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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脑回路

    这种突破是很难的,所以刘子钊并不急于一时。这个道理其实罗翔也非常清楚,所以,其实他也只是提这么一个思路而已。有了这个提示,刘子钊再进行研究的时候,就要考虑这部分的可能性。

    那么,在他们提到的底线的方向,只是具有一定的类似性,并不具有稳定性。换句话来说,有可能这个人坚持的是人际交往、另一个坚持的是学术真实性、甚至于有人极端的控制自己酒后不能开车。

    这都是有可能的。

    而反映在代码上,他们的脑回路可能会不一样,或者说是一种不同的判断法则。就像是,一个人去另一个地点,可以选择不同的交通工具、不同的路线等等。

    “从道理上来说,虽然如此,但是工程量一定会非常大。他要按照我提供的资料逐步进行试验代码的工作状态。因为一个人的判断原则是一直存在的,只是正常情况下人们感觉不到。其实像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大脑会从词库中索取各种各样相同意义的词,甚至于你在正常用具中换掉这个词,还会有很多备选词脱口而出。”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身的工作量并不大,大的是他在抉择的是大脑思维时,到底是那一条指令是负责这一条判断原则的?”

    “聪明!”罗翔竖了根大拇指,只是顺着唐钰倾的白色衬衫看去,发现她的衣服因为视野的原因若隐若现。尤其是扣子的缝隙,也透着些微的情迷。

    唐钰倾没有发现罗翔的异常,只是片刻之后,眉头却是微微有些皱紧:“那你觉得这项工作有可能完成吗?”

    罗翔笑了笑:“GC会给每一个有潜力的研究项目以生存的机会。事实上,GC工业一共有七个脑科学项目组,每一个组都有百号人,分别承担不同的课题,但是却足够相近。事实上,在刘子钊所在的晋都省,就有这样的研究基地,只是那个时候他拒绝了我的邀请,而是留在大学里担任老师。”

    “原来如此!”唐钰倾没想到会是这样,也很是感慨。

    这也着实是因为罗翔识人之明,否则以普通人来看,这么一邋里邋遢,像是一大叔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能人呢?

    其实,罗翔之所以认为刘子钊能够给这个行业带来改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有他自己的目的和方向。而研究成果的扬名立万,往往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这个人啊,确实很怪的。不过,很多时候,以貌取人却是非常容易坏事!”

    唐钰倾笑了笑,觉得罗翔说的不无道理。光鲜亮丽,很多时候不过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但到底在底下是什么样子,很难说得清楚。顿了顿,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转身交给了罗翔,然后坐在了床上,因为压住了长衬衫的后摆唐钰倾便站起来往后拉了一下。

    罗翔似乎看到了什么,不由得轻声咳了一下,随即把目光转移到了信封上。罗翔在看到以后有些意外,这是唐教授很多年前写给自己的信。甚至于要比他到日本留学前还要早!

    书信:

    我不知道能够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多大了。也不知道,这封信到达你手里的时候,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罗翔,我是见过你的,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差不多有一条胳膊那么高吧!后来,我也收到了你父亲寄给我的照片,都是从小到大的你。或许你不知道,现在的的我就像是见不到我的囡囡一样,你爸爸也同样见不到你。

    我希望你可以有一天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希望达到的一种境界,但是它很难。只是最终,我选择了一条路,你爸爸选择了一条路。我们不知道谁最终会走到我们期望的终点,但是我们希望,你们是我们未来的火种。

    你爸爸说,你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孩子,但是我希望见到你的时候,你所能看见的不只是自己身边的事情,还有能够影响你一生的抉择。或许那个时候,你会明白一些我们内心的感受了。

    你爸爸说你妈妈病的很严重,但只有你离开了家,他们才会通过视频来探讨病情。这种病很难痊愈,但是你爸爸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也许你不会知道,但是你终有一天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对于家庭和事业,是两全其美的选择。

    罗翔,不要去埋怨父母,生而为人,你这一生有很长的路要走!切忌!

    看完书信,罗翔的眉毛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多时候,他都要忘却了。

    作为GC工业的负责人,他很清楚GC办事的规矩,一定是最优化的谈判条件。衣食无忧的童年,顺理成章地上了大学、读研、考博,都有前期的成本在内。而促使自己的动力,便是这无来由的恨!

    正是映照了那句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其实说白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在意了,所以才……

    想到了这些,他的嘴角居然微微上翘,似乎是解脱了一般。其实在这一刻,这所有的一切,他是真的已经释怀了。

    罗翔的态度转变,让唐钰倾很是惊讶。不过罗翔在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封信,唐钰倾好奇的拿起来一看,随即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其实很多时候,每个人所面临的都是不得已的选择。而唯一的缺点就是,你所做的选择或许是从大局考量,但是对于身边的人来说,却并不认同。继而引发了更多不得已但一定会发生的种种。

    罗翔就是这样。而同样的,你不能说他就是错的,全民大家需要维护,市井小家也同样需要维护。但很多时候,想要两全真的很难,说到底,就要考虑一下他到底认为什么到底是最重要的。

    刘子钊在第一时间针对罗翔的判断做了一定的试验,开始针对相关的数据进行了准确的分析处理。而如果是外行人来看,这一长串用“0-9”十个数字来表示的毫无顺序的东西,就显得有些迷茫了。

    这就像是,过去用计算机的TXT程序,打开了一个图片或者是视频,这上面的每一个字符,都有它自己的作用。如果你一旦删除了哪个字符,相对应的文件本身也就出现了错误。

    “你来了?”刘子钊看到唐钰倾进了实验室,头也没抬。不过他很清楚,在这些研究人员里,唐钰倾必然是最早到的,然后才是其他人。而罗翔是故意姗姗来迟,但私下里他也很用功地在做着其他方面的补充。

    “又熬了一夜?”唐钰倾也有些感慨。

    “那倒没有,不过,有点新发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

    “确定很难吗?”

    刘子钊笑了笑,却是犹自感慨:“给你出道题目,你做做看?”

    唐钰倾更加感觉到刘子钊的异样,但还是微微点点头,刘子钊就把一段话复制到聊天框里发给了唐钰倾:“你看看,这句话有什么错误?”

    “齐晓霞学习成绩一直不太好,不过他很用功。”唐钰倾微微念出来,似乎是在感受其中的差别。只是她在看了一圈以后,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就翻过来请示刘子钊,想知道这句话本身存在的问题。

    刘子钊却是神秘莫测地一笑:“这是上个世纪的应试试题,因为那个时候但凡要进入各种编制都要参加考试。这是其中的一种,问题呢也很简单,‘齐晓霞’这个名字一般是女的,所以‘他’应该用‘女字旁’的‘她’。”

    听到这个解释,唐钰倾有些大跌眼镜。刘子钊也很是无奈:“可是,就算是像,也不代表一定是啊!元老里还有一个人叫‘张彩凤’,然而这彩色的凤凰却是男的。所以,在没有绝对的定义之前,这种考试就像是在考脑筋急转弯,而且放在大环境里,作为审核干部的条例,却异常之不靠谱。”

    唐钰倾没有说话,只是很是感慨,上学要考试、毕业要考试、升学要考试、找工作还要考试,到了工作的时候,各种培训、轮训应接不暇,很多人都其实都被淹没在这种考试的制度上了。她也在上学的时候读到过这些写实的书籍,只是有些感慨,而刘子钊的这道题,反而给了她一种提纲挈领的顿悟。制度要变革,社会也要发展。

    她有些明白罗翔为什么会说核研究不是那么轻易放下的,武器,亦是如此!

    罗翔似乎并不着急于实验,尤其是有关于这么多天测试已经开始发行,就连便携设备本身也夹杂着很多技术上的难题。工作组的停滞,似乎是陷入了僵局,而刘子钊很明白,坚实的基础,才是厚积薄发的最大助推。

    脑回路其实是一种很宽泛的东西,应当说神经环路的差异。倘若如此,神经环路的差异的确会导致处理信息的差异。就比如说是在识别面孔的神经环路的差异,会导致不同人在解读一张面孔的时候,有着不一样的行为和结果。我们大脑其实利用分布式神经环路处理视觉信息,就像是一套流水线,而每个人的流水线就像是不同的厂家一样,流水线也不尽相同。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从其本质上想办法。问题的本质在于其起思路的来源是什么,怎么用来判断是否使用该逻辑。同样的、类似的判断不计其数,但是是否是后期产生的这一条件所导致的细微差别,造成的代码却是天差地别的。”

    刘子钊颇为赞同罗翔的说法,其实,这个方面要想出成果很难得。但是他们终究还得试一试,甚至于包括了另外两个与之相关的脑科学研究工作组。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科研就是这样,只是在做完之后也问心无愧。其实,人工寻找这些庞大的数据,是很难的。我正在跟安全委员会申请,对GC下属医院可以接触到的新生儿的Soul进行复制。一张白纸,或许能够帮助我们在从无到有的机制上产生一些了解的东西。”

    罗翔的话说的很绕,甚至是很“内涵”,但唐钰倾还是很感慨,因为她完全听懂了。

    其实,很多时候的含蓄,只是不方便明说,但如果仔细去观察,就会感觉到其画在其中、意在题外的感觉。说到底,唐钰倾之所以感觉得到,主要是因为罗翔带她领略过这个世界,也让她开始明白了做研究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世界真是太艰难了!”唐钰倾犹自说了一句。

    罗翔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呵呵发笑,能够感受到这一点,其实也是一种难能可贵。不过他并没有唐钰倾感到的那么苍白就是了!

    研究日复一日,不过,罗翔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异常严肃。之后他只是交代了罗教授几句,然后就脱去白大褂,从实验室离开。这让唐钰倾感觉到十分奇怪,甚至是还有几分担心。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也开始接受了GC的法则: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刘子钊看着唐钰倾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等到了午饭的时候,才坐在她的对面:“放心吧!不见得是坏事,最起码,我们是接触不到的。”

    “可他和我们不一样。”唐钰倾实话实说。

    刘子钊轻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唐钰倾的这句话,不过还是微微摇摇头:“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其实,他做事喜欢做最坏的打算,但事情往往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唐钰倾的心中稍有宽慰,但也只是轻微的排解罢了,但绝对到不了放心的范畴。

    十个小时后,罗翔站在甲板上,看到这个实验稍微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