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威慑
半个时辰过去。
离白鹤镇最近的铁落镇入口,一名身穿六爪金龙锦袍的俊俏男子,迈着郊游般的步伐,丝毫不在意路人好奇的目光,闲庭自若的走着。
不远的角落处,一名面带阴霾的廋弱男子眯着眼盯着陈立,细细打量一番,嘴角微翘,将两指放入口中含住,吹出一道尖利的哨声。
声音落下,附近一名刚刚还在低头乞讨的瘸子立马将视线抬高,看了眼吹口哨的廋弱男子,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中了打扮华贵的陈立,眼珠快速晃动,立马锁定住了陈立腰间的三个锦袋。
瘸子乞丐拄着粗糙的木棍,一瘸一拐的捏着碗迎面走向陈立,视线始终在锦袋上,不过几息,就要和陈立擦肩而过。
这一瞬间,瘸子乌黑的手快到肉眼难见的地步,迅速伸向锦袋,看那分开弯曲的三指,似乎要将三个锦袋全部勾走。
就在手指离锦袋还有一寸距离时,乌黑的手停了下来,任由锦袋过去,瘸子本人保持着拄杖姿势,一动不动。
十息过去,陈立走远,角落的廋弱男子才一脸阴霾的走向瘸子,轻轻推了下瘸子,瘸子失去平衡倒向地面,但姿势还保持不变,就像死去许久,身体已经僵硬了。
一旁行走的路人纷纷看向倒在地上的瘸子,廋弱男子目露惊色,缓缓蹲下身子,迟疑着伸出皮包骨般的手探向瘸子鼻息。
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没有呼吸了。
“死...了!”廋弱男子猛的向后坐去,声音沙哑说道。
震惊了一息,注意到身周异样的目光,心中不由慌乱起来,连爬带滚的向着巷子里跑去,丝毫收尸的打算都没有,停步围观的行人纷纷让开。
不是他被死人吓破了胆,而是死的太诡异太突然了,就像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早已走远的陈立,早将刚才之事抛掷脑后,杀一个触犯他的小人物,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至于有什么后果,谁知道呢。
‘也不知这里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进来时该找个人问问的,一时被那两个蠢货给吸引了注意力...’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游望着四周,在目光扫视过一处时停了下来,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是一座二层楼的酒楼。
外表老旧不堪,门口挂着一张同样老旧的木牌,写着‘陈年栈’三个端正的文字。
如此老旧的客栈给人印象是不想进的感觉,本应难以有客的,但却恰好相反,人多的都快挤到门口来,店内时不时传来一道时低时高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似乎是在说书,也不知在说什么,竟让人站着都想继续听。
来到门口,透过窗口看去,入目的人影让陈立感到一分意外。
只见一名青年说书人正站在人群中心的桌上,手中一把摇扇一本书,神彩飞扬的说着,每到精彩之处故作停顿,随后迅速抬高音量,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听众带入书中一般,使得听众随着剧情的变动,身心也跟着变动。
‘竟然是他...’
说书青年向着陈立看了一眼,也目露一分意外,似乎记得陈立这位听过一次书的听众。
两个时辰过去...
“书完!诸位,有缘再见。”
也不知这人是何体质,说了近两个时辰一口水没有喝,将故事说完了,然后在听众意犹未尽下整理好上衣,拱了下手,便跳下桌子向着门外走去,听众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看其样子似乎不是为了谋生才来说书的,更像是兴趣爱好。
但陈立可不理那些,好听便赏。
“喂。”
陈立这一声引起了说书青年的注意,脚步一顿,刚转过头去,就见一点金光飞来,连忙伸手接住。
“书说的不错,下一站去哪?”
说书青年看了眼手中金粒,觉得有点眼熟,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多谢赏赐,有缘自会再见,莫怪。”
陈立轻笑一声,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
入夜。
某座高楼屋顶,陈立躺在其上,一只手垫在后脑勺,一只手伸向夜空,似乎说想抓住什么。
“这边境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属实太过安逸了,其他城我估计比这还安逸,或许我该换个国域待了。”
将手收回。
'防止宗门派人来追查,先来个假死,不过在那之前得把修为提升到凝液期...'
掌心向下,一枚风刃聚集在掌心,“呼”的在屋顶穿出一道缝隙,进入屋内。
随即一声惨叫声响起,又嘎然而止。
继续看着星空,陈立目光没有变动一下,似乎早就知道那里有人了。
“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就说,若是不想重覆煞教,就安分个半年。”
一道喘着粗气的尖细声音传来,“是,多谢,手下留命。”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然后逐渐消失。
......
“是,大人,那人就是这般说的。“耳熟的尖细声音从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口中传来。
其正低着头单膝跪地,在其对面,高大台座上坐着一道浑身黑袍的人,头部斜靠在撑起的右拳上,另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不断用食指敲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跪在地上的男子也不敢出口打破这份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高座上的黑袍人终于开口了。
“本座要闭关一段时间,出关之前停止一切大活动。”
“恭送大人入关,祝大人一切顺利,万事如意。”
“嗯,下去吧。”
“是。”
待到尖细声音的男子退去,一道漆黑身影从高座露出半边身形,角度太过刁钻只能模糊看见形状。
“真就顺了那人意思?”声音偏中性,不知男女。
“那又能如何,煞教主教到现在还没出现,估计是...而且那人待不了多久。”黑袍人似乎对此人的问话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了出来。
“唉,也罢,就听哥哥的安排了。”
黑袍人轻微点了下头,便再无丝毫声响,靠紧了几分拳头,似乎就准备这般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