒!”李疯曾开玩笑地对李南说。

    “在我们李家屯,置丧事酒时,一定要敬上死者所好之酒。可惜李疯将军一生只偏爱潜川白酒,对其他酒并不偏爱。”李南说道。

    李成道:“李南弟真是多虑了。哪有淮军村无潜川酒之说!”说完就大喊到:“李三方队带的物料最轻,可再负三大桶潜川酒,其他酒就不要带上了。”

    李西大惊道:“难道淮军村还有多种烈酒不成?”

    李成笑道:“淮军村是由淮军各路豪杰构成。制酒当然不甘下风。比如,古井神酒,口窑神酒,沙王酒,文王贡酒。还有江浙水酒,等等,我们淮军村都能制得。”

    李南听到文王贡酒,惊道:“聃季载为了恭贺文王六十大寿,用当地的水酿造美酒进献而成文王贡酒。淮军村远离文王贡酒之地,如何能产生文王贡酒之味来?”

    这时黄叔答到:“我们淮军村有好多临泉水人。古语道,人随山走,水从人流。不知道怎么地,来到淮军村的临泉人酿造的文王贡酒味道纯正地道矣!”

    李南和李西听得纳罕。

    又过了一会,李成看到各队伍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声说:“现在治丧队伍出发!”

    黄叔又道:“胡老还没有回来,如何是好?”

    李西道:“要么我留下来等胡老,不然他回来也不认识到古浪城的路。”

    李南道:“李西留下来极合适。”就这样,李西没有随治丧队伍先行出发。

    话分几头说,淮军村治丧队伍出发后,李西一个人在淮军村无事,他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无爱不许身。父严母慈如隔日,蓝天白云映我心…”

    “这是黄梅戏调子?淮军村还有唱黄梅戏的人?”当李西走到一处青砖灰瓦前时,听到屋内传来了女子唱黄梅戏的声音。

    李西甚时好奇,蹑手蹑脚靠近窗前。从里屋又传来:“那一日漫步碧空游,彩云深处遇牵牛。是我约他人间去。求王母你把贬他的玉旨收。”

    黄梅戏是李西的挚爱,每当自已练武练累时,他会停下来唱一段。但在李家屯,竟然有一些老顽固说黄梅戏的典调轻挑,是宣淫泄秽之物。“在李家屯寻找不到唱黄梅戏的知音”,这一直是李西心中的缺憾,今听到这么纯正的黄梅戏,你说李西是什么样的心境?内又传来了:“说你傻,你不傻,做事活像个大傻瓜!从小把他拉扯大,穿的吃的不算账,还要为他娶妻把钱花。这样的傻事干不得,干脆与他快刀儿切西瓜分了啦!!”

    听到这里,李西再也忍不住,扯开嗓子唱到:“分给他好房并好地,分给他银钱好娶妻!分给他白猪与黄鸡!”

    里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男人在和唱,轻言怒语道:“窗外是什么浊人,为何欺我唱戏也?”

    李西一听屋内唱戏女子有生气之语,忙停唱说到:“我是李家屯李西,平时最喜欢黄梅戏,苦于找不到同唱者,今听到女子之仙音,忍不住唱了起来,实在是罪过,罪过!”

    不一会,屋门开了,出来一位女子,李西上前施礼后,抬头一看:此女子身穿绿衣,头发乌云,眼如水晶,绿衣映衬红彤彤的脸庞,似绿叶扶持红花之感。

    “你是从李家屯来的陌生人,为何排徊到我的窗前下?”那唱戏女子问。

    李西忙答到:“我是在行保主大业,恰回淮军村报丧及借物,又等胡老取药,故偶听天外籁音。还望姑娘宽恕。”

    女子听到李西宽恕二字后,转怒为笑,道:“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要我宽恕。”

    李西道:“是我粗鲁偷听,冒犯姑娘。还不得要领和唱起来,真不知天高地厚,罪过,罪过!”

    那女子道:“你唱得很得体,让我有救声之感。你还能完整地唱这段戏吗?”

    一听女子这样问话,直接调动了李西唱戏的神筋,答到:“这段戏的戏名叫牛郎织女。戏里的王母,织女和牵牛,我能全唱出来。”

    女子道:“你说的我不太相信。”

    李西急啦:“要么现在就唱王母第三段如何?”

    女子不说话,李西开始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