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识妖物
话说络腮胡发现蛇毒,海爷顺便让胖虎去通知朱先生,让队伍往前方找到宽阔地形结成防守阵型等待,自己带着黑熊络腮胡猴子折返一看究竟。
阿湘见山爷没说让自己回去,遂乐得跟着。
黑熊提刀在前,海爷次之,接着是猴子、阿湘,最后络腮胡。
猴子使两把匕首,阿湘也从腰间荣小青弓箭,攥在手里。
一行四人往来路搜索而行。
约莫巳时已过,远山处一轮朦胧红日升起。
阿湘看四周大雾依旧弥漫,依旧不见消散。
约莫有一个时辰,倒行了十几里路,不见任何痕迹,四人不禁有些放松。
海爷停了下来,其余三人也自停下。
海爷道:“即断定是蛇毒,不会不见任何痕迹,以李三身手即便被偷袭,也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阿湘道:“如那长虫很大,一口吞了李三呢?“
“断无可能!”络腮胡道,
“蛇类猎食一般先用毒液麻痹猎物,再行吞食,吞食过程因食物大小而时间有异,他吞食一个人至少得半个时辰。马身两侧无血痕,说明李三不是被当即吞食”。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却不见络腮胡继续说下去,黑熊一把拍在络腮胡背上,大声道:“袁大胡子,你能不能一次说完,卖什么关子!”
络腮胡尴尬一笑继续道:“李三是被蛇尾卷中直接拖走的,从猴子和胖虎没听到声响看来,是被卷中脖子所以发不出来声音来”。
阿湘恍然大悟,但又疑惑道:“那腹下那撮毛是如何被毒液烧掉的呢?”
海爷想了下道:“或许这畜牲在卷走李三之前就已经在大雾里窥视良久,寻的机会才出手的”。
络腮胡点头道:“只能这么解释了,这畜牲能忍住不直接用嘴叼,说明已经有些灵智了,看来年份已不浅了,我们打起精神来,着重搜寻内侧岩壁,他在可怕我不信李三袖中间没有出手的机会!
”众人点头称是。
阿湘也想看看妖怪到底是什么样的。
四人全神戒备又往后搜寻了几里,此时旭日已升,湿寒已退。
约莫有巳时五六刻,黑熊忽地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脸色沉重。
众人急急上前,只见岩壁之上插着一把短剑,半截没入山岩,黑青的岩石上数点血迹斑驳,血色有些发黑。
阿湘定睛一看,不禁一阵寒意涌上,只见地上散落着数节人的手指。
猴子惊呼一声,扑倒在地,小心捡起,扯了一块布条包好。
海爷望了眼血迹道:“猴子络腮胡一起,阿湘跟着黑熊,上山!不要漏了任何洞穴,我倒要会会他,看他是否真的成精了!”
络腮胡道:“老大,不必搜洞穴了,蛇类进食之后,需要数个时辰消化,这段时间正是它虚弱的时候,数天接连下雨,今日雨过天晴,如果这里就是他的巢穴所在,这孽障估计在附近晒日头呢!”
黑熊道:“那还不去剁了它!”
说完一跃而起,阿湘赶紧跟上,海爷,猴子,络腮胡也分别行动。
黑熊横着朴刀在前,阿湘张弓搭箭警戒在后。
上边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包连接与这座山峰主峰,光秃秃的,植被鲜少,几棵枯死的大树与这春天格格不入。
行了数十步,阿湘感到一阵恶臭袭来,只见地下有不少动物骸骨,横七竖八,散落一地,分不清什么动物。
黑熊用刀柄推了下阿湘,阿湘回神一看,黑熊用手指了指,小声道:“兄弟小心,正主现身了”。
阿湘旋即望去,只见前方两盏绿油油的眼睛在雾气中闪烁,好似夜里的鬼火般。
阿湘心跳如擂鼓一般,不是紧张,他感觉全身说不出的激动。
“这就是妖吗?”他定定的看着。
其实这只巨蟒还不是妖,只是本能吞吐云雾,吸收天地灵气,但时日不多,又无功法,如盲人摸象一般,不得精髓。
妖类修炼比人族修炼艰难千倍,像阿湘这样机缘巧合获得功法的妖类万中无一。
妖类大多靠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摸索修炼,这些无传承的妖类,一旦化形,觅得合适妖法,无一不是成为一方霸主。
因为在化形之前经历千百磨难指明了修炼道路,磨炼了妖物心性,化形之后自然而然提升很快。
打渔多年阿湘从没见过如此巨物。
黑熊似有所查,以为阿湘害怕,转过头来,咧嘴一笑,小声道:“兄弟别害怕,只管跟进,看我一刀斩了它的狗头”。
阿湘也笑了道:“大哥,是蛇头”。
两人相视一笑。
五人继续趟地前行,约莫到了二十步左右,五人站定三个方向,停了下来。海爷示意继续向前,直至到了约十步左右再次停下。
这时阿湘能清楚看见这是一条巨蟒,身躯如水桶一般,盘着身子在一块巨石之上,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不住闪烁,蛇头朝向海爷方向。
阿湘复又看向海爷,只见海爷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宽背大刀,盯盯地盯着蛇头。
阿湘早已拿好弓箭,搭箭在手,一气呵成,但不知道射不射得准。
只见海爷兔起鹘落,一跃而上,直往巨蟒七寸砍去。
黑熊也风驰电掣般抡起朴刀斩向腰部。
阿湘撘弓在手,紧紧盯着,眼看朴刀就要斩到,蛇身忽地散开,黑熊一刀斩在岩石之上,又听啪的一声,海爷已退至十步开外。
眼看偷袭不成,巨蟒已经惊动,海爷索性出声道:“络腮胡看你的箭了”。
络腮胡闻声而动,一声弓响处箭已至巨蟒七寸。
络腮胡神随箭动只见箭到处随即弹开,只在鳞片留下一个浅浅的小点。
旋即喊道:“这畜牲离成精不远了,鳞片坚如甲胄,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巨蛇似被激怒,嗖地抬起半截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吐着牛舌般的芯子。
“嗖”的一下,如箭离弦般扑向络腮胡。
络腮胡临危不惧,转转腾挪又连发数箭,此时阿湘也反应过来拉满了弓向着巨蛇七寸射去,连发五箭一箭未中,臂力却似力竭,不由脸色一红。
他一直盯着七寸搭箭,忽地发现七寸出一块鳞片处凹点渐深,旋即明白原来络腮胡在躲巨蟒袭击之时箭箭都射七寸出同一鳞片,不由佩服不已。
此时海爷也早已看出,招呼黑熊护卫络腮胡,黑熊猴子分列络腮胡左右,黑熊舞起五尺大朴刀如排山倒海,边退边剁,就是拦在络腮胡前边,猴子紧贴络腮胡身边。
海爷抡起阔背开山刀斩向尾部,阿湘搭箭射七寸牵制。
一时刀箭齐飞,呼喊震天。
络腮胡已连发十箭,箭箭射向同一位置。
黑熊舞的朴刀水泼不进,巨蟒怒不可遏,又挺起半截身子,弓起蛇背似要发动全力一击,络腮胡不管不顾,连射满弓,径直取向七寸。
巨蟒蛇头往前一扑,络腮胡赶紧纵身向前拦截,不料蛇头往后一缩,一根如大树般的蛇尾迅速扫过,啪的一声,黑熊躲闪不及被扫出数丈之远,滚落地面,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阿湘瞥了一眼见海爷也被一同扫倒。
原来海爷在巨蟒虚晃一枪一时终于把开山刀插入尾部。这巨蟒借着疼痛虚晃一枪一尾巴偷袭成功,清除了障碍。
巨蟒蛇行如风,一阵风般到了络腮胡猴子身边,黑熊不醒,海爷救援不及,阿湘弓箭无力。
络腮胡看见如山般身影夹杂着腥臭压了过来,仍只顾拉弓射箭。
一张如磨盘大蛇口如彗星坠地般下来,千钧一发之际,络腮胡射完了他最后三箭,一支箭壶二十支今精铁箭已空,那片鳞还是没有被射穿。
络腮胡垂首闭目等死说了句:“死就死,这他妈也太腥臭了吧!”
“少废话,你给老子滚,别挡着我斩蛇!”
一声尖锐的声音过后络腮胡被推开,是猴子!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络腮胡。
旋即巨蟒大嘴咬中了猴子左肩,与此同时猴子右手短剑重重插向了那块鳞片。
“叮铃”一声。
一块如婴儿巴掌大小的鳞片掉落在地,如此细微的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
黑熊忍着疼痛抬起头,看见从络腮胡等死到猴子赴死。
不禁挣扎站起,只看见见阿湘手握猴子短剑,在猴子右手无力垂下的同时那把黑色短剑深深地扎进了巨蟒鳞下七寸。
阿湘见海爷黑熊被扫开,络腮胡猴子暴露蛇口,遂扔掉弓箭,奋力奔向络腮胡。
未及近前,便见猴子舍身阻挡,又见鳞片被猴子舍命一击击落,遂捡起猴子短剑一跃而起抱紧蛇颈,奋力刺入。
巨蟒咆哮嘶吼,盘成一堆。
阿湘被猴子激起血性,抽剑复此,一股猩黑的蛇血溅满脸颊,冰冷刺骨。
阿湘顾不得,一手抱颈,一手不间断的抽刺,他似感到蛇身极速地从脚上盘旋而上,很快缠绕而上,接着周身如被山压一般一紧。
旋即昏了过去,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