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轮回中记起

第4章 他和我?

    “催什么。”如若目光锐利,正在看纵横交错、麻乱的几处主路,选了一条往下之路,如她所说的,看似绝路,走上去未必就是绝的了。

    她行走快了,走路生风,从一条快走尽的路跳上了另一处开端,跑了起来。

    风不悔跑得也快,几乎是和她同时跳起,同时落到了新的起点,就没再催着快了,同速跑着,同速慢了下来,跨过了一汪水,正要再看看脚下。

    “莫看。”如若说了,“看到什么了,不是吓也得吓死。”

    风不悔垂到一半的视线聚在了如若扬起笑的脸上,挑了挑眉毛,“你的惧怕之物是什么。”

    如若怕得东西有点多。

    从怕虫子、怕蟑螂、老鼠,到怕看到一些人,怕麻烦的事,要想不麻烦,就躲呢,避呢,不看就不怕,不遇上就没事了。

    “不知从何处说起。”总不能将这些害怕的都摆在人前吧,如若这样说的,“说来又是话长的很,听着就很叨叨,我并非这叨叨之人。”

    风凌绛说,“是喜欢去扎个人堆,听一些趣事热闻吧。”

    “偶尔。”如若比出了一根手指,“扎一下堆,也便是和玥玖、玥舸几个热络一下,搞搞师兄师妹关系的时候。”

    “玥玖、玥舸倒是常说起你。”风凌绛说道,“风某问了怎么没看到你,他们说,要见你一次是十分的不易,你还有个脾气,不想见时决计不见,连师兄师尊都没个例外。”

    当小辈当到这个份上,也是醉了喔。

    便是开天门的宽松自由规矩容得下这号崇道精学的人物。

    再劈了尚阳宫给如若独居,四周的仙壤福地同样都圈给她,再放了人去做,不用说,这便是个甩手掌柜了。

    “你有意见。”如若前个十来年就是稳妥妥的仙二代,还是师兄们纵着,加上一个能不动嘴就不动嘴、能不看便不看的师尊,还不能出个如若这样的傲慢之徒,“你家的那个父亲都不敢说我半个字不好,你能说什么。”

    风不悔啥都不说了。

    “若若!”风不悔那突然再开口,“阿玖是这样叫你的吧。”

    如若回头说,“是呀!”

    风不悔说常与玥玖、玥舸走到一起。

    玥玖、玥舸二人走的是药道,风不悔走的是剑道,他们没有太大的交集吧。

    他们能交上的便是棋盘上杀一局半局了。

    再去听个学什么的,也能遇上吧,毕竟都是门派中拔尖的人了,认识到对弈交谈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风不悔说如若那日去云九霄“生事”时,他便是要去找玥玖、玥舸的。

    是他走到半路上,他的一个小童追上他,说门中出事了。

    “是你那个小童给你带的话,让人去门中阻止我的。”

    “是这么回事,那小童还是风某的人,叫做彭程,彭程行事可靠,人也可靠,说有这事,风某就去了,也知道为个什么事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若说了,“既已发生,断然回不了头,你不必再说了。”

    你瞧瞧当下这路。

    风不悔还是不说咋走,是如若爱咋走便咋走。

    不是也说走不回去吗,走到哪处累了,就做休息了,既来之则安之。

    这心是越来越平静和适应了,肃风山内虽然人少,事儿也少,能得个清闲自在。

    “你想说啥。”风不悔在找一些话说,“若若,可以这样唤你么?”

    “你。”如若眨动双眼,说了,“你非阿玖他们,莫作这亲近。”

    风不悔半张口,是要说虽没玥玖、玥舸他们与他一同长大的情意,不用拒了另外的人于千里之遥吧。

    “那我们都在这儿了,算得上共犯难了吧。”风不悔跨出了一大步,再次和如若并行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说个话?”

    “撇开小花那个冤枉事,你,还有。”风不悔说了自己,“风某,并没有大得过不去的隔阂。”

    “没有!”如若自己也说了,“是这几日才说上几句话。”

    “不止说几句了吧。”说许多了。

    现在是真走到有水的地方了。

    不是虚的,能感觉到水的流动,水的气息,俯身伸手,捧起了一捧水,那水从指缝间细细的流出。

    如若凑近了看,“我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了,还找到了生门。”

    风不悔点头了,“沿着水走,可是就能出去这儿了。”

    “你没记得我说的吗,这儿没有出路。”

    “此为生门。”风不悔还是说要顺着水走。

    如若逆水而上,还拧了风不悔,说他脑子不太好使。

    肃风山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是虽生尤死,对于这儿的生门,绝对是人的死门。

    “松开了。”风不悔还是要做这选择了,“你看清楚了。”

    “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如若行过的路都不是只看眼睛。

    “风某认为那儿是个出口。”

    再争起来了。

    如若不做口舌之争,指着水流去之处,“你自己去吧。”

    风不悔又不动了,“你是不是有些事没有相告啊。”

    这人真无趣啊。

    说了不可以走,就是不可以的,非要一个可以让他转变决定的道理。

    如若再说了一次,“肃风山是个绝地,何为绝地呢,是已经死了,所经过的之处为绝。”

    绝了之后就没有了,便是死了。

    死地而后生则为下一世,是另一个生吧,这个经过太麻烦了,能不走就不走吧。

    现指着时而湍急、时而缓下来的流水,“此便是渡河开头了,你没死,去渡河做甚呢,该向上,一直向上,莫作回头。”

    这次只说一次了,之后这男人爱咋滴便咋滴,不救他了,如若心里这么想。

    风不悔垂着眼皮叹息。

    是还没想明白么?

    这点道理都还想那么久么,再多一点弯弯绕绕,更绕不出去了。

    “不走吗,你不走,我走了。”如若跨出了几步,走快了。

    但不是太快,真要想跟来,是跟得上的,如若走着,走了一阵,没人了。

    再看了一次,真的没人了。

    这人——。

    是想到哪处去了,不是都说明白了,哪儿可以走,哪儿不可以,还能弄出一个事来。

    再可能是如若没说清吧,还有个可能,不想一起走了,毕竟如若对风不悔还是有些气的。

    如若向前走了几步,向后退,退着退着最后顺着水的方向却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