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手！”也不知道董芝抽了多少下，泥土中的华清凤终于有了反应，颤颤巍巍地抓住了董芝又将落下的手，语声有些虚弱的道。

    “哦，你终于睡醒了么？居然害我等了你这么久，我不管，快赔钱！”见华清凤醒了，董芝也没再抽耳光，而是向她伸出手板，看模样是真的要让对方赔钱。

    “咳咳！”华清凤咳嗽几声，挣扎着爬起来，还在急促的喘息着。此时的目光中虽然还带有很强烈的怨念，但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董芝，而没再失去理智的对她疯狂出手。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此时双生灵魂已经觉醒的董芝的对手，而且也知道想要真的破除阴司之约，眼前的这个董芝还不能死。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要是我真的出手杀了你，逆向完成你这次的死亡循环，后果会怎么样？”见到华清凤醒来了却不说话，董芝眉毛挑了挑，再次问道。

    “哼，能逃离这个世界往生的方法在我身上，要是我死了，只会提前结束我的死亡循环。等到剩下的循环都完成时，我们都会失去这次循环的记忆，然后一切再重新来过。等到下次循环开始时，这次新出现的记忆很可能会被阴司抹去，我们都只能在这个世界中不断沉沦下去，不断承受折磨，很可能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能获得那个神秘人帮助的机会。”华清凤冷哼一声，不过还是回答了董芝的问题。

    “哦，那不是挺好吗？所谓的死亡循环我并不害怕。对于循环，我反而有深深的眷恋，只要能继续循环下去，我就能一直和我妹妹在一起，可以继续有机会，一直看着她受苦，一直欣赏她承受折磨时楚楚可怜的模样。甚至明知道是不断循环我也愿意继续下去，这简直就像是一顿丰盛的大餐，让我欲罢不能。”董芝咧嘴一笑，还舔了舔嘴唇，就像是正有一顿美餐放在她的面前，但随即她又皱了皱眉，目光之中充满煞气，表情也露出了极度的厌恶之色：“可是呢，我能够接受无休止的循环，我却不能接受被安排，特别是被那些躲在暗处窥视着我，企图控制我命运的家伙的安排！既然想要安排我，控制我，那我就要把一切全部破坏，哪怕是要破毁掉这整个世界！”

    “所以呢，既然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那发挥出作用来吧！”董芝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华清凤，同时她伸出一根食指，手指上携带着一缕黑气刺了过去。

    “噗”

    “噗”

    “噗”

    手指连出，在华清凤的身上点了三下，留下了三个血洞，鲜血顿时从中喷涌而出。

    “你要干什么，还没有宣泄够吗？”华清凤微微皱眉，却没有动怒，也没有反抗，只是恢复了冰冷，冷漠地看着董芝的出手。

    “桀桀桀，你明明懂的！”董芝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诡异地一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华清凤没有言语，默默地看了董芝良久，董芝也不说话，还是那么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华清凤。

    良久之后，华清凤才叹了口气，道：“现在应该够了。”说完，她的身体又开始了厉鬼化，皮肤重新呈现出焦黑碳化的模样，而她先前在董芝的袭击之下遍体鳞伤的伤口也在碳化的过程中止了血，伤口逐渐结痂然后快速愈合消失。

    随着伤口愈合，土地里又慢慢隆起一个个鼓包，一具具焦尸开始从土里爬出来，慢慢的聚拢到华清凤身前。

    整个过程，董芝都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没有惊慌，没有疑惑，也没有出手制止华清凤。

    华清凤从地上捧起了一堆泥土，再在旁边的水洼中沾了些水，然后揉搓起来，不一会功夫之后，一个小碗便出现了在她的手中。随即她的手上冒起了熊熊火光，很快就把手中的土碗烧得干硬了。

    手指在空中连点，又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空气中，忽然有了一些躁动。一滴滴细微的红色小水珠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同时董芝的身上沾着的和地上华清凤刚刚流出来的血水，也化成了滴滴红色的水珠漂浮而起，汇聚到华清凤手上的碗中。

    此时的土碗里，已经盛了满满的一大碗血水。

    “哦，你看，你还是懂我嘛。我那么辛苦给你放血，还不是为了你收集血液能方便点么？我这是叫用心良苦啊，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痛流血呢？这可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不过看量好像有点超了，桀桀…真是不好意思，出手好像重了一些。”看着满满的一碗血水，董芝挠了挠头，表现出一副愧疚的模样，但神色却没有一丝愧意，依然只有浓浓的肆虐和玩味。

    华清凤却没有理会董芝，她空着的手一挥，那些焦尸顿时爬了过来，把手放进土碗里，随即就能看见焦尸的手变得充盈了起来，就像是吸取了足够的鲜血而变得肥胖起来的蚊子一般，透过皮肤都能看到里面通红的血液。

    吸够了鲜血，焦尸把手抽回，随后走到了棚户区的附近，在土地间和一些破烂的墙体间写画起来，显然是把手指当成毛笔来用了。

    “唰唰唰”

    焦尸不停忙碌着，在破烂的棚户区中写写画画，留下了一个个玄奥难明字符。

    可能是人多…哦不，应该是尸多力量大，原本需要刻画很长时间的字符，在焦尸们的忙碌之下，很快就完成了。在任务完成之后，焦尸们又纷纷身体僵直，逐渐化作灰烬摔落到地上，重新化作一堆焦土。

    “虽然我不明白你画的这些咒文到底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不过既然你说你有办法终结掉阴司之约，那我就陪你玩一次吧。我的命运是我的！我亲爱的妹妹，你的命运也只能掌握在我的手里！来吧，去见见我们的大Boss。既然你没再发疯，恢复了冷静，那么你应该明白的，想要结束这场噩梦，到底需要做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董芝收起玩味的笑容看了华清凤一眼，随后率先走进了棚户区的深处。

    华清凤站在董芝身后，冰冷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变化。她的五官在蠕动着，不停上下起伏着，时而变大时而变小，随后就像是细胞分裂一般，在同一张脸上出现了两张不一样的面孔来。

    “呵呵，真有意思，看来这次循环，新出现的东西确实不少，实在是很让人期待。”华清凤脸庞上新出现的面孔睁开了眼睛，看着走在前方，几乎要隐没于黑暗中的董芝的身影，和蔼地一笑。

    “是吗？会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影响？你说过有办法结束阴司之约，让我得到解脱的！”脸庞上的属于华清凤的面孔侧眼看向另外一张面孔，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位新邻居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是奈何它们是长在同一张脸庞上的两张脸，一左一右分别占据着一半的位置，根本无法看到对方。

    “你放心，为了董芝那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会把阴司之约终结掉的。怎么，你想看看我的样子吗？那就看看吧，呵呵。”新出现的面孔温和一笑，随后华清凤的身体便走到一滩水洼旁，低下头。

    透过水洼的倒映，虽然光线不是很足，而且水洼也在轻轻荡漾着，但华清凤还是看清楚了水影中另外一张脸的模样，随后她也咧嘴一笑：“哦，原来是你，我见过你的模样，你说要是让董芝知道了在我体内的那个神秘人就是你的话，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唉，估计会生我的气吧。”另外一张面孔似乎有些内疚于自己欺骗了董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