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捕

第005章 来自京城的方士

    庞家后花园面积比马小步想象的要小得多,整体看着普普通通的,好象也没种植什么奇花异草,靠近后院院墙附近斜躺着一具男尸,尸体旁边站着两名捕快模样的男子,一高一矮,此刻正在那儿勘验着什么。

    不远处,一个体格甚是健壮的捕快正背对自己,双手抱肩站那儿仔细打量四周的院墙,此人腰间悬挂着一枚黑漆漆的腰牌,样式、尺寸跟其他同事并无多大区别,只是糸绑所用的棉麻绳看上去要鲜亮得多,编织的花扣也比较复杂,看他所穿捕快服的样式,马小步猜测此人应该是个捕快班头之类的人物。

    庞家那边只出了两名男子在旁边陪着,一个老点,看上去有个五十岁上下,身形偏瘦,个头也没多高,老头身上身着细棉布制成的长袍,看穿戴应该是个管家,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挺年轻的家丁,估摸着有个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会儿小家丁正低着头不知琢磨着什么。

    一时搞不清楚哪一位是自己所谓的师傅,马小步静悄悄地往旁边一站,想着待会儿肯定有人招呼自己,倒不如先装聋作哑看看再说。

    庞家突然出了人命案,马小步自然兴灾乐祸地躲到一边瞧热闹了。

    忽然,马小步就觉着有人从自己侧后方凑了过来,马小步连忙警觉地闪到一边,一言不发地盯了那人一眼。

    “嗨!真是你啊?!”正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削的捕快冲他悄悄地招了招手。

    马小步立时会意,斜抱着那个紫色小木箱跟随那个捕快来到僻静处。

    “刚才看着就象你,你这好得也太快了吧?!他们都说再过几天就得帮衬着老大给你办后事呢!你这就算活过来了?!”翻来覆去,那个捕快就一个意思,马小步突然满血复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一听这话,马小步不乐意了。

    “咋说话呢!你家才准备办后事呢!”

    “哟!几天不见,这还长脾气了!是我口误,别介意啊!庞家老四这会儿正在家呢!你俩还是别打照面的好,东西给我!你快回吧!”听那个捕快说话的口气,他好象还挺体贴马小步的。

    “行!辛苦了!”说罢,马小步将手中的紫色小木箱递给那个捕快。

    马小步正准备转身悄悄开溜呢,就听不远处传来几句沉稳的男声:“来都来了,还不赶紧过去瞅一眼,总这么胆小,以后你还怎么做事啊!”

    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衙门班头模样的人在发话,此时,那人已经转过身来,目光炯然地盯着马小步审视了几眼。

    那人比马小步稍微低点,四十出头的年纪,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天生一双鹰眼,打量人的时候特聚光,络腮胡子新剃不久,两腮青湛,显得十分精悍,细腰乍背,宽肩阔背,一看就是个练家了。

    跟其他捕快有所不同,这位没有佩戴腰刀,想必对自身的功夫十分自信。

    直到这时候,马小步这才察觉自己也忘了在腰际悬挂一柄鱼鳞年尾腰刀。

    听那人说话的口气,分明是师傅教训徒弟的口吻,马小步心下猜测,眼前这位精壮男子应该就是那位耿叔,明代版本马小步的师傅,捕快班头。

    担心出差错,马小步也没称呼对方一声,左手压右手行了一个抱拳礼,与此同时,马小步微微低头欠了欠身,算是朝对方行了个师徒相见之礼,反正拍电视剧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管它对不对。

    长这么大,马小步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近一具尸体,内心倒不觉着有多恐惧,就是那种有点不吉利的心绪令马小步心底多少有些不大舒服。

    快步走到那具男尸跟前,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马小步快速地扫看了几眼。

    “哦?这人还是一位方士呢!看这样子,此人生前应该还挺会保养的,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皱纹,手上皮肤细白如妇人,这平时都吃啥呀!这也不象是南方近海之人的相貌啊!外地人?!身上衣物居然非丝即绸,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心下暗忖了一阵,马小步不愿意再作停留,扭过头,急匆匆回到自己那位所谓师傅跟前垂手待立在一旁。

    耿雄焜不动声色地说道:“看得咋样啊?”

    “依徒弟之见,此人应该是外乡人。”马小步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一听这话,其他一众捕快顿时哄然大笑。

    外乡人?这不废话嘛!

    耿雄焜依然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嗯!继续说说。”

    “此人应该是某处道观的方士,该道观香火应该相当火旺,此人平日生活起居甚是讲究,那……他所居住的道观想必也不是无名无姓之所,说不定位处两京之地呢!”马小步随口胡乱分析了几句。

    马小步一心查找“虫洞”时空隧道返程入口,此刻哪有闲心陪着这帮捕快破案呐,想着好歹应付一下,早点回老马家随便吃点,还得想办法尽快找到类似地图之类东西的才是。

    闻听此言,耿雄焜那双鹰眼不由地亮了一下。

    “哦!那你倒说说,此人到底来自京城还是留都南京南京?”耿友焜问道。

    “应该来自京城吧?”马小步信口胡猜道。

    一听这话,耿雄焜眼神又是一亮。

    “咦?!这小子怎么突然开窍了?老马家到底是世家大族,虽说眼下已经破败不堪,压箱底的东西怕是还是有几件的,柳芸秀这是给儿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重伤痊愈不说,脑子也突然变得灵光多了,看来,柳芸秀手头还是藏了不少好东西啊!”耿雄焜心下顿时生出许多疑虑。

    “哦!为何不是留都南京南京呢?说说你的理由。”耿雄焜继续启发引导道。

    “这……师傅,此人脚上穿的那双靴子都磨成啥样了,他可是一个讲究人啊!咱这儿可是海疆啊!数千里之遥,对吧?留都南京南京就有所不同了,路程至少减半吧?所以……”马小步开始牵强附会了。

    “不错,不错!你居然开始学着分析案情了,难得,难得!你都说了,这主儿生前不是个缺钱的主,他为啥不骑马、乘船呢?”耿雄焜好象突然来兴致了,随口引导几句,他倒也看看眼前这个突然康复的蠢笨弟子怎么还就开窍了。

    “他……应该是招惹什么祸事了吧?比如说,一路躲避追杀什么的,大道、明船、驿马客栈……什么的他怕是也不敢光顾呢!”

    “这不挺不错的嘛!平时怎么就那么不用心呢!那你再分析分析,这后花院是案发现场呢?还是抛尸之地?”突然,耿雄焜提高嗓门大声问道。

    马小步当时就意识到在自己身后肯定来了某位庞家的重要人物。

    毫不犹豫,马小步大声回复道:“这还用问呀!庞家后花园自然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马小步!你少在那儿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小心小爷我告你诬告官坤之罪!”

    回头一瞧,马小步就看着五六个家丁簇拥着一位锦衣豪贵公子气势汹汹朝自己这边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