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和尚传

二九回:和尚治瘟疾,双姝戏妖道

    紫金貂还要再言,却听陶居然道:“你还不回返地府,小心变成游魂野鬼!”紫金貂道:“劳烦先生转告一声,叫诗璇好生保重,诚心追随药王和尚。”说罢,垂泪而去,回返地府去也。谢诗璇仍在哭诉,却听陶居然道:“莫再叫了,他已然回转地府去了。临行之前,唤我转告一句,叫你好生保重,诚心追随药王和尚。”谢诗璇闻言,双目落泪,望空拜了三拜道:“多谢貂郎提携,诗璇感恩不尽,日后必然尽心竭力追随药王和尚左右。貂郎大恩,妾身没齿难忘。”

    拜过三拜,这才止住落泪,缓缓起身道:“弟子谢诗璇多谢仙长搭救。还未请教仙长大名。”陶居然笑道:“在下陶居然,非是仙长,乃是一文弱书生。”谢诗璇再拜谢道:“弟子多谢陶仙长。”陶居然见谢诗璇仍以仙长称呼,便也由他去了。便道:“也罢,你若愿叫仙长,便由你叫罢。”谢诗璇连忙再道:“多谢仙长。”

    谢诗璇再问道:“不知妖邪何处?”陶居然道:“已为在下镇在珍珠塔内。”谢诗璇再问:“珍珠塔何在?”陶居然道:“便在洞外。”谢诗璇随陶居然移步洞外,果见一白塔凌空而立,高耸入云。谢诗璇再道:“还请仙长收塔。”不料陶居然却摇头道:“此塔收得许多妖怪,如今沉重万钧,却是随身携带不得了。”谢诗璇听闻一愣,随后道:“可若是其兄三火道人寻弟至此,将其放出,岂不是遗祸世间?”陶居然笑道:“言之有理!”而后念动法咒,将袖一挥,便见这珍珠塔连同妖洞一同消失无踪了。谢诗璇奇道:“这塔何处去了?”陶居然笑道:“已然去了五千里之外,三火道人来此也是无处可寻了。”谢诗璇连忙谢道:“多谢仙长除妖,如此方可无虞。”

    谢诗璇便引陶居然望军营而去。及至军营时,早已见得日明,鹿宛诚已然立在云头等候多时。鹿宛诚见谢诗璇引一书生踏云而来,连忙上前问道:“五妹,可曾寻得药王锄药王杵归来?此为何人,为何与五妹一同前来?”谢诗璇连忙道:“药王锄药王杵已然寻回,此乃陶居然仙长,此番寻回宝物,降伏妖魔,全赖仙长相助。”陶居然上前一步道:“在下素闻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几位,行侠仗义,于人间降妖除魔,最是争先,只可惜素未谋面,故此特意随谢姑娘前来,望与药王和尚结交。”鹿宛诚大喜,连忙引二人回归军营,来见药王和尚。药王和尚听闻陶居然相助降妖,寻回宝物,又随谢诗璇前来,虽未曾听闻过陶居然的名号,也叫上任深灵和郑灵儿一同出账来迎。

    只见那书生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品貌非凡,乃是个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的俊杰,果然是掷果潘安,城北徐公的人物。药王和尚听闻谢诗璇禀告,连忙上前拜谢道:“多谢陶仙长相助之恩。”陶居然笑道:“药王和尚此言谬已,在下师承金阙后圣太平帝君,算起来你我乃是平辈之交。”药王和尚闻言,连忙改称:“既如此,那便是陶师兄了。”陶居然一面笑道称是,一面随药王和尚步入营帐之中。

    谢诗璇将药王锄药王杵并三剑皆递与药王和尚。药王和尚却不识这洞真,洞玄,洞神三把宝剑。陶居然笑道:“正所谓一气化三清,故而有道门三洞之论。三洞者,洞言通也。通玄达妙,其统有三,故云三洞。第一洞真,第二洞玄,第三洞神。此便为洞真,洞玄,洞神三把宝剑。”

    药王和尚听得诚惶诚恐,连忙道:“如此说来,这三柄宝剑乃是道门无上至宝,贫僧怎敢贪图?”陶居然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佛道本同门,在大师你药王和尚手中,可比落在妖魔之手强上百倍。”药王和尚连忙阻道:“不可不可,贫僧怎可收下这般异宝,直叫贫僧寝食难安呐。陶师兄乃是道门中人,这般道家至宝还是交由师兄手中为好。”陶居然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不瞒大师,在下手中自有本命至宝,更在这三剑之上。这三剑在在下手中,起不得半分作用,可若是在大师手中,可降妖伏魔,方才显得效用。”略一思虑,又出言问道:“敢问大师,尊师兄手中神龙游水枪乃是何人所赠?”药王和尚连忙道:“师兄福深,手中神枪乃是太上老祖所赠。”陶居然听闻哈哈一笑道:“可是道门利器?”药王和尚道:“太上老祖所赠,自然是道门利器。”陶居然笑道:“为何尊师兄用得,大师却用不得?”一言问得药王和尚哑口无言。

    任深灵上前笑道:“我看药王和尚你便将这三剑收下罢。日后降妖除怪也多个助力,不要枉费了陶仙长的一番好意。”陶居然笑道:“依在下所见,大师客卿之中,这人参灵芝与灵鹿皆无神兵利器傍身,手中所用皆是凡间一般之色,难以大用。可将此三剑赠予他三人所用,也可为降妖除魔增一份力来。”药王和尚听陶居然如此说,也只得应下来。任深灵眼珠一转,递了个眼色与郑灵儿鹿宛诚,三人齐声谢道:“多谢陶仙长赠剑。”于是,便将洞真剑赐予任深灵,洞玄剑赐予郑灵儿,洞神剑赐予鹿宛诚。三人连忙再谢,收下宝剑,一个个喜气洋洋。

    药王和尚便唤鹿宛诚去寻尤将军备好素斋,借花献佛,邀请陶居然。尤将军听闻是药王和尚好友,不敢怠慢,连忙唤来军中伙头兵,一个个砍柴刷锅为药王和尚一行人准备素斋。伙头兵得令,一个个急急忙忙取来木耳,闽笋,豆腐,萝卜,茄子,素瓜,春菇,莲子,面筋,园里拔些青菜,做粉汤,发面蒸卷子,再煮白米饭,烧香茶。各样搭配,竟做得了二十四种素菜,三种香茶。

    宴席之上,药王和尚欲请陶居然落座主位。陶居然连连摆手道:“客随主便,怎敢喧宾夺主?”药王和尚再请尤将军落座主位,尤将军连连说道:“大师与仙长面前,小将怎敢托大?”众人劝一回,又劝一回,药王和尚这才谦让再三,落座主位。众人再三劝慰,陶居然这才落座主客位上。之后任深灵,郑灵儿,鹿宛诚,谢诗璇依次落座,尤将军连连让座,最后只坐在末位相陪。只因敖滺身形甚是高大,恐怕引起恐慌,故而仍在盂中,未曾放出赴宴。

    宴席之上,陶居然出声说道:“如今结交大师,圆了在下夙愿,在下愿嫌拙奏曲一首,还望大师见谅。”药王和尚连忙说道:“陶师兄哪里话来,我等能有机缘听闻师兄奏乐,可叫我们大饱耳福,真乃是千年修来的福分。”任深灵等人也连忙随声附和。只见陶居然掏出一根竹笛,悠悠然吹奏一番,真乃仙乐之声,使人听闻眼前一亮,沉醉其中。

    见众人尽皆陶醉其中,谢诗璇上前与郑灵儿道:“二姐,难得仙长吹奏,不如你我姊妹共舞一曲,来为大家助兴。”郑灵儿笑道:“也好也好,那二姐便献丑了。”郑灵儿便与谢诗璇双双起身,伴陶居然所奏笛声翩翩起舞开来。众人见得,皆赞叹不已,唯有药王和尚不敢直视二女,口中默念“阿弥陀佛”。

    陶居然一曲奏罢,将袖一挥,那手中的竹笛刹那间变为一支毛锥来。陶居然将口望空中一吹,空中便飘飘然显现出一张宣纸,正落在陶居然眼前的桌上。只见陶居然落笔写下一诗道:“仙法冥冥无始终,看尽春夏与秋冬。庸庸碌碌皆无趣,功名利禄一场空。”药王和尚见得,连忙叫道:“好诗,好诗,陶师兄真是才华横溢,八斗之才。”陶居然笑问道:“不知大师可否意愿也来作诗一首?”药王和尚摇头道:“贫僧大师兄极善此道,贫僧却是俗人一个,无有此等吟诗颂对的雅兴。若是陶师兄与贫僧大师兄结识,倒是可以吟诗颂对,以文会友了。”

    陶居然道:“令师兄与雷震子三火道人结拜,传为仙佛佳话。在下不才,今日喜逢大师,不知大师可否嫌弃,在下愿与大师结为异姓兄弟,效仿令师兄之举。”药王和尚诚惶诚恐,连忙道:“贫僧法力低微,怎敢高攀师兄?”陶居然笑道:“大师也叫在下师兄,可见你我乃是平辈之交,既然你我平辈,如何便就不得结拜之情?敢是大师嫌弃在下,故而多寻他言?”药王和尚连忙道:“师弟怎敢嫌弃师兄?只是实在法力低微,恐有损师兄威仪!若是师兄不弃,师弟愿引荐大师兄来与师兄结拜。我大师兄小张太子得多师祖与太上老祖垂青,法力高深,何况仪表堂堂。”话还未完,却见陶居然转脸怒到:“住口!看来大师的确瞧在下不起,执意要推去他处?那在下也就不强求了!”慌得鹿宛诚一旁连忙道:“仙长,药王和尚实无怠慢仙长之意。只恐法力低微,污了仙长名声。”而后谓药王和尚道:“仙长一番好意,药王和尚莫要再做推辞了。”而后以眼色示意药王和尚。药王和尚见陶居然动怒,心中虽有惶恐,却只得道:“那贫僧便听师兄吩咐。”

    当下鹿宛诚便指挥众人摆案台,面前挂二像,一乃陶居然师父金阙后圣太平帝君,一乃药王和尚师父大圣国师王菩萨。便见陶居然下跪在先道:“贤弟,兄知晓贤弟年岁,便以兄长自居了。”药王和尚连忙跪在案前道:“兄长,小弟见过兄长。”陶居然道:“师父在上,如今弟子与大圣国师王菩萨高徒药王和尚结义,师父像前以做见证。日后若是贤弟有难,为兄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药王和尚亦道:“师父在上,弟子与金阙后圣太平帝君高徒陶居然兄长结拜兄弟,尊其为兄,特此告知师父,日后若是兄长所需,为第的肝脑涂地也要相帮兄长。”二人便在各自师父像前拜了九拜。众客卿见药王和尚与陶居然结拜,皆喜气洋洋,前来恭贺二人。

    众人再入席吃斋品茶,好一番怡然自得。待宴罢人散,告辞离去。尤将军再三不舍,可药王和尚与陶居然皆执意离去。尤将军欲赠送金银,可一僧一道执意不收,二人狂笑间,皆不见踪影。尤将军见众人无影无踪,只得望空再三拜谢。云端之上,陶居然与药王和尚依依惜别,当下掏出两个竹简递与药王和尚道:“贤弟,所有难时,便捏碎此简。为兄顷刻便道。”药王和尚感激不尽,再三拜谢陶居然。

    药王和尚一行离去,自有任深灵,郑灵儿,敖滺,谢诗璇皆藏身药篓之中,只得鹿宛诚改换沙弥模样,随行药王和尚左右。二人走街串巷,寻那患病的穷苦人家,为人免费诊治,一晃竟过数月有余。

    来至一处,名唤周怡县,只见县内腐气熏天,四周一片肃杀之气,万籁俱静只听得老鸦叫声阵阵。药王和尚见状连忙急呼“不好”,道:“此处遭得瘟疫,快寻草药救治。”将一众客卿皆放得出来,寻村中感染瘟疫之人救治。救治之法只药王和尚与任深灵,鹿宛诚精通,郑灵儿与谢诗璇便将那些有皮肉之伤的敷药包扎,敖滺则将那村中伤者抬来药王和尚与鹿宛诚处,另伐木修屋以作康复之所。那些遭得瘟疫之人,一个个半死不活瘫倒在地上,药王和尚一行直将众人救助,有的医的便为众人救活,已然逝去的药王和尚只好一把火烧去,莫使那瘟疫之毒再传染他人。

    一连三日,一行人没昼没夜照料村中人。三日后,这村中人已有大半好转。那些为药王和尚医好之人,一个个来至药王和尚一行人身前,齐齐跪下,来给药王和尚磕头。药王和尚连忙扶起诸位,不肯受众人大礼。村中人仍坚持跪下,药王和尚便道:“各位施主不必如此,贫僧还有一事相询。”那村民这才站起身来问道:“大师有何事相询,请尽管言。”药王和尚便问道:“此处方圆如何染得瘟疫,另有何处有此疫灾?”村中一长者道:“不瞒大师,此处七县十三乡皆有瘟疫,朝廷已将此处封闭,那县中尚有郎中医治,此处乡村之中只得自生自灭了。”药王和尚大惊,叹道:“未想此处如此危急,贫僧几人不能坐视不理,还请各位施舍粥米,贫僧几人下肚填饱好去救助。”村中人这才发觉药王和尚一行人三日夜未进米食,只饮得少许清泉细流。各家连忙掏出米食,药王和尚便唤鹿宛诚敖滺生火做饭,余下众人少作歇息。与村民一同食过米粥,药王和尚唤与任深灵一组,郑灵儿与谢诗璇一组,敖滺与鹿宛诚一组,分向西,南,东而去。

    郑灵儿与谢诗璇二女向西而行,不多时便至一处县城,只见此处城门大开,城内城外人山人海,完全不似瘟疫之样。人群之中有一道士,身材消瘦,五指枯黄,身披水火袍,头戴南华巾,正持一把符卖与众人。只见其将手中道符在手中点燃,而后掷入一碗清水之中,便卖与众人来喝。一口一文钱,可驱瘟一日。谢诗璇见那道人一身妖气,全不似一般道士仙风道骨模样,便问郑灵儿道:“二姐如何看那道人?”郑灵儿远处大量一番,而后道:“与人医病挡灾本是好事,可若是借此发财,便失了出家人的风骨气节。”谢诗璇道:“二姐,小妹见那道人眉眼之间有股黑气,想来不是凡人。”郑灵儿听闻惊讶不已,忙问道:“五妹是说?”谢诗璇比了个手势,示意郑灵儿谨言,而后压低声音道:“二姐莫要声张,小妹观那道人亦是个精灵成怪,不过这怪如今笼络人心,还需你我姐妹寻个计较,使其在众人面前现出原形,好叫众乡民知晓。”郑灵儿点头称是,遂问道:“如何能让这妖道在众人面前现出原形?”谢诗璇便附耳过来道:“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郑灵儿听了笑道:“此计甚好!”

    不多时,只见谢诗璇与郑灵儿换了一套行装由远处走来。二女皆身着农妇布衣,以笄束发,谢诗璇手扶郑灵儿上前,而郑灵儿则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谢诗璇当即出言道:“道长,家妹不幸染得瘟疾,如今性命只在旦夕,还请道长施恩,救家妹一救。”那道士见郑灵儿面容憔悴,却仍不失昭华绝代,心中倒是多生几分怜爱之意,有心救他,却不肯忤了先前之言,便道:“令妹病重,贫道这圣水需饮下一碗方可,贫道见你们姊妹可怜,收你们十文钱便可。”谢诗璇连忙拜谢道:“多谢道长施恩,小女子感激不尽。”当下拾出十文钱来递与道士。道士便命谢诗璇扶住郑灵儿,将这圣水喂入郑灵儿口中。

    令在场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郑灵儿喝下那圣水,竟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这一变故直叫众乡民惊恐万分,那道士亦是未曾预料,便是愣神之际,却见谢诗璇忽的扑打上去,扭住道士道袍厉声叫道:“你这妖道,害我妹妹,定不饶你!”那道士愤恨一推,却讶异不已,这瘦瘦弱弱的女子竟推搡不动。情不自禁下竟用起了法术来推,竟也如泥牛入海一般,见那谢诗璇仍旧纹丝不动,道士这才反应过来,心知遇上之人非是凡人,这才呵道:“你二人是为谁人?竟敢来此捣乱!”

    谢诗璇当即嚎啕大哭道:“你这妖道,害死我妹妹不够,还诬陷我姊妹二人,可怜我姊妹二人孤苦无依,如今我妹妹命丧当场,我也不活了。”说完,便张牙舞爪朝那道士身上乱抓乱咬。道士见状匆忙伸出一掌,正拍在谢诗璇头顶,谢诗璇应声倒下,众乡民忙去查探,发现亦是气绝身亡。“道士杀人了!”也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众乡民这才反应过来,忙的一溜烟四散而逃,只留下道士孤零零一人。道士也觉没趣,怒视二女道:“好你两个小妖,竟敢坏道爷的事,气急之下引一股道火便朝二女尸身烧去。”殊不知二女真身早已遁地而去,留下只是两节木桩幻化而成,遇得此火,顷刻间烧得一干二净。众乡民眼见道士将二女尸身烧灭,一个个瑟瑟发抖,心中可怜二女,却不敢出门指责道士,生怕亦是引火上身。因猜疑道士那火有异,亦未曾疑上那二女为何烧完不见尸骨。

    道士抑郁不已,只好收好符咒包袱再去他处换钱。谢诗璇和郑灵儿便地下施展地行术悄然跟在道士脚下。道士不知地下有人跟随,只顾往前健步如飞。在人迹之处,恐有人发觉,因此亦是不敢驾云而行,只得依双腿拔路而走。

    谢诗璇与郑灵儿对视一眼,在地下作起法来。那道士忽而觉得脚下仿佛千斤之重,一步一步皆如陷入泥潭之中。道士停住脚步,望下看来,也觉察不出何处异样,只得拔腿再走。谢诗璇见状微微一笑,暗中将尾突出地面,正在那道士落脚之处,只一遭,便叫这道士登时跌了一跤。待那道士爬起身来却未曾见得地上有不平之处,拍了拍道袍上沾惹的灰尘,口中嘟囔不停,只得继续行路。

    未料想,方才走上两步,便又迎头摔了个跟头。再看地上,仍是平平坦坦,不见丝毫崎岖。心中疑惑不解,只得重整衣冠,再望前走。一路走来,又跌了百余个跟头,只把这道士跌的头破血流,头晕目眩。没奈何,道士寻了个路旁无人的草棚,转过草垛来,倒在草垛上,心中抑郁不已。谢诗璇与郑灵儿在地下见得,窃笑不止,二人密谋一阵再得一番计较。

    见夜深人静,那道士见左右无人,便摇身一变,变成个小精怪来,只见他青面獠牙,尖嘴猴腮,双手宛若利爪,生得万分丑陋,倒让谢诗璇和郑灵儿一时间看不出是个何种精怪来。郑灵儿见这怪如此嘴脸,心中已然惧怕了几分来,当下便朝谢诗璇努努嘴道:“这妖道如此凶恶,我看我们还是莫要惹他了。”谢诗璇撇撇嘴笑道:“二姐宽心,这有何惧?见那怪也是个法力低微的,不然白日也不会被我们姊妹戏耍一番而毫无觉察。”郑灵儿见谢诗璇如此说,这才应声同意。

    那怪正往前走,忽而见面前一个白衣人影,披头散发,双手向前,直朝眼前飘来。这人影赫然便是谢诗璇,只见他面貌狰狞,呲牙咧嘴怪叫道:“妖道,还我命来!”那怪唬了一跳,“哇呀哇呀”一阵乱叫,而后屁滚尿流转身便跑。方才跑了几步,便见眼前又飘来一道白影,正是郑灵儿前来,也学谢诗璇一般悠悠念道:“妖道,还我命来!”这怪唬得魂飞魄散,平地跌了一跤,爬起身来,一边喊着“不关我事”一边喊着“祖师救命”,驾起一片黑云朝山上逃去。

    谢诗璇见状便要追上去,郑灵儿连忙拉住低声道:“穷寇莫追,五妹莫追,岂不听那妖道所言,其上还有个祖师?”谢诗璇笑道:“那又如何?总不能放虎归山,任其离去?”郑灵儿道:“我们还是去寻药王和尚来此,合兵一处,才好去剿灭妖魔。”谢诗璇随即问道:“那我们还去何处寻这妖道?”郑灵儿闻言,不禁一怔,这才手指地面道:“我们还以遁地之术跟在妖道身后,寻得妖道老巢所在,再去寻药王和尚如何?”谢诗璇赞道:“还是二姐计妙,就依二姐所言。”二女随即再施遁地术,悄然跟上妖道。

    二女紧跟妖道翻过三座山后,来至一处石山,山上乱石嶙峋,少有植被,却有一道观赫然耸立在半山腰上。那怪径直飞入道观之中,高声喊道:“祖师救命,徒孙为厉鬼缠住,还请祖师搭救!”却听半空中响彻一声:“土中的道友还不现身来见,莫非要贫道出手相请?”

    不知郑灵儿谢诗璇二女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