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归处

第五章 神秘少女

    胡一夫道:“江湖上懂医术的人很多。”

    郎中笑道:“我也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多年,只不过我的江湖是治病救人的江湖。”

    胡一夫突然笑了起来,只笑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倏忽消失,非常严肃地对郎中道:“你的医术如此高明,又怎么可能没在江湖上留下足迹?”

    郎中笑了笑道:“如果我不是一个郎中,那么据你所知,江湖之中还有哪一个人有我这样的医术?”

    胡一夫突然被问住了,江湖之中不乏医术很高的人,可是真正能与郎中配上的,却似乎一个也找不到。

    胡一夫皱了皱眉头道:“你真的只是个郎中?”

    郎中道:“不错。”

    胡一夫道:“郎中也有姓名的吧?”

    郎中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苦笑道:“是呀,郎中也是有姓名的。”

    胡一夫道:“那阁下能否告知高姓大名呢?”

    郎中叹了口气,道:“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郎中。”

    胡一夫道:“没有人关心现在的郎中,大家所关心的只是曾经的你是谁?”

    郎中哭笑不得,道:“曾经的我籍籍无名,如今的我只是一个郎中,就算大家知道了我的名字,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胡一夫道:“既然如此,阁下何不告知?”

    郎中道:“你一定要知道么?”

    胡一夫道:“当然。”

    郎中道:“如果你知道了,很可能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甚至关乎你的性命,你还想知道么?”

    胡一夫一愣道:“阁下刚才还说籍籍无名,为什么现在却又如此慎重?”

    郎中道:“我虽然籍籍无名,但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否则又如何成为了今日的郎中?”

    胡一夫道:“这么说阁下的确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了?”

    郎中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胡一夫道:“那阁下的秘密呢?”

    郎中道:“你真的想知道?”

    胡一夫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郎中叹了口气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知道自己是在自寻烦恼么?”

    胡一夫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郎中道:“既然如此,你附耳过来。”

    胡一夫趴下身子,郎中用手蘸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胡一夫看后大惊,待想细看,却见郎中已经把那两个字擦掉了。

    胡一夫突然站起身来,这位叱咤江湖多年的“夜鹰”,此刻却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人虽然站了起来,却在不停地摇晃,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

    人却已向门口走去,门帘掀起,一股寒气侵了进来,屋内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

    胡一夫离开了酒店,却不知道在他离开的同时,另一个人却走了进来。

    他虽然没看到这个人,但屋内的每个人却都看到了,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

    是的,店内所有的人,不仅包括店内的每一个客人,也包括掌柜的和店小二,当然也包括郎中。

    一个人能如此受人关注,一定会有原因,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如果能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而久久不愿意离开,这个人将是多么不同寻常。

    这的确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因为她长的实在是太美了,美的让人惊艳,美得让人窒息,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天气寒冷,而且风也大,所以她在外面罩了一件紫红色的斗篷。

    进得屋后,她将斗篷解了下来,粉红色的短袄镶着金黄色的边。虽然衣服都是上好的绸缎,但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显得黯然无色。一双大红色的靴子,将脚踝完全包了进去,也显得整个人比较利落。

    她将斗篷搭在左手的手臂上,眼睛四处看了看,那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她的眼睛停留在了郎中的身上,然后径直地走了过去。

    此时店内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郎中也不例外。

    她在郎中对面坐下,道:“算命的?”

    郎中笑笑道:“命由天定,算来何用?”

    她又道:“郎中?”

    郎中笑道:“不错。”

    她突然伸出手腕放在桌上,并露出一小段雪白的手臂,虽然只是一小段,但是如莲藕般洁白、细腻的手臂,仍然给人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郎中是见过世面的人,总算还能沉得住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了那段玉腕之上,入手的柔软和顺滑令他心神一荡。

    好在他及时屏住了呼吸,开始感受脉搏的跳动。

    这一次他用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久一些,不知道他是真没看出问题来,还是在平复自己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说话了,“我看你的脉象似乎无恙呀……”

    话说到这里应该说完了,可是他的手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又细细地斟酌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手指移开。

    而那少女此刻却已将手收了回来,四处的人也才慢慢地将眼睛收了回去。

    那少女道:“怎么?”

    只说了两个字。

    郎中道:“恕在下唐突,不知姑娘可否移步到楼上一叙?”

    少女站起身来,郎中道一个“请”字,两个人就来到了郎中的房间。

    郎中开了门,两个人进去,郎中及时把门关上,并将门闩上了。

    郎中的动作有些怪异,但少女并未提出疑义。也不知她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她相信郎中的人品。

    她径直来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房间虽有炭盆,但因为没有人,炭盆里的火早已灭了。房间虽有余温,但还达不到温暖的程度。

    郎中向炭盆里加了一些炭,然后引燃了炭火,房间顿时温暖了起来。

    然后,那郎中才道:“之所以如此唐突,是因为姑娘的病我没有十分把握。”

    少女道:“有话但说无妨。”

    郎中道:“姑娘的病很像是三阴绝脉,但又与三阴绝脉不同,应该是中了极阴毒的武功,导致三处阴脉被封闭。可姑娘如此年轻,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可能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所以,我担心是自己错了。”

    少女看了郎中一眼道:“在你看来,我的武功不高?”

    郎中摇摇头,道:“我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郎中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即便你武功再高,在三处阴脉被封闭之后,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才对,像你这种症状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所以并未有十成把握。”

    少女点点头道:“我的伤很重,虽然表面上看来和正常人一样,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些经脉我自己运功是无法治疗的。”

    郎中点头道:“封闭阴脉不仅要求有极高的内功,而且一定是极阴毒的武功。我看不出来姑娘究竟是中的什么阴毒的功法,所以也不敢轻易治疗,怕是药不对症。”

    少女道:“你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紫煞手一定听说过吧?”

    郎中一愣道:“你中了紫煞手?”

    少女默然点头。

    郎中有些不可思议地道:“自当年的翁九公之后,紫煞手早已绝迹江湖,几百年来,没再听说有人练成紫煞手?”

    少女道:“你有所不知,翁九公是有传人的,只是在他死的时候,那徒弟还未成年,所以这件事情不为外人所知。但是紫煞手并未失传,这几百年来之所以无人听说,只因为他的传人较为低调,而且功夫也未到家。”