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诗雅
破旧的街道里除了嗖嗖的风声没有一点动静,虽然深夜天空依旧明亮,但陌生人如果在这偏远小镇行走一定会感到恐惧。
小房子内,一个小男孩正在熟睡,这里空间很是狭小,放一张床后就没有太多多余的东西,破碎的窗户用旧报纸给堵上,在呼呼的风声下坚强的支撑着。
突然小男孩睁开了眼睛,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声,他起身仔细听了下,但除了风声好像什么都没有,顿了于是下床打开了房门,然后脱裤子准备尿尿。
刷!
一道身影掉了下来,吓得小男孩想要尖叫,但立马被一只长满老茧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我不是坏人……”那人有些虚弱地说。
男孩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样子,那是一个男人,凌乱的长发,身上破烂的,他的左手到脖子上都被黑色的物质给包裹,手里拿着一把断了的剑。
屋内。
男人坐在地上,小孩从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块包装好的面包。
“吃吗?”男孩走了过来。
男人犹豫了下接过面包,他看着小男孩好奇的看着自己:“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男孩问。
“恶化病没听过吗,我可是致病期,会传染给你的。”
男人手指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黑色物质,男孩说:“原来会变成样子吗?”
“你会被带吗?”
“什么?”
“巫马姐姐说,只有不够虔诚的人才会被带走,我们镇里头好多人也被带走了,”男孩走过来蹲下身子瞅着他的手臂,“我也是感染了恶化病,但我不知道恶化病会怎样,巫马姐姐她告诉我这是天神对我们的考验。”
男人注意到了他白色光环上的黑色污渍,那是感染期的特征,他突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不幸的孩子。
“很痛苦,然后最终死去。”男人毫不隐晦说。
“那你现在疼吗?”男孩露出关切的眼神。
“……”男人沉默了下,“还好。”
“你是剑客吗?”男孩又问。
“曾经是。”
“那我保护你,不会让人带走你,但你得教我剑术。”男孩说。
“可以,等我伤好了。”男人说,“但我只教,学不会你的事。”
“我很聪明。”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里克。”男人顿了几秒才想起自己的名字。
“那拉勾,这样约定就成效了。”男孩伸出了小指。
男人看着男孩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也伸出了手,虽然他明白这个约定最终没法实现。
10:00am。
碧海,素雅客栈。
红茶睁开朦胧的眼睛,她伸了下懒腰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阳台外芋梗坐在一个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张白纸画着什么。
“你还会画画?”
红茶踢踏着拖鞋走了过来,她看到芋梗用线条勾勒着远处的风景,但他似乎很专注,过了几秒钟才反应红茶站在自己身后。
“啊,随便画画……”芋梗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紧张想要收起画本。
“画的还挺好。”红茶微笑。
“嗯……要吃点早餐吗?”芋梗收起小画本。
“好!”
邮轮上层,露天餐厅。
“这里的空气还真是不错。”
红茶从楼梯走上来,伸着懒腰像是花儿一样享受着微风挥洒的清凉空气。餐厅坐着零星几个人,红茶和芋梗找了个靠近围栏的位子坐下,很快一个木瓜服务员拿来一个菜单。
“来三份肠粉,一笼小笼包。”红茶说。
芋梗说:“我一份就够了。”
“我知道,两份是我自己吃。”
“……”
服务员走后,红茶便说道:“吃完饭就去银行取钱,然后我们就离开香格里拉。”
“嗯好,不过现在串串还没回来,不去找他吗?”芋梗问。
“才懒得找他,他说不定正在泡哪个母猫呢。”
“呦,这不是红茶吗?”
甲板上一个穿着花色衬衫和浅色牛仔裙的金发女生塔塔声走过来,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狸花猫。
“怎么,你这迷路了?”红茶说。
“我可没迷路,这是我的新主人。”串串昂起头说。
“哈?”
“你好,我是诗雅,一名记者。”
诗雅微笑的伸出手,红茶没有回应她,而是说道:“这是我的猫,小姐。”
“哦,可是我听他说他是被他主人给丢弃了,所以我才收养了他。”
诗雅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拍着串串脑袋说:“你说是吧?”
“嗯,没错!”串串傲气仰着头,还瞥了一眼红茶。
“那你要跟她走就跟她走吧。”红茶甩了甩手。
“喂,一点不挽留我吗?”
“不想。”
“红茶你不能这样啊!”串串立马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委屈巴巴的说,“她可是要把我给卖了!”
“你又干啥蠢事了?”红茶见怪不怪的样子。
“看样子是骗不到你家主子了,”诗雅按着串串脑袋说,“昨天你家猫吃了我一盒鱼子酱,为了赔钱所以让我演这一出,不过看来你家猫平时没少犯事啊。”
“说吧,多少。”红茶掏出钱包。
诗雅竖起三根手指。
“三百?”
诗雅摇摇头。
“三千?!”
“是三万呢。”诗雅说。
“……”
“这猫你带走吧,我不认识。”红茶立马收起了钱包。
“不要啊,不能这样啊!”
串串立马从诗雅怀里窜出来,抱着红茶手臂号啕大哭:“红茶你不能丢下我啊!”
“三万块,你要我把自己卖了吗!”红茶手指猛戳串串脑壳,“偷吃了不会溜吗!”
这教育的有问题吧!芋梗心里吐槽。
“是她骗我吃的!我哪知道那玩意这么贵!”串串辩解说,“我也想跑,可她还给我吃了秘制药丸,不给钱就让我绝育啊,呜呜。”
红茶摸着额头,看了一眼诗雅,歪歪嘴说道:“等我去银行取钱。”
“我都没问题。”诗雅微笑说。
碧海,龙锅巴银行。
“这药丸确定吃了没有问题了?”
串串看着芋梗手里的蓝色药丸,又谨慎看向诗雅,她浅笑一声:“既然你家主人都会给钱了,我也没必要为难你们了。”
“吃吧,反正猫绝育也没啥坏处。”芋梗安慰说。
“滚啊!”
串串一口将药丸吞下,芋梗站起身,见诗雅一直看着自己,于是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对你好奇。”
“……”
诗雅看他不回答自己,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芋梗,芋梗疑惑的接过照片一看身躯一怔,那是自己和恶化的黄玄战斗的画面,他吃惊的看向诗雅。
“你到底是谁?”
诗雅刚想开口,红茶从旋转门走了出来,但走的太慢被后面玻璃一扫然后双膝着地,芋梗赶紧扶起她,她抬起头,咬着下嘴唇鼻子一抽一抽,眉毛像是漏水的小船一头沉了下去。
“你还好吧。”芋梗轻声说。
“支票是假的。”
“啊,那没事,反正也不算是咱们……你的。”
“可是我把我之前的钱都给咖啡馆老板了。”红茶气快要断了似的。
“真是,老是那么马大虎的。”串串摇摇头。
“你好意思说我,笨猫!”
“蠢女人!”
“臭猫!”
芋梗轻轻拍了下红茶胳膊,然后又看向身后的诗雅,只见她说道:“怎么,你想和我说钱先欠着了?”
“废话,没看到我们没钱了吗?”串串恶狠狠地说。
“明明是你欠的钱还这么理直气壮。”诗雅拿出相机嘴角一弯,“得给你点教训才行。”
芋梗感觉有点不妙,连忙说道:“串串躲开!”
“什么?”
【Cheese】
咔嚓!
诗雅相机拍照声响后从下面拉出一张照片,而面前的串串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一副惊讶表情。
“串串!”红茶蹲下抱起串串,他的身子变得僵硬,而且没法移动,她抬头质问:“你干什么了?”
“第七感?”芋梗惊愕。
“第七感?”诗雅愣了下,她笑着说,“这可是神赐之力。”
空间内被定格住了,毫无疑问是第七感时间系能力,不同于第六感,第七感并不能通过学习获得,在现世的叛逆体中只有拥有极佳血统的人才有概率获得。如果黄泉的灵魂能够学习第六感是因为没有肉体限制的话,那么第七感是因为什么,也拥有天神的某种力量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芋梗手中水元素汇聚成小水团。
“目的,刚刚说了,对你好奇而已,一个无色之民能够用法术,还能够净化恶化,怎么想都是新闻大料,”诗雅哼哼几声走上前,“所以,作为一个记者身份,想跟在你们身边,取材写篇文章。”
“抱歉,不……”
“放心,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诗雅眼神立马变得真诚看着他。
“那个……”
“不行!”
红茶走了过来,将诗雅一把推开,双手抱臂严肃说道:“我还没说话呢,我们可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那三万块不用换了。”
“切,别、别想用钱解决。”红茶语气柔和了许多。
“那稿子酬劳咱们平分,”诗雅说着贴近红茶,“呐,我在新闻社也算有点名气的,如果还能出版的小说的话,钱……”她说着越来越靠近红茶耳旁。
“抱歉,我们得赶着去维多利亚,所以没时间。”芋梗坚定说道。
“你们不是没钱了吗?”
两人一愣,感觉世界瞬间失去色彩。
“没事,我也要去维多利亚,顺路,带上我就行。”
诗雅此刻仿佛就像是天使,散发着光辉。她的话让芋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特别是这种上来就这么自来熟套近乎的人。
“那,那就让你暂时留在我们身边了。”红茶板着脸说,“绝不是因为你的钱。”
这已经完全被钱给征服了好不,芋梗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想到目前红茶和自己都没有钱,而且人生地不熟,有她在,虽然这个想法有点不好,但至少可有点保障。
“那我们先会素雅客栈吧,收拾东西。”红茶说着准备下楼乘坐小船离开。
“嗯好。”
三人朝楼梯口下去,后面还一动不动的串串泪流满面。
“给我回来!”串串内心嘶吼。
素雅客栈。
芋梗和红茶收拾好了东西下楼,而串串早已经在楼下,他正被老板娘逗着吃着甜品,一般的诗雅倒是坐在那,和上楼时候一样,但脸上早已没有笑容。
芋梗还一时间摸不透她,想着后面套出她点话,如果她威胁到了自己的话,那只能够……
“不再多住几天吗,最近碧海可是在举行一周美食节呢。”老板娘挽留说。
“嘿,不了,虽然这里住的像家一样,但身上还有事情在,只能够下次有时间再来了。”红茶说。
“嗯,那好吧,那姑娘后会有期了。”
红茶和老板娘道别后带着芋梗和诗雅走出了外面走廊,因为碧海的人都是生活在船上,所以交通都是靠着小船,当然也有些大的,但得去固定的站点等待。
等了没有多久,一艘游艇像弹弓似的弹了过来,激起水花阵阵。众人准备上船,但上面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回过头,是身上穿着便服的阿黛尔。
“阿黛尔女士?”
……
素雅客栈,上层露天餐厅。
“你说波波她今天一大早发现不见了?”红茶问。
“嗯,没错,现在老爷在派人找,我想着她有没有可能找过你们,因为昨晚我也和她说了你们在碧海。”阿黛尔说,“在沙漠遇险后老爷就让我盯住小姐,我怕她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们可以去她经常去的地方找找。”一旁诗雅说。
阿黛尔说:“这个,我不认为她会在那。”
“阿黛尔小姐你似乎知道什么?”红茶看着她。
“昨晚小姐偷偷在看音乐杂志,老爷其实是禁止的,但她一直想看,我拗不过就给她看了。”阿黛尔说。
芋梗说:“波波她是喜欢音乐吧,她可能去了什么演唱会或者其他音乐场所?”
“那去那里找她不就行了。”串串趴在桌子上说。
“是因为阿黛尔小姐找不到吧。”红茶说。
芋梗露出疑惑的表情,红茶于是解释说:“在香格里拉虽然音乐不是完全禁止,但也是封闭的很,不能在大街上放,也不能在媒体上宣传,所以很多歌手乐队都是在地下。”
“是的,所以小姐去了哪里我也并不知道。”阿黛尔说,“我想着她可能在杂志上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认为?”芋梗说。
阿黛尔说着从一个黑色袋子掏出一本杂志,芋梗打开翻了翻,发现有几页是被撕了下来,他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撕下的吧,我在想上面应该有什么信息。”阿黛尔说。
“你既然知道这些,和你们老爷说总比好过和我们说吧,卡文迪许家要在香格里拉找人不是轻而易举。”诗雅好奇问。
“要是让老爷知道她又因为音乐的事离家出走,那小姐又得禁足很久了。”
“你这在关心她?”诗雅说,“有情感可不好哦。”
阿黛尔沉默,红茶拿起杂志,阅读上面的内容,然后说道:“上面被撕掉的几页中,只有一页是小心翼翼撕的很整齐。”
红茶拿给众人看,芋梗看着那特别的一页上面写的是关于一个乐队的文章,他问:“那个这杂志在哪买的吗?”
“没有正规渠道,是小姐自己偷偷订的。”
“那这样线索不死断了吗,这种杂志我们也不知道谁会有。”红茶捏着下巴说。
“我倒是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