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应战
孤独彷徨,失意与得意,以及那往往带来更大悲伤的锐意进取。
这样一种悲情的浪漫,在卿隐看来很符合当下青年的心理。
这个世界的文娱产业是极其发达的,同样有着悠久且辉煌的历史,国内经济处于腾飞的状态,但这些都不影响一个事实。
这一代年轻人,尤其是大夏青年精神的空虚、无助与彷徨。
其实,这种感觉跟《未知》很像。
“太多太多未知
我们无法预料
躲不开逃不掉
……
太多太多坚持
我们只能祈祷
猜不透也赢不了
……”
太多未知、太多痛苦,我们因此而恐惧、害怕。
卿隐虽然是个高中生,但也和公司内的前辈交流过几次,尽管因为客观原因未曾见到那些大佬。
可是作为业内前辈,对于当下市场以及年轻人的思潮变化还是有所察觉的。
人们一步步退缩,选择了拥抱自己,只留下对于外部的不信任。
当人们觉醒了自我之后,第一次以人这个主体观察世界。他们把情感寄托于外部的某个事物,直到这些事物或是达成,或是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越来越多,人们无从选择。
再次回归了自我,可也只剩下了自我。我们开始陷入满足与空虚的不断循环之中。
叠着buff,只待某一个彻底爆发,或是消亡。
卿隐的脑海中景象不停转换,两个世界之间的界限似乎正在模糊,他有些分不清了,甚至也不想去分清。
你说,当人们拥抱了自我,又如何去调节我们自身呢?
用自己去满足自己,用自己去调节自己。
这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
卿隐陷入了哲学思考,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过了整整一节自习外加一个可有可无的课间。
“呼……”
意识飘回现实,卿隐的感觉很是奇妙。
宛如戏外人看戏,自然知道戏是假的,平静看惯世事冷暖、沧桑变化。
因此,卿隐才在写小说时将李白的故事私化,情感也更加自我,李白的一生、他的生活以及普罗大众的一生,都是命运的无常。
“师父,师父?”
喻语神秘地从卿隐身后冒出,一只手就拍在卿隐头上。
“哟呵,胆儿大了,以下犯上啊,还敢对师父不敬。”
卿隐被喻语轻轻地一巴掌给拍醒了。
当然,喻语拍得确实很轻,就是凉凉的,瞬间让卿隐从戏外窜回了戏里。
不再纠结之前的有的没的,而是直接和喻语开起了玩笑。
卿隐故作严肃,想要吓吓对方。奈何自家徒弟属实是不吃这套的,一个白眼投过来,仿佛是在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拿这个吓唬我。
自觉师父颜面受损的卿隐作势就往喻语脑门招呼,要把刚刚吃的亏拍回来。
“啊,不行不行。师父欺负我,师父欺负人啦!”
听着这大喊大叫,卿隐竟扑哧一笑。他感觉自己算是被这徒弟给拿捏住了。
罢了,宠吧宠吧,以后对方只要生活得开心快乐,自己这做师父的也就满足了。
退一万步说,喻语这丫头心性本就不错,也这么大了,以后只要注意点就不可能出什么大问题。
至于其他方面,自己早就不指望她能学会点什么了,能有个一技之长,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好。
卿隐看着看着,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
“这是?”
三天之后,曲良宸亲自给卿隐打来了电话。
早在前一天晚上,他收到这份稿件时就已经猜到了情况,但这种事还是确认一下较好。
“这不是你说的吗?有人要挑战我。”
“所以,这是你的回应?你应战了?”
这几天里,卿隐的博客号一直由他的经纪人打理,关于这件事官方并没有真正站出来给个说法。
这种事,卿隐本身也不需要站出来。哪怕挑战一事出来,大家伙看个热闹,但对卿隐本身影响不算太大。
毕竟,他的粉丝得瑟归得瑟,但可能是客观原因限制,大部分没有采用踩一捧一这种粉圈专用套路。
也就是说路人对此可能会烦,但达不到厌恶的程度,也没有与多少圈内或圈外人交恶。
而那位发言要挑战的天才诗人,只能怪卿隐这边运气不好。
那位名叫三郎的天才诗人确实是以神童为人所知的,但圈内了解他的人也知道对方快成为江郎才尽的代名词了。
近些年,三郎的作品已经很少了,最新的一篇也是几年前发表的了。水平同样不如曾经,只能说尚且不错。
可以说再这样下去只能吃老本,或者和其他失意人抱团取暖了。况且,他在外界的知名度也是越来越低,这次很可能一方面真的被激怒了,另一方面则是蹭热度。
文渊馆和星海共同打造的热度的确不低,甚至让不少圈内人眼馋。
“确定了吗?”
曲良宸再次询问,如果没有异议,那接下来就该签合同了。
这部小说他昨晚看了,与之前的《桃花扇》完全不一样。
看样子这位同样被誉为天才的卿隐野心很大,也很傲那!他对方并不愿躺在舒适圈,而是亲自打碎外界对自己的固有印象和刚刚贴好的标签。
当然,以诗对诗。
这么一看,对方的正文可能是最后发给他的那是现代诗,《寻李白》。
前面整整一本的小说只是个背景介绍?
或者说,他虚构了一个人的一生,只是为了发表一首诗?
曲良宸想到这,觉得对方已经不能算天才了,而是怪物。
不然,那些自诩为天下的小孩子们得知,得被吓死。
只是,这位李白。
曲良宸上网查遍了资料,显然这是卿隐虚构出来的人物。但不影响人们对他的向往、同情与崇拜。
是的,曲良宸他本人就是崇拜至极,喜爱至极。
他相信此书一出,这位诗仙李白必然会成为一代人的精神偶像。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谁又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的感受?
不止是现实中的,也有精神上的困守。
“樽中月影,或许那才是你故乡
常得你一生痴痴地仰望
而无论出门向东哭,向西哭
长安却早已陷落
这二十四万里的归程
也不必惊动大鹏了,也无须招鹤
只消把酒杯向半空一扔
便旋成一只霍霍的飞碟
诡绿的闪光愈转愈快
接你回传说里去
……”
月亮,恐怕是每一个失意或迷茫者共有的故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